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長江中游城市群研究(武漢大學區域經濟研究中心系列成果)
- 吳傳清 萬慶 陳翥 黃磊等
- 5字
- 2019-11-01 17:01:51
Ⅱ 期刊論文
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績效評估與提升路徑
摘要:采用改進的熵值法,從資源利用、環境治理、增長質量和綠色生活四個維度對2005~2015年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績效進行系統評估。結果表明: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整體呈快速上升態勢,但內部分異顯著,武漢城市圈和武漢、長沙、南昌三大中心城市引領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增長質量的提升是推動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的最重要引擎,資源利用和環境治理的綠色發展貢獻較弱;組團式集聚綠色發展是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空間格局的主要演變趨勢,綠色發展要素持續向中心城市和次中心城市聚集。提升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績效,必須大力推進綠色城市建設,促進園區低碳循環綠色轉型發展,創新驅動產業綠色發展,加強跨區域合作聯合推進污染防控,積極踐行綠色生態政治。
關鍵詞:長江中游城市群 綠色發展 轉型路徑
長江中游城市群是長江經濟帶的三大增長極之一,是國家區域協調發展總體戰略中部崛起的核心增長帶,對新常態下拓展我國區域發展新空間,培育經濟社會綠色發展新動力,推動國土空間均衡協調一體化發展,發揮著重要支撐帶動和引領示范作用。國家高度重視長江中游城市群生態保護、綠色發展問題,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關系著整個長江經濟帶的創新驅動綠色發展進展,對全面落實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新發展理念和緊扣“共抓大保護,不搞大開發”總基調有著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長江中游城市群的歷史演進過程如何,其綠色發展績效處于何種狀態,應重點從哪些方面進一步提升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績效,都是值得深入探討的問題。
一 長江中游城市群發展歷程
長江中游城市群建設最初并非直接服務于長江經濟帶發展,而是因中部崛起戰略提出,迫切需要打造若干增長極,帶動中部地區經濟社會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推動長江中游城市群建設正是在這一背景下提出的。長江中游城市群歷經十余年發展,隨著國家重視程度的愈益加大,其空間范圍與發展定位愈益明確,逐漸成為長江經濟帶和中部地區的核心增長極。長江中游城市群的發展大體經歷了三個階段。
(一)孕育萌芽階段(2006—2012年):中部崛起戰略確立,長江中游城市群雛形初現
隨著中部崛起戰略的啟動,長江中游地區經濟地位逐漸凸顯,國家加大對長江中游地區重視程度,鄂湘贛三省為謀求協同發展,不斷加強政府間、企業間、居民間的交流合作,積極推進長江中游城市群建設。2006年4月,國務院出臺《關于促進中部地區崛起的若干意見》,正式確立中部崛起戰略,通過實施中部崛起戰略進一步協調東中西地區發展。2009年11月,國家發改委發布《促進中部地區崛起規劃》,指出中部沿江地區是支撐中部崛起、促進東中西協調發展的重要區域,應加快中部沿長江經濟帶發展。2010年12月,國務院發布《全國主體功能區規劃》,確定長江中游地區為國家進行大規模高強度工業化城鎮化建設的重點開發區,包括武漢城市圈、長株潭城市群和鄱陽湖生態經濟區。2012年2月,武漢、長沙、南昌三省會城市簽署《加快構建長江中游城市群戰略合作協議》,三省地方政府首次正式明確提出建設長江中游城市群。長江中游城市群建設契合協調區域發展總體戰略,能夠有效帶動鄂湘贛三省協同發展,受到國家和地方的高度重視,長江中游城市群迅速進入實質性探索開發建設階段。
