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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問題延伸

祁洛返校是很突然的事,就連蘭禎都還沒反應過來,其他同學即便想上前去打招呼,也礙于交情不深而猶豫。他沖進教室的時候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就連正給學生講題的英語老師都下意識看他一眼。

李楚陽正跟歐陽默閑聊,見祁洛提著掃帚往外沖,有點懵:“剛回來就掃地?”

“他是想打人吧。”胖子看祁洛神情不對,再看那拿掃帚的方式,可不是準備打人嘛。兩人對視一眼,慌慌張張跑到外面,正好看到祁洛把掃帚狠狠敲在譚淙背上。

祁洛正在氣頭上,控制不住力道,這一棒打結實了,譚淙直接蹲下身去,捂著手肘齜牙咧嘴。

“你瘋了?!”譚淙長這么大還沒被人打得這么狠過,加上平時疏于鍛煉、細皮嫩肉的,這會兒蹲在地上弓著背,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更是感覺肺部快爆炸一般,喘氣都有點不利索。祁洛兇神惡煞的,加上自己理虧,譚淙愣是不敢發作,生怕這犢子發狠又對自己大打出手。

周圍人不乏看譚淙不順眼的,瞧見祁洛沖出來,都沒準備出聲提醒,成心看好戲。

看到有老師走過來,祁洛惡狠狠瞪了譚淙一眼,把斷成兩截的掃帚扔在譚淙身上,揚長而去。

躲在人群里與譚淙交好的幾個男生,這才上前扶著譚淙去醫務室。

李楚陽跟胖子湊上來,掩不住的好奇:“怎么回事?打這么狠?”

祁洛擺擺手不想多說,徑直回教室找到自己位置坐下。

有兩個死黨幫忙收拾,他的座位也不算亂。

蘭禎回過頭來看他一眼,祁洛卻裝作沒看到一般把頭偏向窗外。

語文老師走進來,見空了好幾個月的位置多出來一個人,很意外地調笑:“咱們班人終于齊了啊,沒人掉隊。”其他人都發出善意的笑聲。

課上到一半,祁洛就被班主任老唐叫出去,說有事要談談。

“究竟有什么矛盾,非得打架來解決?”老唐關上門,示意祁洛隨便坐。

祁洛埋著頭不說話。學生時代的爭執無非是為了一口氣,因為某個女生打架,傳出去總歸不是那么好聽。更何況真要追究原因,譚淙那番挑釁的話就得拿出來說一遍,那對蘭禎來說就是一種傷害。祁洛寧愿什么都不說,別人要是認為他尋釁生事在先,那最好不過。

見祁洛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老唐正想說點什么,門卻被人敲開,教導主任趙宏的大禿瓢擠進來:“老唐,你怎么還在這兒呢?李校長叫我們都過去。”眼神落到祁洛身上,面有不豫,“祁洛,這次是你動手打的譚淙吧?你也跟我們過來,李校長估計要找你問話。”

來到校長辦公室,校長李華勝正端著茶給沙發上的人遞過去,那人四十多歲,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見有人進來,也沒寒暄的意思,把手里的茶放到一旁茶幾上,雙手疊放在膝上,官威十足。

趙宏小跑幾步上去,手伸向那個男人,笑得比見閨女還高興:“譚書記,這點小事哪能勞動您的大駕,都是我們學校教導不周,您要是有什么指示,還請盡管吩咐。”

祁洛躲在老唐身后打量對方,心想這應該是譚淙的老子了,只是不知道這個“書記”是市上的還是區里的?

譚淙的老子看都不看趙宏,哪怕后者前幾天還搭上線來跟自己吃過飯,眼鏡后面的目光落到祁洛身上,淡淡道:“這就是打我孩子的學生?”

趙主任賠著笑說:“對對對,就是他,我給您帶過來了,您看這事兒……怎么處理比較好?”

李華勝眉頭微皺,趙宏越俎代庖把處理權交給譚得謙,是不合規矩的,不過想到譚得謙好歹是高新區那邊的書記,自己也得罪不起,對著趙宏說:“趙主任,學校有校規,你這么說,有點不合理吧?”語氣很不客氣。

趙主任瞅瞅低垂眼皮的譚得謙,又瞧瞧陰沉著臉的李華勝,嘴唇微動:“我……我這一時著急,有點口不擇言。李校長,那您看這……”

“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譚得謙神色淡然,但一開口就搶到主動權,“小打小鬧也就算了,但我家譚淙被打進醫院,怎么也得給個說法吧?我看這樣好了,這個同學看起來年紀也不小,看樣子是能為自己行為負責了,要不我們報警,讓警察來處置。”話語是在征詢別人意見,但估計很不喜歡有人反駁他。

“這樣恐怕不太好,”老唐出聲道,“祁洛同學馬上就要參加高考了,如果報警,不知道會留下什么案底,這不是毀了他一生嘛。”見譚得謙看過來,老唐又說,“我是祁洛同學的班主任,譚書記您是譚淙同學的家長吧?作為家長,您應該很明白做父母的心思,想必也不會愿意看到一個學生就這么跟高考失之交臂。”

