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你在哪里下啊？”

南方愣住，沒說話。

顧清晚推推她肩膀：“南方？”

南方這才抬起頭：“清晚，你說什么？”

顧清晚把話又重復了一遍，南方這才點了下頭，不知在想什么，慢半拍的回了句：“就在福成路第一個拐角下。”

顧朝扭頭，車里很暗，只有前面的照明燈亮著。光影虛虛攏在他臉上，看不清什么表情，只是眉頭緊皺。

看上去，不太高興。

“不順路。”

南方側身就要去拉門把手：“沒事，那我打車回去。”

顧清晚瞪顧朝：“你這人今天怎么回事，平時也沒見你這么神經。南方，沒事，我們先送你。”

出聲安撫：“反正，我也不想去什么相親局。”

車身猛的一震，南方的后背摔在車座上，顧清晚腦袋撞上了窗戶，悶哼過后抬起身子隔著車座去揪顧朝耳朵：“顧朝你今天腦子有病吧？”

“坐好，我開車。”

之后的一路，車內很尷尬，顧清晚隱隱覺得似乎哪里不對。

前方，車子拐彎，福成路到了。

顧朝停好車，南方低聲說了句謝謝，拉車門拉了幾次，有些緊張，手心一手的汗。

南方抽搐著，眼眶泛紅。她頭一直低著，兩人看不到她表情，猛的一個用力，手背撞在車窗上，疼，可她忍著，繼續拉車門。

顧清晚笑著緩解尷尬，幫她拉開了車門。

“南方，明天見。”

南方點點頭，快速轉身。

她過了馬路，走的很快，嬌小的身形消失在街角，顧朝坐著沒動，眼睛都不眨。

顧清晚抬腳，踢踢他椅背：“說說吧，到底什么情況。”

“什么情況？情況就是我今天工作加班很不爽，還要送你這個死丫頭去相親，那就更不爽。”

顧清晚笑了笑，倒是挺有哥哥的情分。

想來，他今天的心情是真的很差，都沒有力氣諷刺挖苦她。估計是懶得理她，于是多了幾分哥哥的樣子。

“可是還要去相親，你在傅伯伯公司工作，他最近是不是很無聊啊，要不然怎么會突然張羅著要給我介紹對象？”

顧朝專心開車，只剩她自己一個人弱弱吐槽。

雙手托著下巴，顧清晚慵懶的靠著窗：“顧朝，你說你都這樣不舍得我，大師兄他怎么還老張羅著給我相親？”

簡直是，顧清晚怕什么來什么。

空氣再次靜默下來。

顧朝張了張口，發不出聲，車子再次啟動。窗外，奶茶店，面包店，小吃街，鱗次櫛比，多么熟悉的城市，再過幾個月到了夏天，這條路將是最熱鬧的。

眼神格外的柔軟，漆黑的眸里，情緒此起彼伏。

要說為什么熟悉，以前大學那四年，里里外外這條街被玩了個遍。

“你還上大學的時候，他不時刻叮囑你不要談戀愛，自己的女兒，那是捧在手心里各種美好呵護著養育大的，你研一那年他和我一起中秋節去你們學校看你，看見你和一個男生一起走，他什么也沒說，讓我和他一起走了。”

短暫的沉默。

“后來，他和我一起回到家里，自己一個人進了他和老媽的臥室……晚上的時候才出來，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了？他眼睛紅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