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代之一行人窩在山洞里，晉譯帶著幾個沒有受傷的士兵出去尋覓吃的東西去了，冉代之半靠在墻上，凹凸不平的洞壁磕的他的后背生疼，可他還是一動不動的靠在那里，目光在那些受傷的士兵之間流連，幽藍的眸子暗沉無光，兩顆虎牙在下唇磨出兩個血痕。

“爺！”

晉譯從山洞外進來，帶著一身涼氣，夾雜著絲絲血腥味，他抖了抖身上的血，聲音略顯興奮。

“抓了幾只禿鷹，可以讓兄弟們烤著吃了！”

男人眸子眨了眨，默然。

晉譯招呼身后的士兵將已經被打死的禿鷹拿了進來，拔毛清理準備烤著吃。

“爺，在山里還有其他發現……”

冉代之抬了抬眼皮，鼻下一排青色，滄桑的胡渣顯得整個人落魄無比。

看著晉譯的神色，他起了起身：“出去說。”

洞外依舊銀裝素裹，這場大雪像是沒有止境一樣，下個不停。

“發現了什么？”

“屬下之所以能抓到這些禿鷹，是因為這些禿鷹在專心覓食，它們在吃兩具尸體！”

冉代之一雙眸子劃過震驚，艱難的開口：“尸體？！”

“不錯，這些尸體已經面目全非，應該是已經死了有些時日了。女尸一張臉根本看不出模樣，至于那句男尸，應該是姜老先生……”

“什么？！你可確定？”

“確定。”

晉譯抿了抿唇：“男尸雖然已經被禿鷹吃的七七八八，但是衣著和面貌依舊能看出來是姜老先生。女尸雖然看不清樣貌，但應該不是皇后，因為那具女尸沒有身孕。”

“尸體可有帶回來？”

“人手不夠，屬下只做了標記，沒有帶回來。”

“帶朕前去看看！”

晉譯猶疑片刻：“爺，你的傷……”

男人低頭看了看胸口滲出的血跡，不在意的摸了摸胸口，輕咳了一聲：“無礙。”

漫天飛舞的大雪中，兩個身影迅速的消失在一片雪白中。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兩具已經面目全非的尸體，不言不語。

晉譯站在他身后，看著那寬大的背影卻盡顯滄桑和疲憊。

“這是什么？”

男人突然俯下身，抽出被尸體壓住的一塊黑色金邊的布帛，上面繡著這個金燦燦的奇怪的圖騰。

晉譯上前一看，眉頭鎖了鎖：“這不是當初林侯爺在南山的私兵標志嗎？”

林稟？

又是他！

“奇怪，林侯爺與姜老先生無冤無仇，為何會對姜老先生下手？”

冉代之捏緊了手中的布帛，幽藍的眸子映著一片白皚皚的雪，散著陰蟄的目光。

“山牢可有看過？”

晉譯一愣，怎么又突然問起山牢了。

“沒有。”

“去看看！”

待話傳到晉譯耳朵里，回過神早已沒了男人的身影，晉譯跺了跺腳，飛身趕了上去。

那片被群山環繞的平地，昨日還是他們氣勢磅礴訓練的場地，今日卻已成滿地殘骸。

地上稀稀拉拉的尸體和已經干枯的血跡都快要被鵝毛大雪覆蓋住，就連空氣中的血腥味都被濕冷的雪氣吸收了不少。

山牢里面空空蕩蕩，兩人走路的輕聲都有回響。

最深處的牢門里，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