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秘密卷宗
- 擒妃記
- 木子期
- 5168字
- 2013-08-22 13:24:08
林嬤嬤口中雖然是說著自己要去稟告太后和皇上,可腳下卻沒有動作。
春嬤嬤無奈的笑了笑,才道:“我是和林嬤嬤一起來的,自然是要和林嬤嬤一起回去復命的。哪里有讓林嬤嬤單獨一個人去復命的道理呢。”
林嬤嬤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道:“春嬤嬤能夠這樣想,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京兆府尹覺得自己憋屈極了,被拉來辦案,竟然連案發現場都沒有看一眼,就被打發了回去。不過依著剛才進去的那些宮女都被轟了出來的情況,只怕里面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是普通人家閨女的閨房,京兆府尹倒是還有那個膽子進去闖一闖。可這是丞相大人家嫡長女的閨房,京兆府尹自認沒有那個膽子。
雖然是不能去到第一現場,可保護好現場不被破壞,京兆府尹還是自認有這個能力的。快速的吩咐衙役們把周圍的入口都看守好,然后跟著林嬤嬤一起去了前廳。
前廳的氣氛很是沉悶,幾乎沒有人說話。就算有人喝茶也是輕輕的淺酌,生怕弄出聲音來了。甚至大家的呼吸都被壓制到了最輕最輕的程度。
太后一臉陰沉的坐在首位,站在她身邊的鳳秋語也收斂著眉目。跪在大廳中央的上官胭脂卻是臉色死灰一片,她現在心里那個悔啊。她當真是后悔的,當初為什么不在秋若瓷去世的時候就連同這個小賤人一起弄死。現在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臉面丟盡這都是這小賤人惹來的禍事。
剛才自己不過就阻攔了一下太后想要去鳳秋語以前居住的院子看看的想法,就被那小賤人抓住了破綻,把一切都順藤摸瓜的理了出來。
太后當場大怒,摔了茶盞,更是讓自己身邊跟著的嬤嬤親自去看了鳳秋語居住的地方。
當得知那些許多的下人正忙著將鳳秋語院子里的東西往外頭搬遷的時候,太后更是怒不可遏,連聲說鳳府中出了毒婦,當即就要褫奪了上官胭脂誥命夫人的頭銜。
上官胭脂自然不肯輕易就范,懇求丞相做主,丞相卻是沉痛的說一切但憑太后做主。
太后還沒有給上官胭脂定罪,林嬤嬤就帶著京兆府尹等人回來了。
見到這樣的情形,那春嬤嬤和京兆府尹倒是嚇了一跳,唯獨林嬤嬤是個鎮得住場子的。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走到太后的身邊,對著太后耳語了幾句。
太后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了,起身對鳳丞相道:“鳳丞相,哀家念你是兩朝元老,對你家里的事情,哀家原本就應該從寬處理。只是有些事情牽涉到哀家的語兒,哀家才不得不出面。可如今……你還是關起門來先處理好你家里的事情吧。至于這個毒婦,丞相大人自己看著辦吧。”
太后說完,拉著鳳秋語道:“語兒,咱們走。”
鳳秋語不明所以的看著突然要離開的太后,雖然心里感覺到好奇,可還是不敢多問,只能亦步亦趨的跟在太后的身后準備離開。
上官胭脂那個蠢貨竟然還惦記著污蔑鳳秋語的事情,凄厲的吼叫道:“太后請留步,雖然臣婦女罪該萬死,可臣婦那天真可愛的玉兒卻是冰清玉潔。如今臣婦的女兒……”
林嬤嬤和春嬤嬤都一個勁兒的對著上官胭脂使眼色做手勢讓她不要在說話了,可她卻好像沒有看到一樣拼命的吼叫,想要為鳳晗玉上書求情。
太后的臉登時就變得難看異常,轉過身對著上官胭脂道:“你若是不提,哀家還就這樣算了,任由你們鳳府處置。可你若是這樣提出了,那哀家就少不得管上一管。橫豎全京城的有頭有臉有身份的女眷都在這里了,若是哀家就這樣帶著人不明不白的走了,只怕哀家的語兒就要一輩子的背上這個黑鍋了。也好,你不是想要找你的女兒嗎?哀家知道你的女兒在哪里,這樣吧。男人們不方便進去內院兒,可女人們確是無妨。大家就跟著哀家去瞧瞧,這所謂的冰清玉潔天真可愛的鳳大小姐究竟冰清玉潔到了什么樣的程度。”
