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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鴛鴦雙棲

  • 仙妃媚骨
  • 五月云心
  • 4182字
  • 2019-02-16 23:36:38

方潤玉腹部痛如刀割,幾下掙扎間頭上就冒了許多汗,無奈那個無邪醉里不知道哪里生出一股蠻力來,死死抵住,就是擒了花粥不放手。

崖洞里并不太冷。

跟隨那兩個一團進得洞來,無邪終于啞口無聲,半晌見他立于藍(lán)石床邊不吭聲,只見他吭哧吭哧地單手脫了上衣,鋪開了散滿整個藍(lán)石床上,另一手按了花粥,讓她躺好。

案前轉(zhuǎn)身,一步一步逼過來,欺身上來,花粥嘩啦一聲,那件大褂掀過頭頂,拱進里面喊。

“唔!唔——管你是誰!”無邪褂子外一陣亂撓,叫道:“本太子就要與你暖腳——”

“花粥,你將息一刻吧。否則在這個屋檐下,如果不想凍死,就得跟我同床共枕!我又何來乘人之危之說!”無邪嘻嘻笑著說完,把個毛絨絨的大褂兒塞好。

“無妨的。那個殷姑娘與方公子一處,只有一件大褂,我們也有一件,剛好的……”說完抱一下花粥,拍拍她胡亂的一團,笑著自己躲到那個窄小的藍(lán)石玉床最外邊,占據(jù)了極小的一窄條兒。

他兩個胳膊圈成一個圈兒,上面的那只很有規(guī)矩地握緊花粥的兩只腳踝處——

方公子因為自顧無暇,只得躲在藍(lán)石后面仔細(xì)觀察,唯恐他非禮花粥。

觀察良久,見那邊卻早已響起了鼾聲——

無邪無被可蓋,燒酒作用,拱后面睡了,夢里金戈鐵馬亂糟糟跑了一陣,就醒了;床上擁擠不堪,翻了個身,才覺得有人外側(cè)一團窩著,仔細(xì)一聽之下,才發(fā)現(xiàn)花粥趴在自己褂子外面在嚶嚶低哭。若有若無,營營悲泣,她死死貼住自己,就像冬天偎著火爐取暖的狗。

半晌,無邪不敢擅動,傍晚時分一陣一陣僵持,鼻翼冒酸,心里有一根弦被挑動。黑暗里,身后的方公子和殷雨霏早已應(yīng)該熬不住睡了。

無邪的聲音在花粥耳邊異常清晰:“你放心,男歡女愛倒不要緊,你就當(dāng)我是你的被子褥子,取暖就好……”“醒了嗎?”翌日凌晨,鳥兒,雀兒,還有兩只蝴蝶振翅雙飛,以及各種各樣的長尾短尾小鳥吱吱喳喳竄飛進了崖洞時,方潤玉偷偷呼喊花粥。

那個花粥弓成了一個蝦米狀,圈在傲無邪的那支大蝦米狀身體的臂彎里。

方潤玉左右無著,為了表示與那個殷姑娘劃清界限,他昨天晚上以及昨晚上之前,都是裹了自己那件里褂睡的,殷雨霏那件墨綠色的羅漢裙早就被還了回去。

殷雨霏也賴得理他,反正整個崖洞里最取暖的位置當(dāng)屬藍(lán)石床后面,這里避風(fēng)又相對有個依靠。

殷姑娘即使是在厄境中,也不會失儀的。她用清水洗干凈了臉,對著隨身攜帶的一方小鏡子,左照右照的,仍舊保持自己在這種境遇中能夠保持的最佳美貌和氣度。

鏡子里面忽地畫風(fēng)一轉(zhuǎn),那兩只蝴蝶飛過來。

殷姑娘撲過去,手舞足蹈地,越過那些小桌子小椅子,輾轉(zhuǎn)難求,蝴蝶愈飛愈高起來……情急之中,拿鏡子撲打,慌忙喊潤玉過來幫忙。

“潤玉哥哥……”

那邊沒有應(yīng)答。

“方公子……”她記得他素與自己要劃清界限的,連忙改成莊重一些的稱呼。

還是無人應(yīng)答。

“書呆子,你個慫禍,慣會欺我……熱臉倒要貼人家冷屁股!”

