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男人,手里拿著長劍,舉著弓箭,邁著小心翼翼的步伐,行走在神殿的殘垣斷壁之間。
大地的縫隙間,熾熱的巖漿流淌其間,把神殿內部,映的一片火紅,與神殿外的陰冷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蛇發女妖美杜莎,就藏身其間,隨時都會從意想不到的地方,對珀爾修斯等人發起致命的襲擊。
想到美杜莎的眼睛,可以石化一切生物,大伙兒的心情,就頗為沉重。
尤其是新兵伊索比亞斯,都緊張的連走路的姿態都生硬了,一路走來,不知吞下了多少口唾沫。
如果有得選,像美杜莎那樣恐怖的怪物,他們是真的不愿意面對。
但是為了打倒北海巨妖克拉肯,拯救阿爾戈斯,珀爾修斯等人也只能拼了。
跨過倒塌的圓柱,老兵梭倫立刻張弓搭箭,對準前方。
他的身旁,恰好有一個變成了石像的倒霉蛋,和他動作一致。
“還是有點信心不足。”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石像,忽然“噗”的一聲,笑出了聲。
就看到那個石像,被人用黑色的染料給畫了兩撇八字胡,一左一右掛在嘴角。
左眼也被黑色的涂料給涂黑成了一個圓,然后畫了一根線,穿過了這個被涂黑的左眼,看上去就和戴黑眼罩的獨眼龍似的,顯得非常滑稽可笑。
也難怪在生死攸關的場合,老兵都被逗笑了。
梭倫的笑吸引了大伙兒的注意力,大家紛紛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個石像上,也跟著發出了忍俊不禁的笑聲。
唯有德拉古隊長沒笑,他走到那座正要射箭,就被石化的倒霉蛋跟前,伸出手掌,往石像的臉上抹了幾把,放到眼前仔細看,“沒見過的染料。”
來自現代世界的水彩筆,神話世界的德拉古隊長要是見過就有鬼了。
“美杜莎干的?她不是怪物嗎?”
笑夠了后,珀爾修斯也走了過去,仔細打量石像臉上的八字胡和眼罩。
在他的認知中,怪物都是嗜血無情的,應該和惡作劇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兒。
“誰知道呢?”
德拉古又把視線小心的轉向他處。
很快,珀爾修斯等人又繼續在神殿的廢墟間,尋找美杜莎的蹤跡。
笑了一陣后,好處還是有的,大伙兒沒有剛進入神殿時那么緊張了。
原本籠罩隊伍的壓抑氛圍,也在笑聲中蕩然無存。
接下來,在搜索美杜莎的過程中,珀爾修斯等人又發現了不少的石像,都被畫了八字胡,獨眼龍。
“莫非,這里有小孩子?”
萊克薩斯突發奇想。
不過,大家都滿腦子想著美杜莎的事,沒人把他的猜測放在心上。
又往前搜索了一片范圍,他們發現了一尊雅典娜的神像,歪歪扭扭的立在一個大坑里。
這一回,德拉古隊長終于繃不住表情,也笑了,笑得非常開心。
這尊雅典娜的神像,也沒逃過大黑貓的涂鴉,也被畫成了八字胡和獨眼龍。
一個留著兩撇粗粗的黑色八字胡,戴著黑色眼罩的雅典娜形象,那可是對女神的大不敬。
而德拉古隊長相當的敵視神,所以他發自內心的笑了。
一個小時后,珀爾修斯等人幾乎把廢棄的雅典娜神殿翻了個底朝天,可就是沒有發現美杜莎的下落。
美杜莎,哪里去了?
他們此刻的心情,因為美杜莎的失蹤,變得那是一個復雜。
即慶幸不用和那么恐怖的怪物生死搏殺,又因為拿不到美杜莎的人頭,沒辦法對抗北海巨妖克拉肯而變得惶恐,不知所措。
也就珀爾修斯的心情,相對于他的幾個伙伴,要輕松的多。
畢竟,他只是一個漁夫,又不是阿爾戈斯的居民。
從始至終,珀爾修斯真正最想殺的,不是北海巨妖克拉肯,而是害死了他全家性命的哈迪斯。
“你們快來看,我在這里發現了一些壁畫……涂鴉。也許能透露出一些線索,讓我們找到美杜莎的下落。”
正在大家一籌莫展之際,隊伍里膽子最小的伊索比亞斯,卻在緊張過后,尿意奔涌,跑到一處殘垣斷壁處放水,無意中發現了大黑貓留下的涂鴉。
涂鴉用了十幾幅抽象的畫面,向珀爾修斯等人展示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能夠一次裝下很多人,沒有馬拉,自己會跑的四輪大車;
能夠噴火,遠距離殺人的法杖。
穿的花花綠綠的白人,黑人,還有黃人,拿著噴火的法杖,互相之間,殺來殺去。
最后一幅畫,畫著一個身體上有著大輪套小輪,長著一個半圓形腦袋,圓腦袋上長著一根粗粗的圓管子,珀爾修斯他們無法理解的東西,被一個體型畫的比其他的怪人,要大得多的黃人,給一只手舉在了半空中。一個大腦袋,小身體的黑貓,站在這個人的身旁。
其實這幅畫要表達的,是蔣鋒帶隊攻擊索馬里的首都之時,把政府軍的一輛五九式坦克給掀翻在地,然后俘虜的事跡。
看了半天,珀爾修斯等人除了看懂了三種皮膚的怪人在拿著噴火的棍子自相殘殺,涂鴉其余表達出來的東西,都超出了他們的理解范圍。
“是諸神的戰爭?”
“神的戰爭,與我們人無關。”
德拉古隊長冷聲道。
“再找找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圖畫。”
珀爾修斯忽然說道。
他們又在神殿里找到了上百幅涂鴉,畫的也是他們理解不能的東西。
但是所有的涂鴉,不管內容是何等的匪夷所思,一個特殊的抽象人形,還有黑貓,都是畫面中必不可少的。
這下,就連原本對涂鴉不屑一顧的德拉古隊長,也意識到了他們可能確實找到了有關美杜莎下落的線索。
人形,黑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