(二)深入探索階段(2012—2014年):中央和地方上下聯動,積極推進長江中游城市群建設
隨著中部崛起戰略的深入推進,鄂湘贛三省特別是省會城市聯系進一步加強,國家逐步確立長江中游城市群戰略,隨著長江經濟帶國家重大戰略的提出,長江中游城市群范圍和建設任務逐漸明晰,成為支撐中部崛起戰略和長江經濟帶戰略的重要支點。2012年8月,國務院出臺《關于大力實施促進中部地區崛起戰略的若干意見》,鼓勵和支持武漢城市圈、長株潭城市群和環鄱陽湖城市群開展戰略合作,促進長江中游城市群一體化發展,國家首次正式明確提出長江中游城市群,試圖將長江中游城市群建設成中部地區一體化協同發展的引領示范區。2013年2月,首屆長江中游城市群省會城市會商會召開,聯合發布“武漢共識”,達成在區域發展戰略規劃、創新轉型發展、生態文明建設等方面的合作共識。2013年8月,國家發改委召開長江中游城市一體化發展規劃前期工作會議。2014年9月,國務院發布《關于依托黃金水道推動長江經濟帶發展的指導意見》,明確指出長江中游城市覆蓋武漢城市群、環長株潭城市群和環鄱陽湖城市群,確立了長江中游城市群的“中三角”格局。長江中游城市群實際建設與頂層設計進入較為成熟的發展階段,基本明確了長江中游城市群的主體范圍、建設目標和主要任務,確定了長江中游城市群的主體功能。
(三)全面發展階段(2015年至今):確立國家戰略,長江中游城市群綜合支撐功能日益凸顯
在長江經濟帶重大國家戰略和中部崛起區域發展總體戰略的推動下,長江中游城市戰略地位顯著提升,正式上升為國家戰略,成為“三大戰略”與“四大板塊”的重要支撐,在協調區域發展、打造核心增長極、探索區域合作新模式、建設“兩型”社會中發揮著重要的先行示范作用。2015年4月,國家發改委《長江中游城市群發展規劃》發布,其范圍界限、戰略定位、重點任務、發展目標等內容得以明確,標志著長江中游城市群正式上升為國家戰略。2015年5月,鄂湘贛三省簽署《長江中游城市群戰略合作協議》,提出要深入加強三省在城鄉、產業、基礎設施、生態文明、公共服務等領域的對接合作。2016年9月,《長江經濟帶發展規劃綱要》發布,指出長江中游城市群為長江經濟帶三大核心增長極之一,應加強三大城市組團資源互補、產業協作、城市互動、生態保護,建設成長江經濟帶的重要支撐。2016年12月,《促進中部地區崛起“十三五”規劃》提出應壯大長江中游城市群,打造支撐中部崛起的核心增長帶,建設具有全球影響力的現代產業基地、全國重要創新基地、生態文明和綠色城鎮化樣板。長江中游城市群逐漸成為推動我國經濟發展的新增長空間,轉型升級、創新驅動和綠色發展的示范引領帶,有力地支撐著長江經濟帶戰略和中部崛起戰略的深入推進。
可以看出長江中游城市群建設發展并非一個相對獨立的國家戰略,它服務于國家重大戰略長江經濟帶建設和區域發展總體戰略中部地區崛起,成為實現更高層級國家戰略的重要載體和支撐帶。以國家全面推進長江經濟帶戰略、進一步深化推動中部崛起戰略和深入推進新型城鎮化建設為契機,長江中游城市群得以上升為國家戰略,進入快速發展的新時期。綠色發展是“五大發展理念”的重要內容,也是新時期長江經濟帶、中部地區和新型城鎮化建設的重要目標,所以大力推進生態文明建設,引領全國“兩型”社會建設,實現全面綠色協調可持續發展,成為新時期長江中游城市群深入落實國家重大戰略的題中應有之義。
二 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績效評估
長江中游城市群是中部地區和長江經濟帶的核心增長極,對全面推進綠色發展戰略具有重要支撐作用。必須對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績效進行科學評估,以全面厘清并充分把握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的特點、規律及演進趨勢,明確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的著力點和政策取向,為探究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有效提升路徑提供科學依據。
