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練軻
- 逍遙王者在都市
- 太洪
- 4401字
- 2022-03-30 11:00:22
孔遙與何雨夏終于走到了她舅舅家門前,雖然一路上兩人如同散步一般行走緩慢,但也總共只花了半個小時。
也正是如此孔遙才答應(yīng)了雨夏步行的建議,畢竟接下來還有事情要做,太遲了就只能等明天了。
何雨夏正準(zhǔn)備抬手叩門,卻突然頓住。
等下該怎么介紹孔遙給舅舅呢,說他是以前的一個高中同學(xué)?借了自己這么多錢用來應(yīng)急?
怎么聽起來都像是詐騙陷阱。
不過卻沒等她思索出孔遙和舅舅都能夠接受的想法之時,門突然打開,從里面探出張中年婦女的臉來。
登時何雨夏與那婦女都吃了一驚。
“舅媽。舅舅在家嗎。”何雨夏畢竟是等在門外的一方,更快平定下來。
這邊雨夏舅媽看清是何雨夏后拍了拍胸脯,猶是有些驚魂未定,念念叨叨地說著:“死姑娘,專門嚇舅媽。”
雖然臉上沒有好臉色,嘴上也不饒人。但卻不難感受道那份親切之意。
何雨夏俏皮地吐了吐粉嫩的舌尖,又問道:“舅媽這會兒出門做什么呢。”
舅媽這才想起了正事,臉上露出了愁意,長長地嘆了口氣道:“給你那個死鬼舅舅買藥,不過……”
舅媽面色一變,卻是看到了何雨夏身邊人高馬大的孔遙,她趕緊拉過何雨夏皺著臉小聲問道:“小雨沒吃虧吧,你舅舅也是今天才知道你去那家店有問題,這小子不會就是那家店里找過來跟著你的吧。”
也難怪雨夏舅媽會這么想,不得不說,黑組必須黑衣服的潛意識根植于孫霜心中。
這一次給孔遙買的衣服也都是些黑底子的衣服,黑襯衣就占了一大部分。配上孔遙那張桀驁冷漠的臉更是很難讓人相信他是個德智體美全面發(fā)展的優(yōu)秀青年。
何雨夏聽到舅舅受傷,也顧不得立即解釋清楚自己的遭遇了,連忙道:“還是他昨天把我從那里救出來的,先進(jìn)門去看看舅舅的傷得怎么樣吧,其余的待會兒再好好講。”
舅媽聞言放松了一些,這人不是那一伙的就好,便帶著兩人走進(jìn)了屋子。
屋子里面雖然比起何雨夏家中的情景好了一些,但卻依舊只能用清貧二字來概括。
孔遙看過何雨夏記憶,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她舅舅名叫練軻,自己有著一份公職工作,但卻因為不通世故圓滑,能力也是尋常,這些年來只能算是勉強(qiáng)坐穩(wěn),糊一家之口。
前些日子練忱病重,作為練忱唯一的哥哥,練軻不顧家中還在讀著高中的兒子,硬是幾乎掏空了家底。不過這些錢實在是杯水車薪。
何雨夏父親又是早早去世,兩位何家老人去世后,何雨夏母女和何家的來往淡上許多,這一次便是何雨夏跪在何家?guī)孜徊议T前連連磕頭哭述,也沒叩開一扇門,討到一分錢。
那病雖然可治,卻也是只吞錢的洪水猛獸。也就是練軻一家人心地淳樸善良,更是看重那血親之緣,才會如此傾盡家產(chǎn),做撲進(jìn)火中的杯水。
原本這些事情在林青這等元嬰修士眼中不過尋常,隨手便能搭救,保全玄陰肉身,但所謂鼎爐畢竟只是錦上添花,C市卻是茅山大計。
要是林青揚(yáng)州大會沒開之前擅自出手,留下了馬腳,就不是一個鼎爐能夠開脫的罪過了,所以林青便只悄然下了些拘魂的小手段。
這邊何雨夏還不等見到舅舅,就關(guān)切地詢問起舅舅受傷之事,一被問道痛處,雨夏舅媽也是眼中濕潤,大致地說了一番事情的經(jīng)過。
孔遙略一思索,結(jié)合何雨夏的記憶,就理清了整件事情的脈絡(luò)。
大致練軻也是走投無路,又實在不想放過治好妹妹的機(jī)會,才會托人找到了借貸的門路。
卻不知那個所謂朋友本就是落井下石之輩,讓練軻沾染上了一伙地痞,不過借了些許日子,就每天翻著利潤地來催促還錢。
而對反頭頭看出何雨夏姿色,知道能夠借機(jī)撈一筆。便勸說練軻讓何雨夏做工還錢。
練軻一生坦蕩清白,哪清楚那些所謂正規(guī)店面的嘴臉,又苦于沒有辦法,便讓雨夏跟著去了。
