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初順著敬葉青的手指看過去，看到看到一道沖天的紫色光柱，目瞪口呆：

“這是？”

法師李聰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向兩位世家公子說道：

“這是屬于異族大靈的目光！”

……

周圍歪歪繞繞的小巷里，一個身著石質甲胄的士兵正把一處標槍捅向面前的武者。

武者身體錯開，同時用武器格擋，但沒想到，標槍的速度忽然加快，超過了這個階層武力能擁有的最大速度，在武者還沒有完全閃開，武器還沒有移到格擋路線的時候，標槍就扎中了他的身體。

一股劇痛襲來，武者因為劇痛襲擊，又因為變生突然，身體僵硬了一瞬。

這一瞬，士兵抽槍再刺，扎中了武者的胸口，透胸而出。

武者眼睛大睜，一臉驚訝，跪倒在地，死不瞑目！

士兵還沒有露出勝利的喜悅神色，周身石質的甲胄忽然碎裂，從身上剝離，露出里面還算精壯的身體。

此時另一名武者從此地經過，看到了事情發生的經過，也看到了士兵此時的變化，他抽出腰間的短刀，遠遠一擲，擲向甲胄剝離的士兵。

短刀在行進中旋轉，反射出忽明忽暗的光芒，沒等光芒消失，士兵的脖頸飆出鮮血，他的頸間大動脈被割破，血流如注。

士兵捂著噴血的脖頸，跌倒在地。

……

另一處巷尾，一個同樣披著甲胄的士兵看好了機會，正打算趁武者不注意沖出去拼個你死我活，忽然發現自身的甲胄碎了。

他仰頭向庭院出看去，發現一道紫色光芒沖天而起，這道紫色的光芒是如此耀眼，連太陽的光輝都顯得遜色了很多。

士兵跪坐在地，沒有再打算出擊，雙眼流出淚來。

……

剛進林依鎮大門不遠處，一處民房門口刻畫著奇怪的符號，像是旋轉的風車。

房屋立面，一個女子躺在地上，忽然睜開眼來。

由于雙手被反綁在身后，雙腳也被幫助，活動受限，站起身這個簡單的動作都有點困難，但女子沒有因此躺在地上不懂。

她扭動著身體，艱難地撞開房門，露出頭來，看向天空。

紫色的光柱正從天空中緩慢消失，女子看著天空紫色的余輝，沒有流淚，沒有閉眼，只是睜眼看著，靜靜地看著。

許久之后，她才挪動身體，靠在墻邊，閉上眼睛，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

庭院內，趙文舉看到光柱漸漸消失，地上剩下一抹塵土，光頭大漢的身體消失不見。

趙文舉環視周圍，是一片狼藉的景象。

廂房門柱被打斷，青石鋪就的地面被踏碎，院內一顆楊樹，半數的枝條不見，地面上樹枝、樹葉、碎石和瓦片都有，有的聚成一堆兒，有的散落一旁。

一側廂房的房門有一半壞了，半扇門掉落在地上，從門口往里看去，一個木桌上旁邊，盡是白色的杯具碎片，靠近墻壁的位置，還有一幅不知經歷了什么的畫。

本來在門口趴著的兩具尸體，被勁風吹走，換了個姿勢，躺在廂房和垂花門中間，一個不知道從哪飄來的春節貼紙蓋在臉上，上面一個大大的“福”字。

在這一片狼藉之中，只有庭院正中的一張石桌完好無損，上面的放著一盞茶，茶杯邊上是一本書。

趙文舉走過去看了看，正是之前兩人談話時，孔德仁正在看的那本書，《論語》。

同時，縣令大人還想起了之前兩人爭辯時，光頭說的那句話：

“你看過《論語》嗎？”

趙文舉拿起這本青色封皮的數據，翻開封頁，在扉頁上，是幾段話，明顯手寫的字跡，應該是孔德仁寫的。

第一段是：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唯其義盡，所以仁至。讀圣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后，庶幾無愧。”

這是三朝以前，大儒文天祥的話，應該是孔德仁不知道從哪看到的，然后抄寫下來的。

之后還有一段，不是什么名言，應該是對趙文舉說的話，只見上面寫到：

“家姓普蘭，翻譯成中原話，就是種田的意思，普蘭家是傳承非常悠久的巫脈，曾經出過五任太祝，越族上任太祝是我太爺爺，太祝在越族是一個非常尊崇的位置，我以前認為，每一任太祝都應該像我太爺爺那樣，高貴、典雅，如同蘭花一般，直到我見到了您，趙大人。但盡管如此，我依然叫您‘太祝大人’，我沒有不甘愿，叫得真心實意，同樣，也能希望您，聽到這聲稱呼時，問心無愧！”

看完這兩段話，趙文舉又往后翻了翻，看看還有沒有什么別的東西。

快速的翻看一遍，發現這本書是非常常見的通行本，只不過孔德仁在上面寫了一些他自己的注解，很多，有些筆跡的顏色都不一樣。

讀這本書，應該花了光頭不少時間。

最后，趙文舉仰起頭，看了看天，看著紫色光柱消失的位置。

這時的林依鎮上空，已經恢復了正常的天象，云不多，陽光很好。

趙文舉看著天空，右手拿著藍色的通行本，手上燃氣紅色的火焰，整本書燒成灰燼。

灰黑色的紙灰，順著趙文舉張開的手指縫，落到地上，混到地上亂七八糟的雜物里。

……

庭院外，張正初看到天空中的異象消失，開口問道：

“咱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敬葉青沒有直接回答，他思考一下，問向旁邊的法師李聰：

“李聰啊，你覺得，我們可以進去嗎？”

剛才發生的東西，明顯屬于神秘側的手段，武者可能也能制造出這種景象，但那屬于非常高階才會發生的事情。

而且剛才法師的發言，表明這個法師應該是知道點東西，否則不能說得那么肯定。

李聰雖然平時表現得像個智障一樣，但涉及到專業領域，他是很優秀的，否則也不可能被他的宗門推薦給敬家。

李聰盯著眼前的庭院，感知了一下，雖然沒有成熟的靈覺，但法師的精神體確實擁有超越常人的感知能力，甚至能接收到陽膜之外的信息，只不過非常模糊罷了。

在法師的感知里，之前出現的那股能夠碾壓他的能量波動已經消失，院里可能會有危險，但應該不是不能對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