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了東方蠡若有若無投來的視線，蘇小小趕忙壓下自己心中的強烈情緒，身邊的這個人更是危險，年紀輕輕就能讓東方淵將上京日報一半的股權交出，不可謂沒手段，畢竟哪有人嫌權多的，何況東方淵才50剛出頭，正是貪婪欲望的時候，即使是親兒子也沒有權勢來的靠譜！

蘇小小對東方蠡的卑鄙無刺又加深了一條。

就在大家都按捺不住要離開的時候，韓文韜姍姍來遲。

今日的韓文韜雖然穿著比較正式的西裝，但是卻掩蓋不住臉上的蒼白，隱約中他的顴骨已經高高凸起，眼窩處有深深的淤青，一切都在昭示，韓文韜狀態不是很好。

支持人看到訪談嘉賓出席，慌忙拿起已經被他放下很久的話筒，職業般的開口：“大家安靜，大家安靜，作為今天的會場主嘉賓也是我們剛畢業的校友韓文韜韓先生已經到場，大家歡迎！”

伴著掌聲，韓文韜深深的鞠了一躬，隨即落座，他的身后，是一塊巨大的白色幕布，沒有任何雕琢。

主持人很機敏，想要比其他幾場發布會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就必須要打親情牌，他故意從韓文韜校友的身份入手，企圖引誘他開口說話：“韓先生，眾所周知，您是咱們上京大學金融系的優秀畢業生，在畢業的這半年里，母校的什么是您最懷念的，您可否和我們分享分享。”

主持人一說完，底下的掌聲就響起。

韓文韜有些出神的看著臺下黑壓壓的人群。當年，他也曾和陶靈來聽過不少講座，兩人還相約要早些出人頭地，好有機會當著全校師生的面一展抱負，他記得當時陶靈說，富貴不還鄉，如衣錦夜行，她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她陶靈也是有兩把刷子。

不到半年愿望已經實現，但是，那個人卻不在了。

往事歷歷在目，韓文韜笑了笑道：“回不去的時光。”

韓文韜一開口，底下的人們很興奮，在主持人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后，有些人已經躍躍欲試。

當主持人一宣布進行“口傳心授”的環節后，不少人已經準備好了相關的問題。

“韓師哥，請問您今天想要傳授給我們哪方面的經驗？”

“珍惜當下。”

韓文韜這話一出，全場嘩然，珍惜當下！

女孩繼續開口，“那是不是意味著，您要向前看，據說因為陶師姐的離去您悲傷了很久。”

看了看底下人們期待的目光，韓文韜笑了笑，仿佛是對底下的人笑，又仿佛不是，“我說的是你們珍惜當下，珍惜身邊的人，就我而言，我更喜歡，緬懷過去！”

這句話讓蘇小小身子一顫，她呆呆的看著舞臺上的男人，曾經的他們，一起上過樹，逃過課，打過架，是她陶靈太蠢……

韓文韜又回答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問題，現場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察覺到有一道熾熱的目光，韓文韜轉頭對視過去，在對上那樣一雙似乎是飽含深情的眸的時候，韓文韜閃過一絲困惑，隨即對著蘇小小笑了笑。

傻瓜！蘇小小在心里默默念了聲。

“諸位，還有什么問題嗎？我還有事。”看了眼手表，韓文韜微笑著朝底下的學生們鞠了一躬。

“韓師哥，請問，如果陶靈師姐今天出席了，那么我們今天的講座內容會是什么呢？您可以和我們分享一下嗎？”

韓文韜沉默了，這個問題，他拒絕回答。

“那韓師哥，您相信，陶靈師姐是酒駕然后撞車墜河嗎？”

這次，韓文韜沒有沉默，他整個人很激動，雙手攥在一起，眼里閃過恨意，“不可能，絕對是蓄意謀殺！她的酒量我知道！”

這話讓人著實一驚，“那您可曾聽說，陶師姐的未婚夫一驚相信了法院給出的結果。”

“是他殺的！是他殺的！”韓文韜已經收斂好了不久前外露的情緒，他眼眸淡淡的掃了一下剛剛那個提問的人，不急不躁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有些人，總會遭到報應的！”

這樣的言論無異于一磅重磅炸彈，絕對可以發幾篇大文章了。

蘇小小看著情緒激動的韓文韜以及底下那些想要過度消費陶靈事件的人，眼睛瞇了瞇，毫無預兆的站起來開口道：“還請韓師哥再三考慮，這樣的言論未經證實那就是誹謗和污蔑，怕是對韓師哥以及您的公司都會產生影響，甚至還有些人會攻擊您對陶靈對陶家的別有用心。”

蘇小小的聲音清脆而柔和，還帶著些職業新聞人的素養。韓文韜瞇了瞇眼，沒說話，他知道這個陌生的女孩說的都是對的，可是，這又有什么關系呢！

人有的時候除了做該做的和必須做的，還應該做些自己想做的。

對上韓文韜看來的視線，蘇小小報以微笑，繼續開口道：“讓我猜一猜，今天的座談會采用白色幕布做底圖，是您在向沒來的陶師姐緬懷，仿佛想要讓我們還陶靈師姐一個清白，但是您可能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一旦一件事情到了風口浪尖，怎么解讀都是不明智的，而且過度消費曾經的事件本身也是對對逝者的傷害，不相信結果，我們可以調查，但是某件事一旦成了話題，不管最后走向如何，都沒好處。”

“當然，我也不相信陶師姐的死亡是意外。”蘇小小又補充道，“我和陶小姐曾經有過幾面之緣，也對制陶有些興趣，不知道韓師哥需不需要小助手。”

蘇小小笑意盈盈的看著韓文韜，底下的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最多的莫過于他們覺得蘇小小不自量力，想出名想瘋了，但是看到她旁邊坐的人后，而且還是那么近的距離，有些話，又咽了回去。

韓文韜總覺得眼前陌生的面孔對他有一種別樣的親切，但是，他韓文韜對這個女人卻沒什么太多的感覺，礙于女學生已經提到了助手這個話題，韓文韜不得不回應，“抱歉，暫時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