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成不變的事情，天地都會改變，更何況其他，一切都只是時間的問題。

一大早，唐不棄就起來了，去往了酒庫查看昨日的損失了，還有唐不棄覺得酒庫大門的鎖是否應該要換了，不然他那酒庫里的酒很快就會下了那兩人酒鬼的肚子，到時候自己可得出大本錢才能留住袁天罡師徒了，這買賣可就賠本了。

今日，長安城的朱雀城門剛打開通行不久，就迎來了一隊策馬而來風塵仆仆的旅人。

隊伍為首之人，下巴處滿是虬髯都快遮住了半邊臉，目光犀利兇狠，使然一看便知是個狠角色，再加上他那身腰出所配之劍，更心知來路不凡，輕易不可得罪。他身后之人亦是刀劍隨身，一個個身上透著強烈的殺氣，不是江湖草莽便是刺客游俠。只是掉在隊伍末位的白狼，卻溫順的很，目光靈動，見人不怯不吼，看上去沒有一點獸性，倒像是個人。

如果唐不棄再次一定會歡呼雀躍，那些他熟悉的親人歸來了。

守衛之人很快就放行了，這等人不是他可以管束的，他只是個看城門的，位卑權低，沒必要得罪江湖之人。

一行人一進得城內，隊伍中其中一個腰里佩戴著三把道的漢子便朝前頭的虬髯客說道，“大哥，這長安俺們終于回來了。”

“唐缺，進城后管好你的嘴，別惹麻煩。”唐門對唐缺叮囑到，他那張嘴著實是個沒把門的。

“得嘞，小弟知道了。不過俺真想知道不棄那小子見到我們后會是副什么樣的模樣。還別說，幾個月沒見那臭小子，怪想的。”

“缺哥兒，你就不想你那婆娘春娘和你家小子唐平安。”

后面的人接茬道，惹的眾人一陣大笑。

走在最前頭的唐門也忍不住笑了一聲，不過心中念的還是那個混小子。唐不棄，那可還安好！你的聲名如今可都傳到了吐谷渾，為父真替你感到自豪。男人就該活出個男兒樣，不必如同個姑娘般藏著掖著，不灑脫，固步自封的過活。

一行人馬上了朱雀大道，很快便消失在了車馬中，不顯露半點風聲。

李靖今日沒有去上朝，以腿疾向李世民告了假，說是得休養幾日，一經出口便得到了李二的應允。

表面上上演了一場君臣和睦，內地里卻是各自心知肚明。虬髯客回來了，兩人都知道。既然不當面點破，那么就順其自然吧。

在唐不棄剛剛到達國子監時，虬髯客一行人也來到了李靖府邸，翻身下馬，動作一氣呵成，都是練家子，又在北邊刀頭舔血的過了一陣子，訓練有素，不必李二的軍士差。

“大哥。”

率先迎上來的是紅拂女，她滿眼淚光，一把抓住唐門的手臂，從頭到尾，好生一番端詳，而后才擠出了一句，你瘦了。

站在身后的李靖對夫人的失禮之舉毫不在意，他家又不是那些個勛貴那么注重繁瑣的虛禮，自個兒自在就好，管他人做甚。

“好了，夫人莫要在這府外敘舊了，大哥一路風塵仆仆趕來，定是泛了，不如進府再細說。小小那丫頭可等著大哥呢！”

“嗷嗚”

這時，一直跟在唐門身后的小灰抬起頭嚎叫了一聲，用鼻子嗅了嗅后便飛快的竄進府門，去找那小主人了。

門口的眾人一見都開懷大笑起來，也跟著進了府。相互談笑了起來，說著有關小灰在北面的趣事，小灰可真是個好家伙，被人送到北面后，硬是不吃不喝了三天，直到唐門保證帶它會長安找唐不棄才吃起了東西，不然怕是回不來了。小灰是通人性的，可不止是個畜牲啊！他這份情義放在俺們兄弟里都是響當當的，算得一條漢子。

跑進院內的小灰，尋著味道就找到了唐小小，撲倒了她的怪里，頭不停的拱啊拱，害的唐小小流了一鼻子的淚水，哭得稀里嘩啦。

“小灰，你可算回來，你不知道我同哥哥有多想你，哥哥甚至為了你都同義父翻臉了，也從不來這府邸了。現在你回來了，真好。”

