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慕憶桑百無聊賴的坐在門口，雙手捧著臉看著漆黑的天空數星星。

“娘娘，夜里天涼，進屋里等吧。”

慕憶桑紅唇撅了噘，對爾云的話充耳不聞。

“不用，屋里悶得慌。”

冉代之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晚上有時候她睡著了都還沒有回來，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那半邊床都已涼透，已經好久沒有跟他好好說過話了。

“皇后娘娘。”

一聲清亮的聲音在夜里突兀的響起，慕憶桑轉過頭，細眉挑了挑，意外道：“姜姑娘？”

她站起身，隨意的拍了拍裙擺：“這么晚有事嗎？”

姜玉瑤不語，看了看她身后的爾云。

慕憶桑遂道：“爾云，你去備些熱水，皇上回來方便用。”

爾云看了眼兩人，心只興許是有話說，垂著眼瞼應了一聲：“是。”

不出片刻，就只剩下兩人相對二站，只有被風吹過的樹葉沙沙作響。

“說吧，什么事？”

姜玉瑤雙手交疊垂握在腰間，涼風吹起了她的面紗，露出恐怖蜿蜒的痕跡，饒是慕憶桑已經見過幾次，依舊驚了一下，忍不住撇開眼神。

姜玉瑤看著她的神色，笑意涼涼。

“你愛皇上嗎？”

慕憶桑莫名其妙的皺了皺眉，這是什么鬼問題？

姜玉瑤似是也不期待她的回答，自顧自的接著問道：“你有多愛他呢？”

她轉身踱了兩步，微微仰了仰頭，看著天上忽明忽暗的星星，扯的臉上微露的血管緊繃。

“他為了你瞎了眼睛，你能為他做什么？你知道他近日繁忙所為何事嗎？你知道如今朝中的局勢嗎？你知道他為了你，連區區一個大臣都不敢動嗎？”

慕憶桑抿了抿唇，兩手交握：“這話什么意思？”

“你知道如今內憂外患的局面，他為了護你周全，從來不敢輕舉妄動嗎？明明是個皇帝，卻被人笑話是個窩囊的瞎子廢帝，你能體會他的感覺嗎？你從來只知道藏在他的身后，兩耳不聞窗外事，開心的像個無知的孩童，可你知道是誰在替你承擔這些嗎？”

她兩只手被風吹的冰涼，心沉了又沉。

“你究竟想說什么？”

姜玉瑤走到她面前，一雙睜不大的眼睛直視著她，帶著她看不透的決絕。

“我想說的是，慕憶桑，這份沉甸甸的感情，你受得起嗎？”

慕憶桑被她的氣勢壓的喘不過氣，踉蹌的后腿一步，指尖冰涼，掌心卻出了一層細汗。

“仔細想想，這一年來，你除了當一個軟弱的皇后，你還為他做過什么？”

“夠了！”

慕憶桑直了直腰板，心中的一股郁悶壓的她呼吸一滯。

“你又為皇上做過什么？有什么資格來職責本宮？！”

對面女子聞言沒有她想象中的尷尬，反而輕笑一聲：“若他喜歡的是我，我不會做他的眼睛，我會把我的眼睛送給他。如果他需要，我的命都可以給他。”

她伸手撩了撩耳邊被風吹落的頭發，又低低的輕嘆一聲：“可他喜歡的不是我啊……”

爾云回來的時候，只瞧見自家娘娘站在院子里發呆，雙臂自然垂下，一雙眼睛直直的望著前方。

她小跑兩步上前替她披了件衣服：“娘娘，天涼，快回屋吧。”

慕憶桑耳邊一直回蕩著姜玉瑤的話，來來回回，近乎歇斯底里的充斥著她的腦子，她呆滯的轉過頭，爾云看她雙目通紅，驚了一下：“娘娘，可是那姜姑娘傷著你了？”

她搖了搖頭，否認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卻晃出了豆大的淚珠。

爾云有些慌亂，忙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淚，卻聽后面渾厚的聲音響起：“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