此言一出,不光是上官胭脂就連春嬤嬤的臉色也在一瞬間就灰白了起來。
上官胭脂是不知道鳳晗玉房間里的情況,春嬤嬤卻是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若是太后帶著大家一起去了,只怕鳳晗玉的名節當真就是保不住了。再說了,那床上的男子,還隱約讓春嬤嬤感覺到有些熟悉。這也是春嬤嬤剛才為什么沒有果斷的出手將那男子解決的原因。
可如今,春嬤嬤也顧不得什么了,趕緊的對著上官老夫人言簡意賅的把剛才看到的一切都說了一遍。
上官老夫人的臉色也陡然變了,帶著些許震驚和憤怒的瞪了春嬤嬤一眼,然后也扯下老臉,跪在了太后的面前,聲淚俱下的道:“太后,臣婦有一事相求。”
原本太后都打定了主意想要去鳳晗玉的那邊看個究竟,卻不想眼前又殺出一個程咬金。若是別人,這面子佛了也就佛了,可偏生是上官老夫人。
這上官家族一門武將,可是為世秦國的穩定立下了汗馬功勞。
當初上官老夫人在閨中的時候和太后的感情就十分的好,到后來彼此出嫁之后就逐漸的疏于往來。后來上官老爺子和上官老夫人的三個兒子有兩個戰死在了沙場上,才讓太后覺得上官一家對世秦國的貢獻當真是不可磨滅。
別的不說,光是沖著上官家對世秦國的貢獻這一點上,上官老夫人的面子就不得不給。
雖然在失去了兩個兒子之后,上官老夫人對上官胭脂難免溺愛,可太后也有勸阻不到的職責。如此想著,太后輕輕嘆了口氣,親自將上官老夫人扶了起來,道:“老姐姐,咱們也是自小的交情了。在哀家面前,老姐姐就無需多禮了。老姐姐想要說什么,哀家都知道了。只是,令千金這誥命的頭銜兒……在場這樣多的夫人小姐們看著,若是哀家不能給出一個公平的決策,只怕大家都會說哀家太過于偏袒了。”
上官老夫人見到太后一開口就是當年打小的交情,便是心底一沉。若是太后提出那些交情,那便是太后打一開始就惦記著這交情。不管她做出什么決定都還有些顧忌。若是讓上官老夫人來提出,這無疑就是上官老夫人手中的一張牌。
上官老夫人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也是沒有用的了,可還是不得不試試看道:“太后仁德,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情。臣婦心里感恩了。臣婦知道臣婦的女兒這次做的事情實在是讓人發指,就算是將她凌遲處死也不容為過。可臣婦還是不得不厚著臉皮懇求太后,懇求太后網開一面,讓鳳府關起門來處理這件事情吧。臣婦保證,一定會給太后一個交代。”
上官老夫人說完這幾句話,就好像整個人都老了許多一樣。
太后為難的看著上官老夫人,正想要拒絕,鳳秋語也跪了下來,綿綿軟軟的道:“太后,其實這件事情都是因為語兒引起的。太后也是為了保護語兒才會介入到這些事情之中。可不管怎么樣,鳳府都是語兒的家。爹和夫人這么多年也給了語兒或多或少的照顧。若不是整個鳳府,只怕語兒也不會有今天。語兒懇求太后,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覆巢之下無完卵,若是鳳府有什么不測,只怕語兒也難辭其咎。畢竟在大家的眼睛里,語兒始終都是鳳府的女兒。”
鳳秋語的話聲音不算很重,卻字字句句都說到了點子上,讓太后也不得不點頭稱贊。仔細想來的確是這樣一回事,就算鳳秋語眼下已經是郡主,搬出了郡主府,可鳳秋語還是姓鳳。若是林嬤嬤看到的那些事情一切屬實,那傳揚出去,對鳳秋語的名聲也是一個極大的傷害。
這樣的險,太后不愿意去冒。
頓了頓,太后才道:“好孩子,你起來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哀家也不得不給你這個面子。這件事情,就交給丞相處理。”太后說著,轉向了鳳丞相,道:“鳳丞相,想必你知道應該要怎么處理了?”
