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慘笑一聲,道:“我只是覺得車里悶,想下去透透氣。”
他聞言似乎愣了下,接著冷聲道:“想透氣,把車窗打開就行。”
我輕輕垂下眼,道:“……哦。”
說完后,我不再看他,直接將臉埋在玻璃窗上,用后腦勺對著他。
其實就在他剛剛這一句話出口時,我眼眶已經(jīng)變得酸澀,可為了不讓他看出來,我只能強忍著淚水,背對著他。
之后我沒再理葉景琛。
而他應(yīng)該也很厭棄我,也再沒有和我搭腔。
我們一路沉默地回了老宅。
在下車前,我就整理好了情緒,也用手背把眼角的淚擦干了。
可還是被葉景琛還是看出來我剛剛哭過。
他蹙眉,盯了我?guī)酌耄溃骸澳阕詈玫蝹€眼藥水,別讓爺爺瞧出什么來。”
估計是我眼眶發(fā)紅,他怕葉爺爺責(zé)怪他吧。
我心頭更加悲涼,卻也沒說什么,老老實實地滴了眼藥水。
畢竟我也不想讓葉爺爺傷心。
葉爺爺正在大廳里和王叔說著什么,見到我們,他老人家臉上立刻露出笑來。
他欣慰地望著葉景琛,道:“是你主動去接的言言?”
葉景琛沒有否認。
葉爺爺面上更加高興,連聲說了三個好字,道:“你們兩個好好相處,我就放心了。”
我聽得酸澀不已。
葉爺爺一心想要我們兩個和好,今天葉景琛主動接我,他肯定以為葉景琛是想試著和我接觸。
可實際上呢,葉景琛不過是找我興師問罪而已。
而他老人家的愿望恐怕也注定會落空,等他老人家的手術(shù)一結(jié)束,到時候我和葉景琛肯定是要離婚的。
只是現(xiàn)在我也不想掃葉爺爺?shù)呐d,便只笑了笑,沒有說話。
葉爺爺特別高興,吃飯的時候甚至多喝了一碗湯。
我看在眼里,越發(fā)無奈。
葉景琛似乎也有些觸動,眸光微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吃完,葉爺爺放下筷子,忽然道:“手術(shù)日子定下來了,就在一周后,醫(yī)生的意思是既然萬事俱備,還是早點開刀的好。”
我很是詫異。
原本還以為要等一個月,沒想到這么早
不過這是醫(yī)生的建議,肯定也經(jīng)過慎重討論的,因此我也沒多問。
葉景琛點頭,道:“我會安排好公司的事,接下來一個月都在家里陪您。”
看得出他確實很孝順葉爺爺。
葉爺爺果然更加歡喜,又拉著我和葉景琛說了一會兒話,這才讓我們回房休息。
洗漱過后,我想了想,到底還是去敲響了葉景琛的門。
葉景琛并沒有讓我進門,而是攔在房門口,冷冷地盯著我,道:“什么事?”
我道:“我想和你談?wù)劇!?
他面無表情地打量我一會兒,道:“去書房。”
我苦笑。
他這是防著我吧,不讓我進他的臥室,難道是我怕對他圖謀不軌?
可我現(xiàn)在懷有身孕,而且還是最重要的頭三個月,我怎么可能生出那么齷齪的心思。
更何況說起來,我懷孕這個事,又不是我用了手段陷害他,而是他當初喝醉了酒,把我錯認成了丁家蕓。
但我并沒有露出半點情緒,默默地跟著他去了書房。
進了書房,他依舊是那副淡漠的樣子,等著我開口。
對于他這種輕視的態(tài)度,我也沒放在心上,徑直道:“爺爺就要做手術(shù)了,我希望這段時間我們能夠和平共處,不讓爺爺擔心。”
葉景琛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你想多了,我只會比你更關(guān)心爺爺。”
我一愣。
這倒也是,他肯定比我更緊張爺爺,看來我是多此一舉。
他突然瞇起眼,道:“你是怎么和三哥認識的?”
我怔了怔,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三哥應(yīng)該是周成禮,畢竟周成禮又被人稱作周三爺。
聽上去他和周成禮應(yīng)該還挺熟悉。
我也沒隱瞞,道:“是我們公司的一個客戶。”
葉景琛驀地勾起嘴角,緩緩道:“你知道他是周家的三爺吧?怎么樣,是不是覺得他家世好,又長得好?”
我有點發(fā)懵,對上他的目光,有些沒弄明白他的意思。
他收起笑,整張臉都變得冰冷,道:“我警告你,別去勾搭他。”
我?guī)缀醮糇×恕?
難道我臉上寫著水性楊花四個字,讓他覺得我在孕期中也能跟人鬼混,見到個男人就想上?
我不由自主地捂住胸口。
那里正一陣一陣地抽痛著,就好像在被刀子在肆意地割劃著。
我深吸口氣,半晌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但我也不是那種別人打我半邊臉還湊上去道歉的人,不由冷笑道:“葉景琛,你不用這么折辱我,我溫言就算再差,也比你這種婚內(nèi)出軌的負心漢好!更比你那個表面清純實際上卻惡毒猖狂的心上人好!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跟蒼蠅臭蟲一樣討厭,其實在我心里,你也不過是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蠢貨!”我停了幾秒,一字一頓道,“以后要是再讓我聽見你這么侮辱我,以后咱們連表面上的和平也不用維持了,就當仇人吧!”
葉景琛可能是沒想到我反應(yīng)這樣大,微微皺著眉,倒沒像平常那樣和我嗆聲,只是一言不發(fā)地盯著我。
我卻不管他此刻對我是什么看法,是不是更厭惡我了,反正他已經(jīng)對我存著這樣深的偏見,我又何必再忍著讓著。
所以我也沒再看他,直接回了房間。
可即使剛剛把心里話都宣泄了出來,但不知道為什么,喉嚨里好像還是堵著口氣,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原來在他心里,我就是那種喜歡攀附高枝的人。
或許他覺得,當初養(yǎng)母把我嫁給他,而我歡天喜地,是看中了葉家的權(quán)勢吧。
我趴在床鋪里,終究沒有忍住,眼淚刷地掉下來。
后來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渾渾噩噩地睡過去。
……
第二天醒來時,我心情還是有些郁結(jié)。
但想到自己懷孕,我只能努力調(diào)整好情緒。
我臉色不太好,雖然懷孕的不能化妝,但為了掩飾,我還是涂了點隔離霜。
葉爺爺可能是因為昨天葉景琛主動接我下班,到今天還很高興,我出門前,他還讓葉景琛送我去上班。
我沒等葉景琛開口便婉拒了。
經(jīng)過昨天的事,我就更不想和他接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