今天白天他卻心中有疑,想辦法找到了那家店面,很快發(fā)現(xiàn)了其骯臟之處。那經(jīng)理被白組洗了腦,哪知道何雨夏之事,便把糾纏不清的練軻哄了出去。
練軻只當(dāng)何雨夏被脅迫了,又氣又急地找到那幫地痞要人,結(jié)果被打了一頓丟了出來。
何雨夏之前雖然知道舅舅大致也是被人蒙騙,心中卻也有些許埋怨。此刻知道舅舅后面的行為,哪還生的出怨恨,原本就哭腫的眼睛又垂下眼淚來。
終于練軻穿好衣服從臥室走了出來,一到何雨夏身邊便拉住她的手抹著眼淚說道:“都是舅舅的錯,舅舅本以為洗腳雖然有損尊嚴(yán),臟點累點,但總歸是個活路。卻沒想到把閨女你推到火坑了啊,閨女你沒吃虧吧,千萬不要為了些許錢就辱了自己。”
他旋即臉上又露出羞愧痛苦的神色唉聲嘆氣地道:“我沒把你媽媽守住,如今更是沒能對得起她的托付,閨女啊,如今我就算是賣房子還錢也不去惹那幫人了。”
何雨夏看著滿臉淤青的練軻,心底更是心疼,聽到他說就算賣自家房子也要換掉那些錢更是感動不已。
硬是要說起來,何雨夏對自己父親只是有個淡淡的印象,畢竟故去得太早了,本該由父親給予的許多關(guān)愛還是這個總是叫自己閨女的舅舅給予的。
舅媽聽到練軻這么說,臉色一變,卻也只是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么。何雨夏也是她親眼看著,親手帶著長大的。真就跟自己親女兒差得不多了。
自家好歹兩人都有收入,要真是提議把何雨夏房子賣掉就真是把這閨女推到懸崖邊上了。
這邊何雨夏哭了一陣才想起今天主要的事情來,連忙擦去眼淚正經(jīng)地說道:“舅舅,不用賣房子了,孔遙借了我一筆錢用來應(yīng)急,我們可以把那些催得緊的先還了,以后再慢慢還他的。”
練軻這才想起這姑娘身邊還坐了個小伙,聞言便用那雙電泡一樣腫脹的眼睛看向了孔遙。
孔遙這時穿的一身衣服不算貴重,也是因為孫霜一直太把這些衣服的重要度放在心上,順手買的一堆,畢竟鬼差服夏冬各有一套,大多時候都是穿的那一身。
他察覺到練軻的眼神后也只是轉(zhuǎn)頭過來平淡地點頭示好。那副淡定自然的神情很難和他年輕的面龐聯(lián)系在一起。雖然只是隨意的坐在那里,卻有一股讓人誠服的氣勢。
怕是自己平時見過的很多上頭大佬的養(yǎng)氣功夫都沒他這么自然深厚。
他湊到何雨夏耳邊小聲說道:“這小子是怎么回事,看他也不是很有錢吧,你怕是被騙子騙了。”
孔遙何等聽力,就算不用神念也將練軻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心里好笑,自己怎么放誰眼里都像是個要對何雨夏不利的壞人。
何雨夏這邊聞言也破涕而笑,故意說出聲來讓孔遙聽清:“舅舅,孔遙是我高中同學(xué),昨天我被人纏在那家店門口還是他出手解救的,而且也不是他借錢給我們,是向他伯伯借的錢,他伯伯我是真的見過面的,肯定不是騙子。”
練軻聽著何雨夏解釋,雖然戒備放下一些,不過還是心里忍不住犯嘀咕,高中同學(xué)這種關(guān)系可不好說,至于何雨夏的擔(dān)保更沒放在心上。
畢竟我摸爬打滾了這么多年都還是被同事給騙了。
“你說的他幫你解圍是怎么回事,而且怎么今天我去那里問,那個經(jīng)理說根本不知道你有去過。”練軻皺著眉頭問道。同時觀察著孔遙的動作。
何雨夏便將昨天發(fā)生的事情經(jīng)過都給練軻敘述了一邊,聽得練軻更是羞愧不已,連連后怕。
如果真不是孔遙路過的話,怕是自己還沒回過味來,自己當(dāng)做閨女疼愛的雨夏就被什么夏一樓給壞了清白了。
又想到那夏一樓又是D市地頭蛇夏家的大公子,被孔遙當(dāng)街打昏,事后他那個伯伯卻很快擺平了,不由得更相信了一些何雨夏的話。
夏一樓作為何雨夏的高中同學(xué),練軻還是知道的,孔遙這種當(dāng)街打昏他的行為都被他伯伯保下來,這么想來孔遙這種為高中同學(xué)出頭,又一擲千金的行為也是可以想通的。
練軻也不覺得這是孔遙和他伯伯吹噓,要知道那夏家能量極大,在C市中也有所耳聞,自家大公子當(dāng)街被打,要沒擺平的話,今天就該找上門來報復(fù)了。