(一)評估方法
1.綠色發展研究述評
隨著傳統經濟增長帶來的環境污染破壞問題愈益嚴重,資源環境與經濟社會發展之間的矛盾愈益突出,人們的環境意識逐漸覺醒,越發認識到實現環境、經濟、社會協調可持續發展的必要性、重要性和緊迫性,實現綠色發展成為世界各國發展的共識。學術界關于綠色發展的研究正是伴隨著環境問題的凸顯與人類環保意識的覺醒而展開的。
學術界有關綠色發展研究已形成較為豐富的系統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以下四個層面:一是關于綠色發展的內涵研究。雖然到目前為止學術界依然未就綠色發展內涵形成統一的概念界定,但現有研究成果對綠色發展認識卻有著本質共識,認為綠色發展是一種低碳、循環、生態、環保、健康的包容性可持續發展模式,強調在實現經濟發展的過程中特別注重節約資源和環境保護,不以犧牲生態效益為代價實現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包含“經濟發展、資源節約和環境保護、社會福利增進”三大核心要素(Krichevskiy, 2015;王海芹和高世楫,2016)。二是通過構建綠色發展評價指標體系對區域或產業綠色發展水平進行評價分析,結果往往表明綠色發展水平與經濟發展基礎呈正相關關系。就區域而言,大都集中在全國整體和封閉或缺乏內生聯系的省域、市域、縣域的綠色發展水平,對具有內生聯系的城市群綠色發展水平研究相對較少(Shao et al. , 2016);就產業而言,大都集中在非期望產出較多、環境壓力較大的工業與農業綠色發展,環境友好型、資源消耗少的服務業并非綠色發展產業改進重點(孫根緊等,2017)。三是基于生產函數理論建構包含能源投入和非期望產出的投入產出指標體系,基于改進DEA模型(主要是SBM和RAM模型)對區域和產業綠色發展效率進行測度。由于生產函數一般只包含勞動、資本、技術、能源、期望產出(GDP)、非期望產出(廢水、廢氣、固廢)等要素,所以綠色發展效率測度的指標體系較綠色發展水平的評價指標體系簡易得多,是對現實生產活動的高度抽象反映,但其模型求解過程則復雜得多(岳書敬等,2015;吳旭曉,2016)。四是關于綠色發展的思路與推進路徑。大都基于政府、企業、個人綠色發展實施主體的三維視角,政府需采取加強綠色發展頂層設計,建立健全綠色發展法律法規體系,強化綠色發展規劃引領作用,發揮綠色稅收杠桿調節作用,發展壯大綠色新興產業等措施;企業需采取加強綠色技術開發和運用、提高資源利用效率、降低污染排放等措施;個人需培養綠色生活方式,強化節約資源、保護環境、理性消費的綠色發展意識(Mathews, 2012;李雪嬌和何愛平,2016)。
綜上所述,學術界關于綠色發展已形成較為系統的研究體系,可為本文評估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績效提供重要參考。本文的出發點是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績效,主要集中于第二個層面綠色發展績效評估和第四個層面綠色發展的推進路徑研究。通過對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進展的深入系統研究,全面把握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脈絡,厘清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的薄弱地區與改進方向,加快長江中游城市群乃至整個長江經濟帶和中部地區綠色發展進程。
2.綠色發展評價體系建構
