金陽歷2505年季春,喬葉從喬山的手中接過了大執政官的權柄,開始了他征服海洋的計劃。
由于喬葉與獄門關的肆王交好,因此太滄的港口建設和船只鑄造得到了獄門關這個神域海上地位最高的國家的幫助。
到了金陽歷2506年的春季,阿錘已經來到王城一年多了,對于另外四大方言并沒有完全掌握,不過基本的運用是沒問題的。
在這期間,他的存在讓想謀害阿逆·達的人恨的牙根直癢癢,自從他來到王城后,阿逆·達不說寸步不離,也差不了多少。
阿錘起來晨跑他也晨跑,阿錘吃飯他也吃飯,阿錘去神諭殿祭拜自然女神他也祭拜自然女神,就連阿錘每個月回珂木城看曦他也跟著。
想殺阿逆·達的人早就準備好死奴,因為阿錘的緣故,一直無從下手也不敢下手,這讓他不能不恨阿錘。
仲春,驁王召見阿錘。
“阿錘,聽說你學的差不多了?”驁王道。
“嗯,還沒有完全掌握,但是基本的運用是沒有問題了。”阿錘答道。
驁王沉吟一下,道:“那好,現在給你一個任務,去出使神域的其他國家,宣揚我太逆的國威。”
阿錘聽到要出使,很是高興,他早就想去書中描繪的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于是欣然領命。
驁王道:“你先回珂木城道個別吧,初夏第一天出發,這段時間你也好準備使者節杖和車駕。”
看著阿錘離去,驁王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阿錘回到珂木城時阿逆達也與之一同來到珂木城,一個去了神諭殿準備使者節杖和車駕,一個去找老城主商量阿錘走后的應對之策。
使者節杖的材料取用神諭殿的木藤,長一丈,上系象征著太逆六大氏族的六色布。
阿錘來到神諭殿向曦要了一截木藤,曦看起來很高興,非常痛快的就給了阿錘一截木藤。
杖長一丈雞蛋粗細,有八尺的長度是筆直的,余下兩尺的長度微微彎曲,接觸地面的一頭鑲嵌黃銅防止磨損,杖的頂端鉆有一個小洞,穿著一只銅環,銅環上系著綠、黑、紅、灰、藍、黃六種顏色的流蘇,杖手持的部位被曦和云朵纏了一圈紅布。
使者杖做好后阿錘持杖微微一晃,流蘇隨之飄搖蕩漾煞是好看。
至于車駕,由于逐塵總是寸步不離的跟著他,因此阿錘將車駕的主意打在他的身上。
車是一輛雙轅兩輪的安車,足足花了一個月的功夫才做好。之所以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是因為整輛馬車完全是曦催發藤蔓制成的。
曦在阿錘面前小小的展示了一番她的神力,將木藤催生成各種各樣的車部件,例如長一丈四,寬八尺的車廂篷蓋,就是曦用一截木藤催生成的。
整輛車最精致的部分就是車廂,車廂長一丈,寬七尺,高五尺五。
車廂四周封閉,前面留門,門上掛著與逆行者披風同樣布料制成的門簾;后部和左右兩側開著小窗,后窗裝著可向上翻的窗扇,左右兩側的小窗則以夾層的方式安裝可以上下推拉的木藤板。
車廂外的后部是一個存放雜物的箱子,車廂內還有一處小小的書架和一個與車廂連在一起的存放衣服的箱子。
藤蔓綠葉成蔭使得整輛馬車都透著神圣的氣息,但當阿錘把他的那些用品裝飾到車上后,神圣的氣息一下子就被破壞了。
車廂的后面掛著一口大鍋,大箱子里面裝著各式各樣的廚具和其他的應用雜物,車廂的兩側掛著長矛、盾牌、弓箭、太逆刀、錘子等武器。
當阿錘將馬車套在逐塵身上時還擔心他拉不動,結果逐塵拉的很是輕松,還給了他一個蔑視的眼神。
他看著自己出行的車駕,得意地將那根使者節杖插在了車子上,心道,不知道喬葉老師過的怎么樣,這車可比當年我和喬葉老師做的那個好多了!用不了多久到了太滄就可以看見喬葉老師了。
季春第三十天,阿錘一一拜別阿勇·塵、珂木·陽、珂木·煙等人。
阿勇·塵聽聞阿錘要離開太逆出使各國,便將他的那把太逆刀送給了阿錘,道:“我老嘍,也不能再上陣殺敵了,這把刀伴了我一輩子,就送給你吧。我這輩子沒兒沒女,還想著以后你給我送終呢,呵呵,你這一去出使各國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回來,到時候就看不到我嘍。”