太后的聲音很干凈卻很凌厲,言語中還看了鳳秋語一眼,意思就是讓丞相處理事情的時候要惦記著鳳秋語的名聲。
鳳丞相能夠做到如此這般的地位,察言觀色這樣的事情自然做的不少。當即點頭道:“太后請放心,老臣一定會將這件事情處理好,還請太后和郡主放心。”
鳳秋語剛才說的話,字字誅心,可字字句句都被鳳丞相聽在了耳朵里。而太后今天對鳳秋語的寵愛已經超出了旁人的預期能力了。鳳丞相還不知道顧忌著鳳秋語,那簡直是這幾十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見到鳳府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太后這才疲憊的揮了揮手,道:“鳳府大小姐因為身子不適,早已經回到了府里。只因為當時人多口雜,才沒有驚動鳳夫人,造成了這一系列的誤會。眼下誤會已經解除,哀家倒是不想要在這里多呆。諸位夫人若是有想要留下來的,請自便。”
太后說完,也不管那些夫人和小姐們,徑直拉著鳳秋語的手就離開了。
就在太后轉身的空檔,春嬤嬤飛快的附耳在上官胭脂的耳邊將鳳晗玉的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上官胭脂陡然間軟到在了地上,如同一灘稀泥……
鳳府的這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太后和皇上都走了,別的那些誥命和小姐們就算有心想要看熱鬧也怕看到或者是聽到一些不該聽的不該看的而遭受無妄之災。
等一屋子的賓客都走了之后,鳳丞相才匆忙的往荷香院趕。
剛才太后那模樣分明就是知道一些什么,鳳丞相雖然是猜到了一些始末卻想不通事情究竟到了多嚴重的地步。
剛才還如同一灘爛泥一樣癱在地上的上官胭脂見到鳳丞相那要殺人的模樣也嚇了一大跳,趕緊的從地上彈跳了起來,攔住了鳳丞相,道:“老爺,你這是要做什么?”
鳳丞相睚眥欲裂的盯著上官胭脂,怒吼道:“干什么,你當真以為是是死人嗎?這后院兒,也是時候整理一下了。”
上官胭脂愣愣的看著鳳丞相,不顧一切的想要拉住他,道:“老爺你不能去,讓妾身去處理吧。”
鳳丞相氣急了,一個巴掌就甩在了上官胭脂的臉上,恨聲道:“讓你去,鳳府的臉,今日被你丟的還不夠。當初若瓷進門的時候你說過什么,若瓷去世的時候你又說過什么。可如今,我看著你的諾言,當真就如同一陣風一樣,吹過了也就算了。我當真是后悔,當年怎么會娶了你這樣一個毒婦。”
上官胭脂愣愣的看著自己同床共枕了這么多年的男人,眼淚頃刻間就流了出來,還不等她辯駁什么,上官老夫人的聲音就冰冷的響了起來,道:“相爺好大的威風,可關起門來在自己家里對自己的女人耍這樣的威風,難道就是相爺這么多年來的為夫之道?老身竟然不知道,老身的寶貝女兒在這府里過得是這樣不人不鬼的日子。那個什么所謂的若瓷賤人,不過是一個勾欄娼妓罷了,你也敢拿來和老身的寶貝相提并論。相爺,你的圣賢書都讀到哪里去了?”