評價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水平,必須構建一套科學健全的綠色發展評價指標體系,以充分反映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進展,特別是包括資源節約狀況、環境保護強度、經濟增長質量和居民生活福利等綠色發展內涵的核心內容。學術界既有的綠色發展研究成果和政府的綠色發展頂層設計為本報告提供了重要經驗和啟迪(見表1)。向書堅和鄭瑞坤(2013)基于綠色生產指數、綠色消費指數和生態健康指數三個維度篩選77個指標構建中國綠色經濟發展指數評價指標體系。曾賢剛和畢瑞亨(2014)基于經濟轉型有效性、資源利用綠色度、進步和福祉實現度三個維度選取32個指標構建30個省(區、市)的綠色經濟評價指標體系。于成學和葛仁東(2015)基于資源環境、自然資源、環境政策與投資三個維度選取49個指標構建遼寧省綠色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張歡等(2016)基于綠色美麗家園、綠色生產消費、綠色高端發展三個維度選取24個指標構建湖北省地級及以上城市、自治州綠色發展評價指標體系。除學者外,諸多權威機構也對綠色發展評價指標體系進行了有益探索,最為著名的當屬北京師范大學經濟與資源管理研究院等三家研究機構自2010年以來連續發布的7部《中國綠色發展指數報告》。經過不斷完善,三家研究機構(2016)在最新版的《2016中國綠色發展指數報告——區域比較》中基于經濟增長綠化度、資源環境承載潛力和政府政策支持度三個維度選取62個與45個指標分別構建30個省(區、市)和110個環保部公布的環境監測重點城市的綠色發展指數評價指標體系。國家為全面把握生態文明建設進展,也出臺了系列綠色規劃和考核指標體系,其中涵蓋內容最全面、權威性最高的是2016年12月國家發展改革委等四部委為落實中央《生態文明建設目標評價考核辦法》所制定的綠色發展指標體系,包含資源利用、環境治理、環境質量、生態保護、增長質量、綠色生活、公眾滿意度七大層面56個指標。這里根據綠色發展的基本內涵,參考借鑒學術界已有研究成果和國家綠色發展頂層設計,遵循指標體系的科學性、全面性、代表性、實用性和可操作性等原則,從資源利用、環境治理、增長質量、綠色生活四個維度選取28個指標構建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評價指標體系(見表2)。
表1 學術界及國家關于綠色發展評價指標體系的代表性研究成果

資料來源:根據相關文獻整理編制。
表2 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評價指標體系

注:由于長江中游城市群各城市人口數量、經濟總量、土地面積差異較大,故本指標體系選用相對指標表征長江中游城市群各城市綠色發展水平。
①“人均利用外資”指標數據單位原應為美元/人,但考慮到外資價格平減與其實際用途等因素,本文先通過美元兌人民幣平均匯率將其單位轉為人民幣,然后通過各省固定資產投資價格指數平減以得到人均實際利用外資數據。
3.綠色發展指標數據來源
這里以《長江中游城市群發展規劃》確定的31個城市作為研究對象具體范圍,由于湖北省天門、仙桃、潛江3個省直管市數據缺失,最終實際選取湖北省武漢市、黃石市、鄂州市、黃岡市、孝感市、咸寧市、仙桃市、潛江市、襄陽市、宜昌市,湖南省長沙市、株洲市、湘潭市、岳陽市、益陽市、常德市、衡陽市、婁底市,江西省南昌市、九江市、景德鎮市、鷹潭市、新余市、宜春市、萍鄉市、上饒市、撫州市、吉安市28個地級及以上城市作為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水平的基本測度單元。
以國家提出建設“兩型”社會的2005年為研究起點,選取2005—2015年為研究時段。各項指標基礎數據來自中國統計出版社出版的《中國統計年鑒》(2006—2016)、《中國貿易外經統計年鑒》(2006—2016)、《湖北統計年鑒》(2006—2016)、《湖南統計年鑒》(2006—2016)、《江西統計年鑒》(2006—2016)、《中國城市統計年鑒》(2006—2016)、《中國城市建設統計年鑒》(2005—2015)。涉及市場價值的指標均采用以2005年為基期的各省市定基物價指數平減后的實際值。
4.綠色發展指標權重確定