相對阿勇·塵的傷感,珂木·煙和珂木陽聽到他要離開太逆,高興的幾乎流下眼淚,不停地道:“多出去見見世面,每個國家多待一段時間。”
珂木家的兄弟聽到他離去甚至停下訓練,為阿錘設宴送行,各個喜笑顏開。
初夏第一天,阿逆·達和珂木騎著馬走在前面,阿錘趕著馬車悠閑的走在后面。哦不,是驢車。
幾日之前,阿逆·達與珂木商議著阿錘走了以后他該怎么,于是珂木提出計策,以好久未去王城為由前去住上一段時間,并邀請其他幾位城主輪番前去,讓想殺阿逆·達的人不敢妄動。
阿錘來到王城后沒有做停留,拜別驁王就出了王城向西南方向行去。
他選的第一個出使的國家是自由之城。
當出了王城,走了五只雞的時間后,一只素手掀開車廂的簾子,戳了戳坐在車廂外面的阿錘,道:“現在不會有人發現了吧。”
阿錘撩開車廂的簾子,露出抱著小包裹的曦和云朵。
曦和云朵天還沒亮就躲到車廂里,準備和他一起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阿錘道:“應該不會了。”
聽著阿錘的答復,曦拉著云朵從車廂里出來,坐到到他旁邊,道:“這是除了去亂雷嶺第二次離開珂木城來到這么遠的地方,真漂亮!”
曦閉著眼睛,頗為享受的呼吸著空氣。她從生下來就從來沒有離開過珂木城,珂木家的逆行者,向來將她保護的很好,沒有讓她受到絲毫傷害。雖然地位崇高,但是她卻沒有自由,她的自由只限于珂木城。
云朵打著手語問道:“咱們要去哪里?”
“先去自由之城,然后再去獄門關,之后去太滄、太陽,在往北去馬原、高荒……”阿錘說著他的初始計劃。
使者節杖上的流蘇隨風飄蕩,三個人坐在車廂外晃著腳,悠悠緩緩地向自由之城駛去。
夕時,逐塵拉著三人來到了牛尾山三百勇士的墳墓,天色已晚,三人決定在此過夜。
“晚上吃什么啊?”二女問道。
阿錘解下逐塵,從車轅上放下支撐車廂的兩根短柱,取下弓箭,道:“我去打點東西,你們倆先生火。”
阿錘看著不遠處的高大墳冢,一旁還有一個土坑,想來封八座已經迎回了自由之城的先烈,他對著高大的墳冢拜了拜,進了牛尾山的樹林尋找食物。
過了片刻,他拎著一只兔子,嘀咕道:“這自由之城的兔子跑的真慢!還是太逆的兔子跑的快。”
那兔子被攥著耳朵,蹬著腿,翻著白眼抗議著他的話。
他伸手在它腦門上一彈,兔子渾身一顫,腿腳抽動了兩下,去見了它祖輩。
他回到馬車旁,只見一堆木柴冒著濃煙,一旁的曦撇著嘴,水靈靈的眼睛微紅,噙著淚,顯然是被煙熏的,而云朵還在鍥而不舍的敲擊著火石。
看著地上還帶著綠葉子的樹枝,阿錘很是無奈,只得再去撿一些干樹枝。
祭司們向來養尊處優,野外生存對于他們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吃完后阿錘坐在火堆旁,刻著一個徽章。他的徽章還是錘三等級的,一直沒有換。
自從他被選中神衛之后,他就想著要為自己刻一個神衛的專屬徽章,于是他在錘三等級的徽章上做起了改動。
改動很簡單,就是將那三個象征等級的豎線刮了下去,在錘子的周圍刻上了神諭殿的藤蔓。
徽章的錘子圖案正好與他的姓吻合,刻好徽章后,他將徽章別在胸口,道:“以后我就是錘子勇士!”
是夜,曦和云朵睡在車廂里,七尺的車廂對于兩個嬌小的女人來說一點也不擁擠。阿錘裹著披風,睡在車廂的篷頂上。
咚~咚~
“阿錘,我睡不著!”
對于第一次出遠門的曦來說,她的興奮勁還沒有消退。
“那你上來吧,外面的星星很漂亮!”
片刻后,曦和云朵一左一右躺在阿錘的身邊,看著漫天繁星,享受著初夏溫柔的晚風。
不遠處,太逆二百九十九位勇士的墳冢旁那個深坑中,一個黑影探出腦袋看著車蓋上的三人,邪魅的嘴角微微上揚,轉身向西南方向飛速離去。
趴在馬車旁的逐塵睜開眸子,抬起頭向四周看了看,吧唧吧唧嘴又合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