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王,朕是眼瞎了,不是耳聾了。”
男人冷冷清清的聲音響起,蓋過那偶然的幾聲蟬鳴,慢悠悠的走過來,每踏出一步,慕憶桑的心就慌一下,那一聲比一聲近的腳步聲就像是鼓錘敲擊在打鼓上發出厚重的聲音,她又嘗試著掙脫季尤以的禁錮卻沒有成功。
季尤以近乎癡迷的撫摸著女人的發絲,他貪婪的嗅了嗅女人的發香,對冉代之凜冽的聲音絲毫不在意。
“然后呢。”
季尤以摸著女人的頭發不疾不徐道,聲音還帶著一絲挑釁的笑意,慕憶桑被他圈在懷里,說話聲震的她耳朵嗡嗡作響。
“桑桑,過來。”
男人朝兩人的方向伸出了大手,因為看不見,位置偏了些許,外人看了有一絲滑稽的好笑。
晉譯一張臉黑的嚇人,他討厭皇后如此怯懦,也對自己主人感到無奈,一個人有了不能割舍的另一半,也就有了不能放手一搏的軟肋。
他拔出長劍對準季尤以,劍身被月光照出冷冷的銀色,散發出絲絲寒氣:“玄王,若依舊我行我素不守規矩,就休怪屬下不客氣!”
冉代之抿了抿唇,一張大手僵在半空,晚風吹起他的烏發,明明是暖風,卻讓他一陣心寒。
季尤以沒理他,反而抬起狹長的眸子含著笑意看著近在咫尺矗立的男人,男人身姿挺拔,淺灰色的眸子不知道看向哪里,盲目的伸出一只手,面上卻沒有絲毫窘迫,晚風吹起他的衣擺,他就這樣固執的伸出手,也不再多說一句話。
季尤以勾了勾唇,溫柔的摸著慕憶桑的頭,慢悠悠道:“皇上都還沒有說話呢,你急什么?”
“看來玄王是來找朕打架的。”
男人收回了手,將右手附在腰間拿出那把折扇,那手中轉了一圈:“找個人練練手好像也不錯。”
說罷,不待對面的人反應便打開銀扇飛身上前,準確的朝著季尤以的方向射出暗器,卻完美的避開懷中的女人。
季尤以暗暗吃了一驚,沒想到他看不見都能有如此功力,難道剛剛的樣子是裝出來的?
冉代之可不給他機會想那么多,招招凌厲,氣勢逼人。
季尤以抱著慕憶桑在空中轉了幾個圈,晉譯順勢也要上去幫忙,卻被男人攔住。
“晉譯你退后,玄王既然如此要求,爺爺就只好親自教他重新做人!”
男人在空中比劃,衣袍隨著招式擺動,絲毫不像是看不見的人,然而只有晉譯知道,自己主子失明之后,日夜找自己苦練,剛開始一招也接不住,渾身是傷不知道練了多少個日夜才能有如此招數,后來他又憑著耳力開始發暗器和接暗器,受過的傷讓晉譯都不忍心看。
然而自己主子吃過的這些苦卻從來不跟人說,他永遠是一副懶洋洋的絲毫不在意的模樣,只有晉譯知道,眼睛對他來說多重要,也明白那個女人對他有多重要,他曾在多少個日夜里看著自家主子呆坐在樹上,月光灑在他沒有焦距的眸子里顯出多少落寞。
愛情是盲目的,讓人沒有頭緒的做出很多選擇,只道一聲:當下自然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