她懷里的小灰聞言，立馬從她懷里竄了出來，叼起唐小小的衣袖就往外拖，那意思很明顯叫唐小小帶他去尋小主人唐不棄。

“好了，好了，我的乖小灰，我等會兒就帶你去尋哥哥，我們先吃點飯，洗個澡，我在帶你去哥哥那，好嗎？不然哥哥見到你如今這般模樣，會發瘋的肯定你又會上門來找義父算賬的。小小不希望他們吵架，小灰也不希望的吧！”

唐小小摸著小灰的頭，扶著他雜亂的毛發，輕聲細語的說道。

大堂內，李靖夫婦和唐門坐在一桌上，其余眾人則被下人帶去了偏廳。李靖端起酒杯敬了唐門一杯后，方才出聲問詢。

“兄長，你為何如此早就歸來了，您與陛下的交易難道如此快就完成了？”

看著滿臉疑惑的李靖夫婦，唐門笑了一聲，隨即又是一嘆。

“李二那廝管他做甚，不棄如今聲名遠揚，量他李二也不敢有所動作。藥師，你可知北面如今的局勢，那吐谷渾野心勃勃，如今正在大力吞并北方部落，集結軍隊，依為兄之見，不出一年，那吐谷渾必對大唐清兵來犯。那地方是待不得了，只是可惜為兄與天羅眾兄弟打下來的千里疆土啊！”

紅拂女走上前來替丈夫和大哥各自倒滿了酒，坐在后才對唐門問了起來。

“大哥，如今你以至長安，今后可有什么打算？如若無所安排，不如就在我家住下吧！”

“不必了，為兄在此先謝過義妹的好意，為兄自有打算，就不勞煩二位了。”唐門對著他倆擺手，拒絕了紅拂女的好意。

“不知兄長的打算是什么，可否告知我夫婦二人，我倆也好幫稱些。”李靖感覺到大哥虬髯客的打算定不簡單，想探聽下。

“藥師不必多言，這事你夫婦二人還是不要知曉為好，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一切我都會自當謀劃。”

李靖夫婦還想再問，可唐門卻站了起來告辭了，兩人到了嘴邊的話也都只能放回了肚子里，相送他離去。

這個兄長，還是一如往常的頑固啊！

唐門帶著唐缺一行人出得府門翻身上馬，在李靖的目送下遠去，不過這次他們沒有帶走小灰。唐門更是連他的女兒唐小小都沒見。

正在院內替小灰洗澡的唐小小得知父親離去的消息，再也顧不得小灰了，閃身出院直奔向府門，去追坐她的父親，但當她來到門口的時候，唐門早已遠去，看不見蹤跡了。

“父親，你難道忘了小小了嗎？”

唐小小望著那唐門離去的街道流著淚出聲問道。

可惜，人已走，茶已涼。

離開李靖府邸后的唐門一行人在朱雀大街上商量好似的分散各自而去，莫入了各個街道，隱進了這座長安城內。

如今唐門的身邊只有一個唐缺陪著，兩人向著位于永安坊內的一座普通宅邸行去，那里住著被唐缺的婆娘和兒子，也是今后他們在長安落腳的地方。

通往永安坊的一條小路上，唐門卻示意身后的唐缺停了下來，對著身后那看上去空蕩蕩的路口大喊了一聲，“朋友，跟了一路了出來吧！”

隨著話音落下，那路口處便瞬間閃出了三個穿著一身黑子的漢子，手持刀劍警惕的看著唐門和唐缺，為首一人出聲道，“閣下好眼力，竟然能發現吾等兄弟的蹤跡，不愧是一代豪俠虬髯客。”

“你們是李二的影子吧！”

唐門拔出了劍，說出了這一句話，然后身形如風，直接襲向了那路口的三個黑子人。

“殺。”

三個黑子人再這一聲大喊下，緩緩倒地，成了三具尸體。

唐門在黑衣人身上擦干劍身上的血跡，長劍入鞘，轉過身走向了等候著的唐缺，輕輕說道。

“走吧，我們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