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之中的暗營與司皇的寢宮之間有地下密道，早在司空皓的父親司空席為司皇之時，便已存在了。

夜間之時，司空皓便通過密道去了東宮。

日間，他已派人去查與雪兒雙眼相似的宮女身份，只是并未查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他是在梁宸來之時，發現夏兒的“不正常”之處，因為剛登基，有許多事未處理，他去看她的次數不多，雖看著是熟悉的面容，他覺得夏兒的眼睛卻與之前好似有些不同，眼里所發出的光與那些女子見他之時發出的沒有什么差別，這不像他的夏兒。

梁宸來要人之時，夏兒并未記得有與老梁王提過有借兵之事，后來，夏兒怕司空皓懷疑便裝病離開了，司空皓知道梁宸是不會騙他的，老梁王同意借兵之事，而是當時是雪的夏兒告訴他的。

他早就知道老梁王是會有條件的，也想好了些對策，當雪告知他老梁王因為他母妃同意借兵，他腦海中閃過一瞬的懷疑，卻沒有深究，主要是因為在齊州見到言白的事干擾了他。

他的兩生花已經快到了極限，言白給了他幾顆丹藥，才勉強撐過去，言白給的丹藥中混有一種藥物讓他將言白錯認成夏兒，后來他與言白回了司禮樓，見到雪兒，他便恢復了清明，雪才是他的夏兒，隨之他便決定將計就計了。

在大北之時，那一場大火，將他與夏兒分離了。他知道言白的手段，暗衛告知他，言白引誘北皇之時，他是不信的，直到她讓北宮凌對她死心塌地之時，他才知道這個女子不簡單。

后來，他調查到言白與柴鉤的關系，北皇早已廢棄的國師竟仍在大北皇宮中，并且收了言白做義女。

司空皓想到這，便嘆了一口氣，若夏宮中的不是她，她又到底去了哪里，而夏宮中的那個夏兒究竟又是誰。他派了影去調查，已有時日，卻無半點消息傳來。

他雖娶了那個女子為夏妃，卻一步都未曾踏入她的寢殿，更不必說是留宿在夏宮，偶爾會因為格外想看到那張臉時，會去夏宮坐坐，有時便與她對棋一宿。

他知道她心有怨氣，但他不愿與一個只披這雪兒同樣面皮的女子相守一生，他是帝王，亦是一個守信之人。

何況這夏妃的身份還有疑慮，他也不知將她留在宮中是否得當，但他還是留了。

他能確定夏妃不是雪兒的原因，還有一點便是因為兩生花而對如今的夏妃沒有多少感情，但對于白日里才見過那個宮女，卻想接近她，他不知為何，覺得她就是雪兒。

司空皓從密道出來之時，雪仍在練功，她知道司空哲使她內力全失，而其余的功夫其實并未全廢，如今她必須加緊練習才能真正進入暗營。

在東宮比在女殿之中倒是要自由的多，只是不知她是否可以找到機會回丞相府一躺。

“為何想入暗營，朕想要聽你說實話。”司空皓在院子中，望了她練功好久，她的確讓他感到熟悉，連這套劍法都是和雪一樣笨拙，因為這個，他還曾罰她跪了。

每每罰她跪之時，他也總在她見不到的地方守著她。

突然，聽到司空皓的話，雪驚了驚，拿劍的手突然無力，周圍的的環境極靜，只聽見哐當一聲。

雪不敢回頭，亦不知該回何話。明明一個月前，一切還好，如今卻是這般的形如陌路，他不識得她，爾后她思著，若是她告訴他，司空哲派她來的，他會不會更信她一些，那些丹藥還在她這里。

“怎么，莫非動機不純，是有人派你來的。”司空皓的語氣變得有些冷漠，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略有怒意的時候了。

“奴是先司皇派來的。”雪跪了下去，低著頭不敢抬頭望他。

司空皓打趣到：“如今倒是規矩得多，白日里也不見你這般，莫非是想為了吸引朕的注意。”

雪見他那般打趣模樣，便重復一般：“皇上，奴是先司皇派來的。”

司空皓一本正經地道：“朕知道。”

雪有些詫異，問：“皇上知道奴是司空哲派來的？”

他甚是有耐心地解釋道：“你剛才不是說過了嗎？”

她一臉無奈，心想這司空皓莫非因為兩生花變傻了。

“皇上，考核可否推遲，奴還未準備好。”她的內力還尚未恢復，這般便考核得話，不能保證是否能順利通過。

“你既是大皇兄的人，便免了考核。”他一直喜歡將威脅留在身邊，他想看看他的大皇兄棄城而逃的背后究竟有何目的，畢竟當初司空哲為了登上皇位也是煞費了苦心的，這般輕易棄了，倒不像是他所認識的司空哲了。

“你。。。。。。”雪略有擔心了他是否又受了什么控制。

司空皓未與雪繼續說什么，便準備轉身離去了，他知道她沒有在撒謊，有些事，他想明日再行處理。

“皇上，等等。”雪叫住了司空皓，并回房取了丹藥。

司空皓在院子里不自覺地止了步，平日里他不會如此，即便是在上朝之時，有大臣有事要奏，他若起了離去的念頭，便自顧走了的，如今這丫頭短短四個字，便叫住了他，他雖覺得有些不妙，還是得小心司空哲派的這個丫頭。

他抬頭望了那天上的一輪圓月，這司空國的政事，的確繁多了些，不知何時他能卸下這肩上的重任。

“皇上，這個是神醫楊凌子的丹藥，可以強身健體。”雪將丹藥遞了過去。

司空皓沒有接，只是冷冷道：“怎么，盼朕早日上西天，連藥都備好了。”

“不是，這沒有毒。”雪有些慌亂，他不信這藥。

“有毒無毒，朕如何知道，何況大皇兄既是派你前來，你這般輕易泄露你的身份，朕又該如何信你。”

“司空皓，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會害你的。”她知道她逾矩了，她只想讓他知道她不會害他。

司空皓從她的眼中，看到的那倔強與雪兒極為相似，但又怕是兩生花出現了幻覺。

他接過去并未說什么，便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