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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積思成籠

  • 牽絲王妃
  • 之以若
  • 3376字
  • 2018-12-19 16:18:57

一炷香功夫前。

門外催促聲將親的昏天黑地兩人驚著了。

楚岸只睜開了眼睛,便恢復如常,專心親人。

邵郁使勁推他,嘴里發出嚶嗚不清的抗議:“人家在催你,去,去干正事。”

“料理我的王妃便是正事。”楚岸有些不悅,蹙眉含糊道。

兩人原本就是端坐在食案凳子上,湯早顧不上了,涼得徹底,楚岸一時情/動有些亢/奮,抄手將人打橫抱起,走兩步就要平放在軟榻上。

邵郁趁機后退卻被逮回來,被楚岸抵在榻角料理得肆無忌憚,背后木欄成了屏障護著不讓人掉下去,卻讓邵郁退無可退。

她再次施力將人推開,小臉紅唇俱被親得緋紅,脖頸都染上粉色,手軟腿軟還是硬扛著

“娶到手才算。王爺未免太急了些。這般溫情還是留著給那些大家族貴女。不知哪位有幸成了王爺發妻,到時候再──”

“我知道其他貴女是圓是扁?”

楚岸表情邪佞,伸臂鉗握懷中美人細腰不放分毫:“待字閨中等著議親的女子多半是二八年華,十五六歲居多,我年歲大了,娶了人家豈不是暴殄天物?我與那小皇帝說,我就覺得你長相好,脾氣好,年齡亦與我相仿,很識大體,是堪做王妃的。”

“長相好,脾氣好,年齡與湘安王相仿,很識大體”的邵郁,顯然被花園中剛清醒時楚岸那番跑馬一般的葷/話驚得不輕,后遺癥還在,柳眉輕蹙明顯不信:

“你一定在騙我。糊弄我那時候昏迷著。王爺似乎話風不是如此溫潤如玉的調子。誒,別──”

邵郁手指堵住再番落下來的薄唇:“我倒是有件事好奇。王爺可答,也可不答。就當我大逆不道好奇心旺盛好了。”

先扭轉他的注意力再說,她三哥眼睛此時有些綠。

著實嚇人。

“你問。”

楚岸輕輕嘬了下美人手心,嗓音低沉好聽,輕輕地喘了一口氣,還輕輕噏動鼻翼。

掌心又香又軟。

邵郁:“......”

忍著扇人耳光的沖動,邵郁心說你這么過分我先忍了,道:“外頭傳話的人說皇上派轎子來接王爺了。我很好奇,王爺被御轎接進宮便接了,為何從沒聽說康平王也是接進宮的?每次都派轎子來?”

“每次。無一次落下。”

楚岸眼底繼而表情變化,閃過陰霾,道:“只要是下過朝之后再單獨召見,都不會少了這頂從宮里出來的轎子。表面看很是殊榮,似乎本王正當寵。”

“康平王同為親王,卻沒有這個待遇。宮里龍椅上那位小小年紀,使得一手好制衡術。一件小事便能攪得兩王不睦。康平王自然不可能蠢到明明白白去找小皇帝爭,表面甚至很是和氣,暗里少不了恨得牙癢癢。”

邵郁聽完此番,瞪大眼睛。

她本以為多年耗盡心血,極力遠離權謀是非,便是對三哥好。長久不通音信,遠離莼羹鱸膾之思,收起望川之念,甚至漫然視若路人,便能保三哥親王之位順順遂遂,長長久久,朝中陰暗實力針鋒相對之際,便也不會再有人利用她,成為對付湘安王的利器。

她在外守著鳳觴閣風雨飄搖,看風雨來前,滿城落燈輝,搖搖欲墜。若能如此惶惶到老,倒也清凈,總好過大起大落,好過離合相遇悲喜為誰。

不想,皆為挈瓶之智而已。

陰謀從未遠離,如鬼魅般時刻伏于暗處。

邵郁攏好領口,將楚岸推得稍遠些,道:“王爺若是不生氣,妙芃還想再問一二。”

楚岸表情欣慰,道:“你問。問什么我都答你,絕無隱瞞。”

果然任憑技窮志短千變萬化,最是苦肉計奏效。

他只是擺出一點如今處境艱難的苗頭,郁兒便心疼了,言語間亦不再如初見那般生疏。

那便,再加一把火。

楚岸馬上捧心,捂著擠出極低一聲,聲音何其隱忍如同悶哼:“疼。”

恰逢邵郁短暫功夫只起了個頭:“方才王爺說了,皇上要召王爺,詢問風觴閣陳尸秋漫國小世子,秋漫國派了來使,皇上頭疼該派哪位大臣去接見來使,方才得宜得體給足對方面子──疼?你疼?哪里疼?”

“這里。”湘安王抓過來心上人一只順滑柔荑玉手按住心口:“自從十年前你在戰場音訊全無開始,就落了心悸的毛病,逢膳便犯,無一例外。”

邵郁:“......”莫不是她不懂醫理?心悸還能專挑用膳的當口?

