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便看見秋靜玥站在屋子正中，背對而立，有點寂寞蕭索的感覺。

“你怎么在這站著？不累嗎？”夜皎月問。

“你跑去哪了？你…”秋靜玥聽到聲音蹙著眉猛然轉身，卻在看到夜皎月的時候生生頓住話語。

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原本就活潑靈動的少女脫下了窮人破舊褪色的短褐，穿上了明亮的衣衫，更加光彩照人了。

夜皎月被她盯的有些害羞，雖然面上看不出來，可整個人都緊張的攥緊了袖口。“怎么了？不好看么？”

秋靜玥回過神來，尷尬的咳了咳，說道：“你穿著新衣服跑去哪里招搖了？”

夜皎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招搖什么啊，我穿不明白這衣裳，要是請教你你肯定說我不知道男女大防什么的。衣裳亂七八糟的怎么見你，一層又一層的我又穿不明白，我就跑到你家女郎們的閨房去偷師學藝去了。”

秋靜玥抽了抽唇角，“你連她們的住處都知道了？你不是說我小妹挺嚇人的嘛，疑神疑鬼的，你還敢去。”

夜皎月連忙擺擺手，“我哪敢去叨擾她啊？我去了蓮園和荷園。”

“學會了？”秋靜玥問。

“學會了，不但學會了，這兩天還見識到好多事兒呢！”夜皎月想起這兩天看到的那些新鮮事兒，立刻來了精神。

秋靜玥站的有些累了，轉過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夜皎月便顛兒顛兒的跟在后頭。“我跟你說…其實跟你說了怕臟了你的耳朵，可若不說怕你心里沒個數！”

秋靜玥淡笑著看了看她，溫和的說道：“沒事，你說吧。”

夜皎月點了點頭，盡量把事情簡單化的說了出來。“昨天，我看到小麥和秋凈冬了，而且今日他們也應該在一塊，你懂吧？”

秋靜玥看著她挑著眉毛壞笑的樣子，有些可愛，腦子里有一瞬是空空的。可想到平時聽到的秋凈冬的為人，只需一瞬，便明白了過來：“嗯，懂的。”這個小丫頭年紀不大，知道的倒還不少。

夜皎月砸吧砸吧嘴，繼續道：“這事兒啊，看起來偷偷摸摸，但是秋凈荷和薛氏都是知曉的。而且薛氏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秋凈荷很不開心，整天拿粗使的小丫鬟出氣。還有秋凈蓮，看起來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在屋里繡花，可是那心思跟她娘一樣！”

“她娘？你說姜氏？”秋靜玥習慣了那些作為姨娘的稱呼，直接說娘，還有點反應遲鈍。

“是啊。”

“姜氏我沒見過幾次，幾乎沒什么印象了，但聽我娘說她很是老實可親啊。”秋靜玥在記憶中思索著，“你若說那薛氏陰險，我是聽我娘說過的，出了名的囂張跋扈。”

“不對不對，我雖還沒見過那薛氏，但聽姜氏母女口中，那薛氏不過是缺根筋的傻子，成天咋咋呼呼罷了。真正人面蛇心的，應該是姜氏母女。你聽我說，我來秋府見得第一個，便是這個姜氏，那時候就覺得她說話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秋靜玥就算整日憋在屋里也明白，平日里見得未必就是真的。夜皎月除了他沒人看得到，她潛入她們的屋里，看到的往往才會是最最真實的。

“她說…薛氏缺根筋，還是要去你娘那里煽風點火，還有…”夜皎月說到這里，瞧瞧看了眼有點嚴肅的秋靜玥，突然轉了話題。“其實我一直有點好奇，你是從出生就這么體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