譚得謙把眼鏡取下來擦拭,慢條斯理地說:“你也知道要高考了,這個學生要高考,譚淙不高考嗎?”重新戴上眼鏡,看著祁洛的眼神就不那么友善,“我不知道有什么仇恨,需要你對我兒子下這么重的手,竟然把他打得內出血,你這么狠心,我很懷疑你有沒有資格去讀大學。”

趙宏吃驚道:“內出血?”他接到李華勝的電話就匆匆趕過來,倒沒找人問過譚淙的情況。

老唐也很意外,聽英語老師的說法,祁洛只是在譚淙身上打了一棍子,雖說力氣大到把棍子都打斷了,但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傷吧?

譚得謙沒好氣地說:“醫務室說估計脾臟有損傷,已經送醫院去了,一切還要看醫院的檢查報告。”

“那我們還是先去醫院看看,等報告出來再說解決的事兒吧?”李華勝打圓場道。

譚得謙不依不饒道:“不管結果怎么樣,我都請求李校長你一定要把這個學生開除,性質太惡劣了!要是我兒子出了什么事,而貴校又對這個學生多有包庇的話,我不介意跟市里請示一下,看西山中學是不是存在什么問題。”

這話說得有些過分了,幾乎可以說是以勢壓人。

李華勝皺起眉頭,他很不喜歡有人在他的一畝三分地上指手畫腳,哪怕那個人是省里的誰。

臉上熱情退卻幾分,李華勝淡淡說:“不需要譚書記提醒,我們會把自己分內的事做好。”抬手示意趙宏、老唐還有祁洛先出去。

沒有外人,李華勝說話就要隨意許多:“譚書記啊,我知道你愛子心切,但這不過是學生之間的玩鬧,你說我們是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一點?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我因為學生打人就把他開除,要是再有人傳被打的,是你譚書記的兒子,你說這事兒是不是會讓人有不好的聯想啊?”

譚得謙臉上陰晴不定,沒急著說話。

李華勝笑了笑,掏出煙來遞過去,譚得謙猶豫一下還是接過來,叼在嘴里等對方給自己點上。

李華勝幫他點上煙,繼續說:“譚淙估計只是輕傷,就算報警也解決不了問題,再說譚書記你宰相肚里能撐船,何必跟一個學生計較?依我看,賠禮道歉,再把醫藥費給結了,就夠了。您說呢?”

譚得謙臉色依然不好看:“我家那臭小子是咽不下這口氣的。”語氣卻有幾分松動。

李華勝又說:“現在網絡這么發達,譚淙被那個學生打,其他同學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且譚書記你可能不知道,我可是找來好幾個學生先問了情況,他們都說是譚淙先說了些什么,才讓那個學生氣得想打他的。”

“說了什么過分的話?用得著動手?”譚得謙氣惱道,“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我看就是那個男生故意的,不然怎么打那么狠?”

李華勝說:“動手的學生叫祁洛,我恰好知道點他的情況。他是個孤兒,父母早就死了,被姑姑拉扯大,所幸這孩子還算爭氣,成績什么的都還過得去,考個重點大學不成問題。我也接觸過他,人比較早熟,但也很孤僻。我想,這種孩子內心普遍比較敏感,估計譚淙是說了什么侮辱他父母的話吧?不然我也想不出有什么話能惹他那么氣憤。”

譚得謙訕訕的,沒接話,估計也是意識到自己孩子說出這種話來很過分。

李華勝沒有得寸進尺:“當然,這種惡劣行為我們是不能姑息的,不然怎么跟譚書記您交代?”

譚得謙擺擺手:“說什么交代不交代的……”

“譚淙主動挑釁,祁洛生氣打人,是正常表現,我們依然需要給祁洛同學一定的懲罰,但是,譚書記,您看這報警跟開除……這總歸影響到孩子的前途,我們是不是得多考慮考慮?”李華勝一副為難的樣子。

譚得謙臉上陰郁一閃而逝,心說你想和稀泥倒想讓我給你背黑鍋。笑著說:“哪里的話,這事兒就是兩個孩子小打小鬧,哪需要那么麻煩?要說報警開除什么的……孩子前途更重要,就不提了。我家臭小子被打了,也是他自己沒出息,怨不得別人。要我說,批評教育就行了,別鬧多大的動靜出來。當然,這些都是我的建議,就是不知道李校長意下如何?”他當然有他的計較,看得出來李華勝并不想把事情鬧大,但也猜到自己心頭不忿,所以幾次給臺階下。話又說回來,要是真開除這個學生,時候被人把事情捅出去,還不是得他來背這個罵名?之前大梁鬧出事來,省上下達指示要求各地整肅風氣,市上最近就在討論人事變遷的問題,他哪能這時候撞到槍桿子上去?

“我當然沒意見,這事兒譚書記說了算。”李華勝受寵若驚地說。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心思收斂得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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