于是練軻面色稍緩,朝孔遙問道:“真是感謝孔同學(xué)了,雨夏這次也多虧了你的仗義相助,不過我似乎不記得她高中同學(xué)有姓孔的。”
孔遙這邊眉頭微皺,正想問一下鬼小黑怎么圓過來。
何雨夏卻是個心思敏捷的女孩兒,以為自家舅舅觸到了別人痛處,連忙拉過舅舅小聲地解釋了孔遙的過去。
孔遙也不想作過多解釋,等再過些日子,白組徹底把他身份給搞定了就不用這么尷尬了。
練軻聽著何雨夏簡短的話,卻也聽出來孔遙是個苦命的孩子,父母早亡,又被親戚趕出家門,逼得改姓換名,想來這些年受的欺辱和苦楚遠(yuǎn)勝于雨夏吧。
雖然最后多了個有錢伯伯照顧,終歸是過了十幾年年難熬的時光。
于是他不再這么戒備孔遙,這么看來,這孩子多年受苦,一朝富貴,也還是記得同學(xué)情誼,仗義相助,心性是壞不到哪里去的。
那臉上的平淡和氣場就被練軻自然而然地解讀成了對世態(tài)炎涼的體味與時時刻刻的戒備心了。
于是那雙腫脹眼皮下的眸子中,不僅有感激之情,此刻更是多了些長輩對晚輩的疼惜之意。
“對了,我懂些跌打腫痛的推拿辦法,可以幫你止一下疼痛。”孔遙突然開口說道。
他自然看得出來練軻被人毆打之后并無骨節(jié)錯位,但有些許淡淡真氣藏在傷中,讓他痛苦不已。這種傷光是買藥可是治不好的。
突然起意要替練軻推拿倒不是孔遙念及他是何雨夏舅舅的身份,而是練軻眼中對他的善意讓他心念一動。
萬物容讓是胸懷,睚眥之仇必報,滴水之恩必報卻也是胸懷。孔遙自然是后一種,對他有善意之輩即便卑微如螻蟻也值得在乎,對他有惡意之輩即便高貴如神佛也必定報復(fù)。
練軻這邊慘然一笑,卻也根本不相信孔遙這種有這份手法,不過既然活動無礙,想必沒有傷到筋骨,讓這孩子按按也不會出岔子,反正也痛了些時間了,不在意再痛一點。
這邊孔遙坐了過來,伸手稍微按壓,也不見怎么用力。練軻一開始也是覺得心里好笑,連吃痛都感受不到,怎么可能有化瘀去氣的效果。
然而接下來他卻發(fā)現(xiàn)那些瘀傷雖然依舊紅腫,但糾纏于骨肉中的痛苦卻好了許多,連連稱奇。
何雨夏和舅母也是覺得有意思,分明孔遙只是個大孩子,但此刻臉上嚴(yán)肅的表情卻儼然像是個大師。
三分鐘不到,孔遙便收手,讓練軻活動試試。
練軻站起身來動了動手腳,又用手按了按那些瘀傷,雖然還是有些疼痛,但比起之前簡直是輕松了許多,果然這番下來起到了功效。
“看不出來你還會這一手。”何雨夏半開玩笑道:“倒是可以去開店賺錢了。”
孔遙淡然一笑:“受傷多了自然就有經(jīng)驗了。”這卻也是孔遙的進(jìn)步之一,關(guān)于楊野記憶能夠想出來的謊話是順手拈來。
何雨夏這才想起孔遙高中時候經(jīng)常被人欺負(fù),連忙道歉。練軻也反應(yīng)過來,板著臉稍稍說了何雨夏兩句。
“對了,這次出門是打算還清雨夏欠的錢,不知道能不能聯(lián)系上對方。”孔遙坐下后終于說出了今天的主要目的。
練軻面色一變,嚴(yán)肅地說道:“今天就不要去了,對方都是些地痞,改天我找找朋友再和他們談還錢的事情。”
“這倒不用麻煩你了,孫霜那邊還是有些門路,這次過去不會吃虧。”孔遙卻沒當(dāng)一回事。
畢竟這C市的地下勢力以前大部分是以干老為頭的啊。孫霜再怎么混的不好,狐假虎威還是能鎮(zhèn)得住。
況且就算沒有這層關(guān)系,孔遙自身便毫不在意,以他的實力,怎么會把些許地痞流氓放在心上。
練軻滿臉疑惑,不知道孫霜是何許人也。何雨夏連忙解釋道孫霜就是孔遙那個伯伯,說孔遙習(xí)慣叫他伯伯全名。
練軻放下心來,能夠擺平夏家的人物想來也不只是個單純的商人,既然孔遙都說有門路了,肯定是要比他找的那些不入流的朋友要靠譜些。
練軻這才將對方的位置和聯(lián)系方式告知孔遙。孔遙又是一番勸說后練軻才放心在家養(yǎng)傷,讓兩個小孩兒自己前去還錢。
出了門,孔遙摸著下巴思索,何雨夏也不總是叫孫霜那小子伯伯,該找些法子讓她也叫孫霜名字。
口頭上占他一點便宜倒是無所謂,反正自己平時也讓他吃了很多鱉,但沾上雨夏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