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稍早，姜嫄懶洋洋的坐在梳妝臺前，春杏幫她梳好發髻。

“我去將水倒了，姑姑還有其他吩咐么？”春杏將一直玉簪插在姜嫄發髻上，問道。

姜嫄搖搖頭，站起來走到書桌邊上，拿起前陣子在看的一本地理志。

春杏端著水盆出去，將水倒在地上，腳步聲傳來。她回過身，正是許久未見的許太醫。

“春杏姑娘，許桃姑姑可在么？”許寧客客氣氣問道。

“在的，許太醫稍等片刻，我去給您通稟一聲。”

春杏心下難免有些好奇，今日許太醫似乎格外高興，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欣喜。

姜嫄早就聽見外面的動靜，直接對走進門欲要開口的春杏說道：“讓他進來。”

春杏一愣，不由暗自訝異姜嫄的耳力。

她一貫進退有度，也不多問，將許寧領進來就自行告退。

見姜嫄一雙清凌凌的眼睛直直瞧著他，許寧下意識地握了握手中的東西。

“近日我父親在南方做生意，帶了些瓜果回來，說是可以養顏，我想你可能會喜歡……”

他說著，將手中提著的盒子遞給姜嫄。

姜嫄接過打開，是一盒子男子手掌大小的木瓜，外皮光滑澄亮，看起來十分新鮮。

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琚。

這愣頭青倒是會撩撥小姑娘，可惜它家少女可不懂這些彎彎道道。

小心此刻的心情就像自家的好白菜就要被豬拱了，即使是個俊俏的豬，還是忍不住要吐槽一番。

“多謝許太醫。”姜嫄將盒子放到一旁。

許寧略感失落，說：“我們相識也有許多年，何必如此客氣。”

姜嫄笑而不語。

許寧又道：“你可有乳名么？”

“沒有。”姜嫄莫名其妙。

許寧頓時尷尬非常，他沉默半晌，勉強笑道：“我弱冠時，父親為我取字成蹊，若不介意……以后叫我成蹊吧。”

“好，成蹊。”

許寧臉上頹色頓時一掃而盡，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子，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姜嫄弄不明白，今天許寧這一番莫名其妙的言行，目的何在？

她想起自己那株旋復花，說道：“旋復花我用了，沒有提煉成功。”

許寧眉頭微皺：“你提煉它做什么，若是入藥，只需去根曬干就可以。”

“實驗。”

“實驗？什么實驗？”許寧不解。

姜嫄垂下眼簾，道：“沒什么，只是一些想法，想試試能不能成。”

許寧見她一副不打算再聊的樣子，只得無奈道：“改日我們再去采些旋復花，我來幫你萃取吧。”

姜嫄這才抬眼，眼睛亮閃閃道：“好。”

許寧只覺得這一眼似乎望進了他心里，一時間心房滾燙，饒是冰川也化成汪洋。

自從姜嫄提出跟隨他學醫以來，已經八年之久。

這些年，對她也有了些許了解，她一向對人不上心，平時寡言少語，能說一個字絕不說兩個，能點頭表達的，連個好字也懶得回應。

唯獨好奇心很重，遇到感興趣的東西，滔滔不絕的時候也不是沒有。

正是這有別與常人的求知欲，讓沉迷醫術無心男歡女愛的許寧也不得不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