構建綠色發展評價指標體系后,仍需確定各指標對應權重,以準確測算各層次及整體綠色發展的具體水平。確定權重的方法大體有三類:主觀賦權法,如層次分析法、德爾菲法;客觀賦權法,如主成分分析法、熵值法、變異系數法;主客觀組合賦權法。為充分保證綠色發展績效評估過程客觀公正,深度挖掘綠色發展評價指標信息,比較長江中游城市不同維度綠色發展水平,本文選用客觀賦權法中的熵值法確定指標權重。由于熵值法在確定指標權重過程中已被廣泛使用,這里不再贅述權重確定具體過程,權重結果見表2。
(二)評估結果
采用熵值法確定的指標權重與資源利用、環境治理、增長質量、綠色生活對應指標的乘積評估2005—2015年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水平,并將評估結果采用ArcGIS 10.3軟件基于自然斷裂法分為高水平區、中水平區和低水平區,全面反映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的時空變遷(見表3)。
表3 2005—2015年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水平

注:為節約篇幅,采用拼音字母縮寫,I表示地區;T表示時間;WH表示武漢城市圈;YJJX表示宜荊荊襄城市群;HCZT表示環長株潭城市群;HPYH表示環鄱陽湖城市群;CJZY表示長江中游城市群,表4、5、6、7字母含義同表3。以城市群內各城市綠色發展水平平均值表征城市群綠色發展水平。
1.綠色發展水平評估
由表3可知:第一,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水平整體呈現平穩較快增長態勢,由2005年的0.107上升至2015年的0.244,增幅高達128.0%。長江中游城市綠色發展水平呈現持續快速向好趨勢,主要得益于環境治理水平的提升、增長質量水平的提高和綠色生活水平的提高,三者共同主導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走向,而資源利用水平的改進對綠色發展水平提升的貢獻并不顯著。
第二,長江中游城市群內部四大子城市群綠色發展水平同樣呈現高速增長態勢,但城市間綠色發展績效差異顯著,綠色發展差距呈略微擴大趨勢。武漢城市圈綠色發展水平受益于武漢市的強力拉動長期領先于其他地區;宜荊荊襄城市群由于缺乏中心城市的帶動而整體發展水平相對較低;環鄱陽湖城市群較好地處理經濟增長與生態保護間的穩態關系而綠色發展水平較高;而環長株潭城市群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生態文明建設,追求高速經濟增長和居民福利改善,綠色發展能力未能充分釋放。
第三,長江中游城市群城市間綠色發展水平呈現典型的中心、次中心、邊緣城市的三級中心外圍層級分布格局趨勢,中心城市與次中心城市相互連接組團形成三大綠色發展增長極。武漢、長沙、南昌三大中心城市經濟實力雄厚、科教資源密集、生產技術先進、環境投入充分,綠色發展水平遙遙領先于其他城市,構成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核心增長極。湘鄂贛三省重點打造建設的宜昌、襄陽、鄂州、黃石、湘潭、株洲、新余、萍鄉等次中心城市,構成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的第二梯隊。其余外圍城市綠色發展要素稀缺并流向中心城市,綠色發展水平相對較低。處于工業化中期,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要素向中心城市集聚,城市間綠色發展差距會進一步拉大,中心城市的綠色發展紅利擴散效應較弱。
2.資源利用水平評估
由表4可知:第一,長江中游城市群資源利用水平呈緩慢增長態勢,由2005年的0.014上升至2015年的0.018,增幅只有28.6%,特別是自2011年以來,資源利用水平幾乎處于停滯狀態,無論是絕對水平還是增長速度均為綠色發展四大子系統末位。長江中游城市群資源利用水平在當前生產技術條件下已接近臨界水平,進一步提升空間有限,綠色發展的邊際貢獻較小。在既定生產模式下,提升資源利用水平并非推進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的有效手段;大力革新推廣綠色生產技術,拓展生產函數邊界,方能大幅提升資源利用水平,加快區域綠色發展進程。
