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廚的是林擇堇。

客廳里沒有人。

林擇堇說伯父伯母在房間里，林擇言也在自己的房間里。

繁露問他發生了什么。

林擇堇瞄她：“有空再說。你先去把餐桌擦干凈，然后端菜。我一個人真的忙不過來。”

繁露乖乖聽話，把林擇堇炒好的菜一一擺在餐桌上，又把湯鍋里的湯盛了出來端到餐桌上，隨后就在旁邊看著林擇堇炒最后一道菜。

“快說，怎么林擇言一回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林擇言不想考研，他想直接出去創業。”

繁露：“？”

不好意思，她書讀的有點少，也沒上過大學，著實不知道兩者之間有什么差別。

林擇堇看她一臉茫然的樣子，嘆了口氣就給她解釋：“就是，如果你去讀研究生出來，你以后的工資會比你現在起碼高一倍。你懂嗎？”

“那林擇言為什么不想考研？這不挺好一件事嗎？”

“他有自己的想法。研究生固然難得，但是創業也是相當難得。如果自己是老板的話，以后的工資，比研究生出身的一般人都要高不少。”

繁露抿嘴：“所以，就不能讀完研究生再出來創業嗎？那這樣子優勢豈不是更明顯？”

林擇堇舉著鍋鏟對著繁露，一句話沒說。

繁露悚：“你干什么？”

林擇堇笑，又把鍋鏟收了回去，繼續炒自己的菜：“我覺得你說的十分有道理。可是林擇言他不想啊，咱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繁露：“……行吧。反正現在他們三個就這么僵持了，那飯還吃不吃了？這頓飯他們能吃得香嗎？”

“別問，問就是不知道。”

繁露：“……得嘞。您這是最后一道菜了吧？我去叫他們出來洗手吃飯。”

說完繁露就離開了廚房。

敲林莫北夫婦房門的時候，繁露還特地湊耳朵在門上聽了聽里面的動靜。

可惜房間的隔音效果太好，繁露啥也沒聽見，只得乖乖敲了敲房門。

是林莫北過來開的門。

“伯父，可以吃飯了，您叫一聲伯母啊。”

繁露說完，揚起嘴角笑了笑，“那我去叫林擇言了。”

說完轉身就走。

“繁露回來了，叫咱去吃飯了。跟林擇言慪氣可以，可別在繁露面前慪氣。”

林莫北站在門口，對坐在里面發愣的周許說道。

“我知道分寸的。”

周許嘆了口氣，語調稍微低了點。

聽著情緒并不高。

繁露又去敲林擇言的房門，等了一會兒沒有動靜，她就順手開了他的房門。

進去房間，一眼過去是看不到林擇言的人的。

他在陽臺站在。

他面前的扶欄上放了一只煙灰缸，里面有好幾根煙頭。

林擇言身上的煙味已經被風吹得干凈了，繁露又喊了一聲。

“好。”

林擇言應了聲，回頭看了一眼繁露，然后從她旁邊經過，進了洗手間洗手。

這樣的林擇言，讓繁露看不出一點端倪。

吃飯的時候氣氛還是沉沉的。

林擇言的性格隨周許，很倔。

從小到大，反正是他堅持到底的事，沒有一件動搖過。

最后還是林莫北夫婦從了他。

但是，考研和創業這兩件事，必須從中選一件，那必定是誰都不肯松口的。

晚飯過后，以前大家都會一起坐在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天。

現在，繁露進廚房切了一盤水果出來，出來只有林擇堇一個人。

“？”

繁露把水果放到茶幾上，捏了一塊蘋果放進嘴里，拿起遙控器開了電視，然后坐到林擇堇旁邊，“怎么回事？這次鬧得這么僵？都不一起看電視了？”

“回來聊過之后，都各自回房了。”

林擇堇拿起簽子吃起了水果，“我感覺這次服軟的又會是伯母呢，每次都是她先認輸。林擇言真的太倔了。”

繁露換了兩個臺，然后把水果盤端在手里：“那這次可不一定了。這件事事關林擇言的未來，他們一向對林擇言的未來負責，絕對不會讓林擇言的未來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差錯的。”

林擇堇瞟她一眼：“你又知道了？”

“猜的嘛。”

繁露說道，“現在他們也只能各退一步了。請問，在考研和創業之間，如何各退一步。”

林擇堇搖頭：“聽天命盡人事。”

次日，林擇堇起了個大早，起來做早飯。

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一家之主吵架了，沒心情做飯。

這時候做飯位列家里第二位的林擇堇就要擔起做飯的大任了。

就是他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有人起得比他更早。

貓個頭進去，發現是周許。

“伯母！”

很是驚訝的語氣把周許都給嚇了一跳，然后林擇堇若無其事地打了招呼，“早上好啊，今天我們早餐吃什么？”

“還能吃什么！跟往常一樣啊。”

周許回答的語氣十分輕松，又看了一眼林擇堇，“還是說你想吃點其他的，你想自己做？”

“不！我不想！”

林擇堇立馬就退出了廚房。

繁露這時候也沒起來。

獨自起來的林擇堇此時有些寂寞，他發現了新的轉變！

可是卻無人分享！

他太難了。

等到吃完早飯，全家一起出去年末購物，林擇堇才有機會和繁露分享一下他今早的所見所聞。

繁露瞥他一眼，專心致志地玩著手機：“我看出來了。”

“不！你沒有！”

林擇堇口吻嚴肅，“你看出來的只是皮毛！它還有更深一層的東西沒有展示出來！”

繁露終于舍得正視他了：“請問是什么更深一層的東西呢？”

“哦，我暫時也沒有看出來。”

繁露：“……”

她此時十分想一板磚拍死他！不開玩笑的！

到商場的時候，大家是分開走的。

林莫北夫婦自己去買家里要用的東西，并且點明了不需要他們三個買任何家里需要的東西，他們只需要買自己需要的東西就好了。

就連他們十分殷勤地想幫夫婦倆提東西，都被周許給拒絕了。

反正，繁露是看不出來，周許今天是要唱什么戲。

今天能在商場遇見封遙，繁露絕對是狀況外。

她甚至以為，陰歷二十九，封遙早就回BJ去了。

然后林擇言說，封遙是他約出來的。

繁露完全不曉得他們兩個會有什么交集。

后來還是林擇堇說，封遙現在是在創業，林擇言可以向封遙學到一點什么。

封遙和林擇言是同樣的年齡，封遙已經出來創業了，而林擇言還在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