楚岸打量懷中美人將信將疑的神色,愈發裝苦,“當年你倒是走得瀟灑,撇下我一個,都未留只言片語,連先皇都勸我人死不能復生,叫我看開些。可是心火如何能瞬間止息。當時我便急火攻心,昏迷了數日,醒來整個人幾乎瘋魔。”

邵郁整個心口都絞起來,眼中似含著瑩瑩淚光。

察覺掌中小手柔軟些許,楚案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往事中,方才是裝苦,現下是真苦。

“父皇當時見我幾番尋死,嚇得要馬上給我配一女子沖喜,叫我有了牽掛,才不舍得死。我如何能肯?沒了心,又如何與你相配;

“連續幾年,我整個人如同變了一個人,暴狂躁戾。左摯便勸,說我眉眼更鋒利了,少年時那股散不開的憂思化為戾氣,溫潤如玉的湘安王,添了九分陰鷙偏執之氣。他說這樣不行,若你還活著,知我這般兇,也是不肯靠近的,定會躲得遠遠的。他以下犯上,要我改。說起來,你不肯見我的那些年,都是這個改的念頭支撐著我。”

邵郁:“......”為何前頭聽著幾近肝腸寸斷,后頭聽著似多了幾分啼笑皆非?左摯命令三哥改?以下犯上?

倒是中間湘安王性情大變那段,她雖不在身邊,但時常叫人打探消息,倒是知道的。

誠如。

她雖不喜左摯幾年時間里時常嘴碎叨擾她三哥,心內卻還是免不了感激,若湘安王還是如傳聞那般性情詭譎,令人捉摸不透,陰晴不定,喜怒無常,恐怕她亦會敬而遠之。

一起長大的少時情誼,因她易男裝的緣故,在她眼中,三哥與她可能只限于同窗而已,并非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男女情愫。

這亦是十年后初見,湘安王又抱又親,她一時無法適應的緣由。

二人感情深厚沒錯,只不過她以為都是男兒芝蘭情誼,如百姓傳得那般。她很是疑惑三哥何時知曉她為女子,現在卻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王爺,你可曾后悔,擁立自己侄子為帝?”

邵郁不愿談話氛圍如此深重,小心翼翼問。

這是數年間壓在她心頭的巨石,每每想起,戕壓得她無法透氣。

“不后悔。”楚岸深情道:“待你心結打開,我必告訴你為何不后悔。”

“現在不能?”邵郁又問。

“當真不能。”楚岸將人攏進懷里,擁得極緊:“我好不容易盼回你,不想這些事情煩你。”

邵郁伸出一臂擋了擋,卻被楚岸輕而易舉化解掙扎。

“還有,王爺為何篤定邵,不,定北將軍是女子?”

邵郁細想半天,一直找不到破綻在何處,此事不問清,夜里都會架不住再醒一回自我確認一番。

還是問了罷。

“有人告訴了王爺?”她試探。

楚岸反問:“有人?六寶是聽從你命令,最后從你那里回到我身邊的。六寶居然早就知道?”

“六寶就算知道,也不是故意的!”邵郁急于為他人辯駁,不料自己愈陷愈深,愈招愈清。

楚岸則是明著咬牙。

好個六寶。

罰!

扒皮!

抽筋!

倒立頂缸!

倒立腳底還要頂墨硯,撐不住就被扣一身墨漬!

邵郁眨巴眨巴眼睛,心嘆中計了,太過心急要求證,一向縝密的定北將軍犯了個小迷糊,與攝政多年的湘安王雖不致霄壤之殊,到底棋差一招。

裝了許久路遇途人,全露餡了。

饒是定北將軍反應慢,也尋出味來自己在給自己挖坑跳,忙回兜話題。

“我的意思是說,王爺誤將我錯認成定北將軍,想來是早知道邵將軍是女子?可是據我所知,邵將軍不是男子么?”

“此為天機。”

楚岸終于尋到一處可拿捏人的法寶,揶揄笑道:“還不到時候告訴你。倒是六寶,瞞我瞞得好苦,你說怎么罰他?杖責五十,還是剝了上衣泡進水牢里好好讓他修修行?”

邵郁頭疼扶額:“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又干他什么事了。”

“那你便痛快承認你就是郁兒,叫我一聲三哥。”湘安王挑眉,表情很是誠懇。

“或者親我一下。”伸過去半邊側臉。

“又或者,晚間我們同寢一被。”楚岸變本加厲:“我晚間必做噩夢,常常驚醒便是瞪眼到天明。到時你也好跟我說說話,叫我不那么無聊也行。”

邵郁:“......”

她真是吃飽沒事干才會去關心六寶如何如何。

“王爺還是早些上轎罷。”

邵郁將楚岸徹底推開,人從木榻站起,“別讓外頭傳話的公公等急了。畢竟那頭可是皇上。”

“你是答應了?”

楚岸欣喜之情擋都擋不住,再三確認:“你當真答應了?”

邵郁如在夢中,茫然:“我答應什么了?”

“你就是答應了。我權當你答應了。”

湘安王使得好手和稀泥加模糊事實:“你是女孩子,容易害羞,有些話不好明說。我懂。我懂。你放心,我這便吩咐下去。”

“喂!你等等!我還有話沒說完!”

方才怎么推湘安王都推不動,一睹山一般巋然而立,邵郁此刻伸手,卻連王爺半片衣袖都抓不住。

屏風外連人影都無,飆得飛快:“回頭再說,我們還要說一夜的!”

隨即門打開,楚岸帶走了守在外的公公與左摯。

邵郁哭笑不得喃喃:“誰要與你說一夜了,我還一堆事,沒功夫陪你了。”

湘安王嘴角弧度始終掛著,上轎之前還在吩咐左摯:“把我的臥房提早收拾出來,兩床被子兩個枕頭,元帕備好。”

左摯硬著頭皮點頭:“遵命。”

心內不免嘀咕,還準備元帕,王爺未免也太自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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