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嫣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聽!你把孩子還給我,還給我!”穆嫣崩潰一樣的大喊,甚至把手背上的針都扯掉了,鮮血從血管中涌出。
林莫初趕緊拉住她,“穆嫣你清醒一點!孩子沒了可以再有的,你現在重要的是養好自己的身體!”
“他不會再有了。不會再有了?!蹦骆毯鋈谎诿骈_始哭起來,從一開始的輕聲哽咽,到后面的歇斯底里,“他一輩子都不會再來了!他會恨我這個媽媽的!”
穆嫣的話音剛落,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聶連圖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手里拿著一個牛皮紙袋,黑眸掃過床邊的林莫初,濃眉不自覺的蹙起。
“你來干什么?!”穆嫣抬起頭瞪向他,眼底滿是恨意。
沒錯,她恨聶連圖!
居然連自己到底是穆嫣還是穆歡都分不清!可是代價卻是她的孩子。
聶連圖把紙袋往床上一扔。
“這是離婚協議書,簽了吧。”
穆嫣忽然很想大笑一場!
她剛才還以為那是最絕望的時刻,想不到聶連圖還能讓自己更絕望一些。
林莫初聽不下去了,從椅子上站起來,“本來你們的家事我不應該插手,可是你這么對穆嫣是不是太過分了?她才剛流產,而且還是你的孩子!”
“你沒有這個資格跟我說話?!甭欉B圖的聲音冰冷沒有任何的起伏,卻帶有與生俱來的震懾力。
“你——”
“我簽?!?
穆嫣先一步的打斷了林莫初的話。
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孩子已經死了,她的心也跟著死了,再牽扯過多的人進來也是徒勞無功!
她接過黑色的筆,在協議書末端一筆一筆寫上自己的名字。
一切,都該結束了吧?
聶連圖修長的手指收走協議書,連一秒都沒有停留的轉身,離開。
林莫初氣憤的開口,“他怎么能這樣?!”
“穆歡回來了?!?
“你到底在說什么傻話?。 绷帜鯚o奈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那協議書你都沒仔細看看,就簽字了?他那明顯就是不想給你留任何的余地,要把你趕出聶家,你就不應該如了他的意,起碼為了你失去的孩子報仇??!”
“莫初。灌我吃藥的人,打我肚子的人,就是穆歡。”
她就算腦袋再怎么混沌,也能記得起剛才發生的事情。
“你說真的?”
“嗯。”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么可能。”
穆嫣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現在腦袋很亂,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莫初剛想要說話,忽然病房里涌進來一大堆警察。
為首的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穆嫣,口吻公事公辦的開口,“對不起穆小姐,你涉嫌故意殺人,請跟我們走一趟?!?
“我會盡量配合你們的工作,好,再見?!?
掛斷電話,聶連圖揉了揉眉心,把手機放到了桌子上。
一雙纖細的手在下一秒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連圖。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說。”他抬起手,覆到她的手背上。
“放過我姐姐,行嗎?”穆歡走到他的面前,抿了抿唇,“她也只是因為太愛你了,所以才——”
“穆嫣,你就是因為太善良了才給了她機會。”聶連圖蹙起濃眉,“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穆歡嘆了口氣,“可我們終究是姐妹??!況且我這不是活著呢嗎?”
穆歡見他沒什么表情,伸出手在他肩膀上畫著圈圈,故意把胸前的春光露了出來。
“連圖,我想。讓你抱抱我,行嗎?”
聶連圖抬起頭,看著她這張整容后的臉,腦海里忽然蹦出那女人倔強的眼神來!
他驀地起身,差點把穆歡給碰倒。
“你身體還沒有恢復好,多休息休息再說吧!”
穆歡微微蹙起秀眉,拉住他的手臂。
“連圖,你是不是。嫌棄我啊?我身上已經沒有傷疤了!”
“我沒有嫌棄你。”
“那你為什么不想碰我。”穆歡咬住下唇,眼眶頓時濕潤起來,“我們終究是回不到過去了,是嗎?我是不是。不應該回來???這樣你就能和歡歡相安無事的在一起,而我。也不過就是孤獨終老罷了!”
聶連圖沉了口氣,看向她的臉,“穆嫣,你知道我心里由始至終只有你一個人?!?
“好吧,可能是我想太多了!”穆歡趕緊擦了擦眼淚,“那我聽你的話,去休息了!”
“嗯?!?
她笑了笑,轉過身去,面容立刻冷凝下來。
由始至終。心里只有穆嫣一個人嗎?
“穆小姐,請問您家之前發生過一場火災是嗎?”
警察公事公辦的問著她,穆嫣一臉蒼白的坐在椅子上,看起來就像是個瓷娃娃。
稍微不留神,就要破碎了一樣。
“對?!?
“把你的雙胞胎姐姐穆歡燒死了?”
“恩?!蹦骆厅c頭,可是她頓了一下又繼續說,“可是她沒死!她還活著,在醫院里把我堵在了衛生間里,給我喂墮胎藥,還打我的肚子!”
她至今都忘不掉那一幕。
像是夢魘一樣,只要自己一閉上眼睛就能回想到!
“穆小姐,我希望你能如實的回答我們的問題!這里是警察局,你所說的話,都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我沒有說謊!是真的,她沒有死!”這件事甚至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可是孩子沒了是真的,她不相信也不可能!
忽然,問詢室外,走進來一個男警察,低頭和另外一個警察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穆嫣還沒等開口繼續辯解,剛才問話的警察就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穆小姐,耽誤您的時間了!您現在可以離開了?!?
警察說完就先一步走出了問詢室,穆嫣隨后拉住他的警服。
“穆歡真的沒有死!她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們快把她找到,不然她還會繼續害我的!”
“穆小姐?!本斓哪樕下冻鰩追譄┰辏茄凵穹路鹁褪窃诳匆粋€犯罪一樣,“我勸您凡事都要知道適可而止,剛才要不是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