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請所有參加‘四小天鵝’選拔的選手過來領取號碼牌。念到名字的上前拿號，再將號碼牌別到左腰上。”比賽負責人拿著一疊號碼牌來到化妝室通知：“然后依號碼順序排隊分組。”

大家偃旗息鼓，安靜地按照負責人的指示行動，聽名單拿牌排好隊，分批跟著負責人走到舞臺上一組組站好位置。艾眉左右掃了眼，發現皇家舞校的和其他競爭者都是混合著排位的，并沒有出現一組全是皇家舞校的學生，或者全是外校人員的情況。看來招募會也考慮到了皇家學生彼此熟悉，默契度更高，都排在一組對其他人員不太公平這種問題，挺周全的。

這次招募會選拔流程當然不會像學校里選角那樣簡單。選拔分兩輪進行，第一輪分批到舞臺上做基本腳位演示，第二輪跳四小天鵝，兩輪比賽期間沒有休息時間，對選手的體力也算是個小考驗。

很明顯，第一輪是為了淘汰基本功不過關，舞臺經驗不足，還有身材相貌不合適的選手。第二輪的篩選就是為了保障被選出來的舞者能熟練跳完四小天鵝的舞步，對自己競爭的角色有一定的了解和演繹，能順利完成舞臺任務。

艾眉的號碼是三十二號，正吊在第一批尾巴上。看看身后等著上臺的選手還有兩批，這說明光是參加四小天鵝選拔的就有近百名舞者了，這都不亞于一次小型芭蕾比賽了！可見大師的吸引力有多大！

伴奏音樂響起，大家隨著節拍舞動起來，在同樣的動作中，出現一點兒小小的失誤都會顯得很明顯。舞臺上每一個選手每一點細微的形態，舞姿，動作都被評委細細審視著，壓力不可謂不小。第一批結束了后，馬上第二批開始上臺，接著就是第三批。隨后，負責人宣布結果：“3號XXX，4號XX， 7號XXX，……97號XX，以上念到號碼和名字的選手，很遺憾，你們沒有進入下一輪比賽。請離開比賽場地，謝謝。”

艾眉當然不會連一輪都沒過，同時她也看到卷發女孩和黑發女孩都進入二輪了。而現在還留在比賽場上的選手，不足二十五個，淘汰了四分之三還多，說明要求有多嚴苛了。

第二輪比賽，選手繼續使用剛才的號碼，按順序兩人一組（不用牽著手，但要做出牽手的動作），依次到舞臺上表演四小天鵝的舞碼。

這段《四小天鵝舞》的音樂，#f小調，4/4拍，中庸的快板，三部曲式。有人說表現了歡快活潑的小天鵝天真游戲的場景，也有人說是天真懵懂地小天鵝不會飛翔，卻向往藍天，相互牽著的手表明了相互依靠不可分割，有一種同對宿命抗爭的含義。

到底意義如何，因偉大作曲家已經作古而不可考究。每一版《天鵝湖》的編導理解不一樣也會導致編舞動作（主要是牽手的方式等，腳部都是必須跳所有基本腳位的）稍許不同。就像舞劇的結尾也有數個版本一樣。

艾眉比較喜歡另一種說法。四小天鵝代表著公主奧杰塔金色的童年，這段快板四人舞天真調皮，是懵懂的孩提時代的形象。她們會走，會跑，會跳，但卻還不會飛翔，所以手才一直拉著。一直到舞蹈結束時，四位舞者才撒開雙手，抬起手臂仿佛天鵝展翅，但又立即跪下雙手交叉在胸前，將翅膀收了起來，沒有學會飛翔。

很快依號碼分好了組，留下的選手總共二十二為，正好分為十一對。而艾眉恰恰和黑發女孩一組！她們會在第四組上場。登臺前黑發女孩給了艾眉一個挑釁的眼神，顯然對艾眉很是不忿。艾眉微笑，欣然應戰，鹿死誰手還未知呢！

音樂響起，艾眉舞步輕巧，passe“帕塞”靈活敏捷，entrechat“昂特勒夏”輕盈穩定，pas de chat“貓跳”干凈有力，同時她也留意著同組選手的動作，不管同伴愿不愿意配合，但艾眉是一定要傳遞給評委一個自己愿意尋求配合的姿態，這段舞本來就是以整齊的協調性和精巧的配合著稱的。

黑發女孩也察覺到了不配合不行，除非她想先被淘汰。因為不是艾眉跟不上她的腳步才使動作不一致的，而是艾眉已經在“配合”她了，如果再表現出不統一的地方，就是她的失誤了，沒辦法她只好被逼著協調著動作。果然，主評委皮埃爾點頭輕聲和旁邊的人商量著什么。舞曲結束后，兩人行禮走下舞臺。

“哼，你也不一定能贏得角色！”黑發女孩被艾眉壓制了，仍然不服氣地低聲怒道。

現在比賽已經結束，艾眉瞟了她一眼，和“負犬”有什么好說的？艾眉回頭注視后面出場的選手的表演，看完一圈兒，果然皇家“領頭羊”實力不俗，技術和表現力上都比其他選手更高一籌。不過自己也不比她差，不管他人如何，自己的角色看來穩了！

全部選手表演完畢，評委們低聲討論了一會兒，現場公布了比賽結果：“恭喜三十二號艾眉，五十六號姬香，這兩位選手得到了四小天鵝的角色，歡迎你們加入《天鵝湖》！”五十六號正是卷發女孩，那個“領頭羊”。

艾眉露出笑容，心中恍然，難怪了，姬香正是小說里皇家舞校的明星級人物呢，憑她的實力當然能得到角色了。

薛嵐顯然十分高興，帶著艾眉走到評委席這邊，主評委皮埃爾笑容滿面地對艾眉和姬香點頭，說了一段話，旁邊的法語翻譯解釋道：“你們表現得很好，很高興你們能加入《天鵝湖》劇組。一周后我們會依照慣例集合全體參加演出者，進行為期一個月的芭蕾集訓，希望你們能按時參加。具體時間和地點，劇組會在這一周內通知你們。”艾眉和姬香連忙點頭答應。

匆忙地和薛嵐走出小公演廳，艾眉請她送自己去社區的中央會館。她可是還記得今天下午學校的芭蕾舞劇《銀之花》會在那里發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