上官老夫人發怒的時候,還是有些威嚴。再說若不是上官老夫人上上下下的為鳳德元打理,只怕鳳德元也做不成這個丞相,顯擺不了自己的威風。如今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被他這樣的欺負,上官老夫人的小宇宙很自然的就爆發了。
鳳德元的脾性原本就很溫和,常年被上官胭脂壓榨著,再加上對上官老夫人的歉疚也讓他啞口無言。最后只能顫抖著嘆了口氣,看著上官老夫人帶著上官胭脂一起去了荷香院。
春嬤嬤站在鳳德元身邊,陰測測的道:“若是丞相當真是關心夫人關心小姐,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去攙和這些后院兒的事情。后院兒始終都是女人的天下,還請老爺止步吧。”
春嬤嬤說完,也不管鳳德元那青一陣白一陣的臉,徑直追著上官老夫人去了。
這春嬤嬤的手段,鳳德元年輕的時候是見識過不少。雖然春嬤嬤只是一個奴婢,可鳳德元卻依舊不敢在春嬤嬤面洽大聲。不說鳳德元了,就算上官胭脂的哥哥,也不敢和這個春嬤嬤嗆聲。
整個上官府,除了上官老夫人,只怕就是這個春嬤嬤說話算話了。
上官老夫人一路上也和上官胭脂說了春嬤嬤看到的情況,自然是掠過了那熟悉的藥味兒。
上官胭脂氣的手腳發抖卻也無濟于事,只是雙眼無神的看著上官老夫人道:“娘,現在該怎么辦啊?玉兒可是女兒唯一的希望了啊。雙兒已經沒有了……”
上官胭脂的話還沒有說完,上官老夫人就劈頭蓋臉的一陣罵,道:“有你這樣做娘的嗎?竟然這樣詛咒自己的女兒。什么叫做雙兒已經沒有了,我告訴你,雙兒還活生生的活著呢。我的外孫女兒,怎么會那樣容易的就被人害死。這玉兒,我也會盡全力的保住她。拿出你丞相夫人的派頭來,別遇到一點事情就畏首畏尾的不成體統。要知道,你的兩個女兒有如今的這個結局都是你畏首畏尾害的。當初在結果那個賤人的時候,連同這個小賤種一起收拾了,不是什么事情都沒有嗎?”
上官胭脂吞了口唾沫,小聲的道:“可是那人不是說,那個小賤種暫時還不能殺嗎?”
上官老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上官胭脂,道:“他說不能就是不能嗎?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兒,能夠在后院兒翻出多大的浪花。也就是你,才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現在,說這些,一切都遲了。你以為那雍王當真就庸碌無為。我告訴你,雍王絕對不是表面上這樣的簡單。那賤種,你暫時不要去動她了。那邊最新傳過來的消息,你自己多看看吧。”
上官老夫人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掏出一個卷宗扔到了上官胭脂的懷里,然后氣呼呼的往前走去。
上官胭脂愣了愣,趕緊的看了看四周,見到四下無人才將卷宗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心里想著,怪不得今天上官老夫人會去參加那賤種的宴會,原來是為了給自己遞消息。
春嬤嬤從后頭趕了上來,正好看到上官胭脂將東西收起來,冷不防的道:“夫人看了這東西,最好是趕緊銷毀。”
上官胭脂也知道這春嬤嬤在上官府中的地位,趕緊點頭哈腰的道:“是,是,是,一定,一定……”
上官胭脂雖然是這樣說著,可是心里還是惦記著自己的女兒,趕緊一陣小跑的去了荷香院中。
剛走到荷香院,就聽到鳳晗玉一陣凄厲的尖叫……
“啊啊啊啊……滾啊……怎么是你,怎么會是你……滾啊,怎么會是你……”
只是這一個瞬間,上官胭脂就覺得自己的心都緊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的沖了進去,就看到自己最為得意的侄兒上官軒一臉茫然的裹著被子站在床邊,鳳晗玉一臉悲憤的坐在床上,只穿著褻衣。
那脖頸處的吻痕和四處灑落的衣裳以及空氣中彌漫著的味道都讓上官胭脂知道剛才上官老夫人說的都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