“屁!只有你才慣會做那棒打蝴蝶的事——”

因此最為亢奮睡不著覺的人,當(dāng)屬潤玉公子無異。他只有最混沌不堪的后半夜偶爾打了一個盹兒,其余時間應(yīng)該是在溫書,編織草鞋,練習(xí)練習(xí)他的君子劍,說來也令殷姑娘感到奇怪,自從那個太子無邪拱進山洞來,耍了若干半醒半醉的酒瘋,之后,那方公子就再沒有犯過病。

“還真是呢!”殷姑娘笑他:“公子如今可是宰相肚里能撐船呢,要是奴家,早就一把掀了那罩衫,再一把揪起那‘奸夫’撕打一番,也好過在這里長噓短嘆,踱過前面——”殷姑娘擺擺手,風(fēng)吹柳樹般飄忽身形學(xué)那方潤玉,嘆息道:“踱到前面,又……踱到后面……”

方潤玉嚴(yán)以律己寬以待人的人生態(tài)度,表現(xiàn)得太過淋漓盡致,在殷姑娘看來,他火冒三丈,肺都要氣炸了時,不行,不行,自己在暗處等著看笑話時,他卻總能克制住自己。

“哈,哈哈,不知道公子對這種情景,倒要作何評價!”殷雨霏調(diào)動自己所有的學(xué)識,腹悱半晌,終于算是賦詩了一首:“人間臘月魚蝦盡,崖內(nèi)對蝦抱頭眠。常恨春景無覓處,鴛鴦雙棲蝶雙飛……”

兩只蝴蝶,在無邪和花粥睡覺的藍(lán)石床上大褂子上的刺繡花朵上落定,不吵也不鬧,骨碌碌轉(zhuǎn)著眼睛或者彼此梳理著翅膀,卿卿我我,你儂我儂,四腳環(huán)抱。

“噢!這般惡寒之下,既然有蝴蝶……”方潤玉不想接著這個話題談下去,太子無邪畢竟是自己救命恩人,況且目前還未發(fā)現(xiàn)他除了有些浮夸之外有些什么惡行。再加上自己素來要求自己過甚,圣人云:非禮勿視非禮勿聽,“視”和“聽”還只是旁觀者的姿態(tài),況且要他動手演一出捉奸拿雙的好戲,那倒還不如直接拿刀把他殺了。

“數(shù)日之前,護國公府里花粥為了救我,應(yīng)該早與無邪鬧翻。”方潤玉咂吧咂吧嘴,是的,雖然說自己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他卻能夠忍受,他律己的功夫驚人。

“花粥心善。以前怡紅院無邪曾不離不棄守著她,給她換藥,在下平素素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那天甚至大哭起來。”方潤玉手里鼓搗著一絲藤蔓,不知道是想了什么目標(biāo),另一只手里上下飛舞了一把竹刀,還有一刀竹剪。

“我們要嘗試研究各種武器。尋找各種各樣能夠找到的食物——竹刀,功箭,石盾,抑或其他——咚咚,咳咳……”

崖洞門口蹲著,心里琢磨著如何下得崖去,活捉宰了幾只小兔子或是另外什么的,山雞,殷姑娘站起身又逡巡良久,看向森林深處,灼熱的陽光普照大地,里面隱隱約約一個人影兒。

“咚咚,咯……”

罵道:“呆子,你果然是個呆子!”

一開始以為是自己的腳步聲,就駐足了一會兒,可腳步聲藍(lán)狐光氳氤中卻還在,而且愈來愈近。那個人影也就愈來愈大,一個變兩個。

“粥兒……”那兩個人影一高一低喊。

說話的卻應(yīng)該是無邪,這個聲音她是認(rèn)得的。

“方公子……殷姐姐……”花粥喊。她肩上翻飛了兩只蝴蝶,一古腦兒撲騰,遠(yuǎn)遠(yuǎn)看白白的,像是花粥的兩個翅膀。

“呦吼吼……”傲無邪摸摸鼻子,笑道:“這邪靡亂斗山真是奇怪,全然不知道下一步會發(fā)生什么事。那邊山上,日夜顛倒黑白不分;這邊揚樹和棕櫚樹長在一起,崖內(nèi)居然還有一條暗河……淡水的問題應(yīng)該是解決了!”

“方公子,現(xiàn)在情況有點復(fù)雜,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出去,估摸著護國公那老賊也快到了。”傲無邪一改進得崖洞口時那個頹廢詛喪的狀態(tài),仿佛一下子滿血復(fù)活。

“護國公要來?難不成是你引來的!”潤玉苦著個臉,他顯然不能更多地表現(xiàn)出妒忌,那樣的話,太有損自己的形象。

花粥是個小祖宗,與無邪兩個一個比一個能玩,雖然能力不錯,顯然必須從長計矣。

“唉……”殷雨霏好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樣,將一個雞蛋遞給了他,開口說道:“你不用擔(dān)心,本來奴家想著看看笑話就算了。”

“誒....你們睡醒了啊?”殷雨霏這句話顯然是話里有話,“睡”這個字說大可大,說小可小。

“沒有的了。”花粥那個桃花臉好像不會有其他表情一樣,看得殷雨霏就不舒服,“喂!你娘親沒有教過你,男女大防,授受不親嘛?那個傲無邪慣是風(fēng)流成性的,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就不說名節(jié)了嗎?”

“什么?”傲無邪二十幾歲,方潤玉年齡相仿。花粥年齡小些,殷雨霏年級略大些。這句話傲無邪最是聽得刺耳,笑道:“你一個……花魁,倒要說些‘名節(jié)’之類的話,你不覺得可笑嗎?”

殷雨霏卻沒有理他,說:“花粥你可知道,潤玉可能要完了,這些話可沒有人會說,他現(xiàn)在動都動不了,看著他完全黑透的臉,好像傷口真有點裂開了。”

“那你為什么在這里辱罵于我?”花粥被問的莫名其妙,一時間還未從昏昏噩噩的死睡中完全醒過來。

“娘親確是沒有告訴她這些,因為三歲,她娘親就離家出走了!”方潤玉雖臉色黑透,但怎么說他也算她的半個兄長吧!所以他必須維護她,雖然他并不贊同她的行為。

“潤玉大哥,奴家在維護你。你是個病人呢,需要照顧,你看你也沒家人來照顧,我就勉為其難咯,倒是這個花粥不管不顧不聞不問的,與別人同枕共眠了一個大晚上!”

殷雨霏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用生氣來形容了,眼看他現(xiàn)在臉色黑的嚇人,倒還要為那個花粥打報不平。

當(dāng)然,我殷雨霏可不怕他,她還沒有怕的人。

“你很好,很好。”殷雨霏跳將起來,手舞足蹈之,準(zhǔn)備破口大罵,又覺得不合適,倒把自己氣得半死,鼻涕眼淚汪汪流個不停。

“奴家娘親早死了。奴家生下來,娘親就死了又當(dāng)如何?奴家活該就是娼妓,對吧?”殷雨霏氣急,心下凄涼,那方潤玉無非嫌棄我是青樓女子而已。青樓女子就有人生,無人養(yǎng)對吧。

她跳將起來,完全沒有顧及到自己的形象啦,他的死敵不是旁人,就是那個道貌昂然的偽君子方潤玉。

往前沖,無邪和花粥就愣了,剛剛明明那兩個是一個陣營,一眨眼功夫,居然大打出手,打了起來。

花粥就拉著殷姑娘的手準(zhǔn)備將她拉走,“喂喂你干什么?我還要照顧潤玉哥呢,能不能別搗亂?”

搗亂?這個死女人,居然說她是來搗亂的,你昨天晚上一共奮戰(zhàn),衣服鞋子都穿不全乎。一覺醒來,你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

而且居然不喚自己名字?怎么,青樓女子就沒名沒姓了嗎?

當(dāng)然,殷雨霏的反抗無效,她也就放棄了掙扎,營營茍茍席地一坐,大哭了起來:“你們?nèi)齻€一起來欺負(fù)奴家……”

“奴家姓殷叫雨霏,記住。”殷雨霏心下無數(shù)個悲涼,逢場作戲,花魁頭牌,哭訴道:“你們以為奴家愿意,奴家甚至無名無姓,只不過知道是公元1020年五月生人而已……”

“哦,殷雨霏,你不要撒潑?”無邪這才按住她,她也算氣極了,干了很多對方公子好的事情,人家卻一點兒也不領(lǐng)情。

“殷雨霏,你不要得寸進尺。”方潤玉鐵青著一張臉,仍然要堅持自己的原則,原則問題并不容小覷,否則等同于姑息養(yǎng)奸。

殷雨霏滿頭霧水,奴家哪里是得寸進尺,她的人生一片灰暗,暗無天日,偶爾方公子如同一道光照進來,自己連他的一綏衣襟都抓不住,還得寸進尺?

“大哥?奴家錯了行嗎?你哪里是書呆子,你簡直就是天神啊!!不盡人情到了就是個魔鬼!現(xiàn)在奴家道歉了,你可以高抬貴手,奴家可以走了吧?”

殷雨霏徹底失望了,她頭發(fā)披?下來,也顧不得理一理;綠色夾袍子一路向里,徑直拿了藍(lán)石后面的籃子,一扭一擺地出來。

因為崖口的三人擋了路,她腳下一頓,傾斜身子悻悻地等著他們讓路。

方潤玉好像很受用,畢竟瘟神一樣的她,終于擺脫了,長痛不如短痛,自己既然無意于她,自己再與她糾纏不清顯非君子所為。

在殷姑娘沒有看到的地方,方公子嘴角微微一笑,如果她看到了,就不會說他是冰山了,畢竟,冰山也有融化的時候。

“殷姐姐,你別走……”花粥忽地反省,自己近兩日太過疲憊不堪了些,一不小心就被無邪劫持間睡著了。

而且應(yīng)該是從傍晚太陽西斜,直接睡到了今日日上三竿。

這一覺睡得太過清明,現(xiàn)在已然不似昨晚,神清氣爽的,滯重粘連,晦氣陰暗等等,概是一掃而空。

這算不算滿血復(fù)活。

滿血復(fù)活間,當(dāng)然不希望殷姐姐生氣了,畢竟吃了人家的嘴軟。

她上去一把摟住殷姑娘的籃子和蒯籃子的那只殷姑娘的胳膊,道:“姐姐,你我兩個均是自幼失了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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