表4 2005—2015年長江中游城市群資源利用水平

第二,長江中游城市群內部四大子城市群資源利用水平呈現明顯的趨同態勢,初始資源利用水平較低的城市群表現出的資源利用改進提升速度高于初始水平較高的城市群,并最終達到穩態,維持在0.018的穩態水平上下輕微波動。武漢城市圈和宜荊荊襄城市群資源利用初始水平較高,但逐漸被環長株潭城市群和環鄱陽湖城市群趕超,反映出初始生產技術較低的地區資源利用水平提升空間相對較大,可以低成本引進消化吸收臨近地區高水平生產技術,迅速改進生產技術并實現資源利用水平的趕超,但進一步自主研發綠色生產技術成本較高,資源利用效率水平最終趨于穩態水平。
第三,長江中游城市群城市間資源利用水平呈現穩定的高水平網絡化均衡分布格局。武漢城市圈和宜荊荊襄城市群資源利用中高水平地區存在一定收縮,而環鄱陽湖城市群和環長株潭城市群中高水平地區則大幅擴張。與表4反映的內容吻合,長江中游城市群資源利用水平整體較高,所以低水平城市較少,以中高水平城市為主,呈現明顯的良性網絡化均衡分布格局。但湖北宜昌、荊州、黃石等城市,因礦產、能源資源不合理開發以及承接部分低端產業轉移,資源利用水平相對增長緩慢,導致長江中游城市群資源利用重心由北逐漸向南移動。
3.環境治理水平評估
由表5可知:第一,長江中游城市群環境治理水平整體呈較快增長態勢,由2005年的0.036快速上升至2015年的0.067,增長86.1%,環境治理力度不斷加強。可以看到,環境治理水平并非穩步增長,在2006年與2012年均出現環境治理水平下降的情況,這主要是由環境治理的自身特點所決定的。環境治理需要較大的人力、資金、技術投入,而其經濟效益往往在短期內難以獲取,所以環境治理投入易受到經濟主體自身條件和外部環境變化影響而出現較大波動,對于處于工業化中期經濟基礎相對較弱的長江中游城市群更是如此。
表5 2005—2015年長江中游城市群環境治理水平

第二,長江中游城市群內部四大子城市群環境治理水平也保持增長態勢,但各城市群間增長速度差異顯著,環境治理水平呈發散趨勢。武漢城市圈依托武漢市雄厚的經濟基礎與先進的技術水平,持續加大環境治理力度,加快“兩型”社會建設,環境治理水平長期居于首位。宜荊荊襄城市群位于鄂西生態文化旅游圈,在經濟發展過程中尤為注重環境治理問題,將生態環境作為鄂西地區最寶貴的資源,建設宜居城市、旅游城市、生態城市,穩步加大環境投入,環境治理水平呈高速增長態勢,僅次于武漢城市圈。環長株潭城市群和環鄱陽湖城市群在經濟發展過程中弱化了對環境問題的治理,環境治理水平提升速度相對緩慢,特別是前者的高耗能產業一直是其支柱產業和盈利產業,其對環境治理關注度不夠。
第三,長江中游城市群城市間環境治理中高水平地區由南逐漸向北轉移,逐漸轉移至武漢城市圈和宜荊荊襄城市群核心區,環長株潭城市群和環鄱陽湖城市群逐漸成為環境治理的邊緣地區,這種轉移趨勢與資源利用中心轉移趨勢恰好相反。環境治理特點與資源利用不同,資源利用水平的快速提升可以通過低成本地引進消化吸收高水平地區的技術擴散,成本低而效率高,但是環境治理水平的提升則需投入大量的環境生產要素,對于生態容量較大且正處于工業化中期的環長株潭和環鄱陽湖城市群,投入過多的稀缺生產要素至生態環境所獲取的綜合收益較低,持續而高速的經濟增長可能才是更重要的。
4.增長質量水平評估
由表6可知:第一,長江中游城市群增長質量水平呈平穩迅猛增長態勢,由2005年的0.028猛升至2015年的0.098,增幅高達250.0%,遠遠高于綠色發展其他指標的增長速度。由此反映出增長質量水平構成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最強勁的推動力量,長江中游城市群在實現綠色發展過程中始終將提升經濟增長質量水平作為最重要任務,主抓經濟增長并取得較好成績。值得一提的是,增長質量水平的穩定高速增長也側面反映了長江中游城市群的經濟發展模式并非簡單的粗放型規模擴張,實現質量效率型集約增長一直都是經濟發展的重要努力方向。
表6 2005—2015年長江中游城市群增長質量水平

第二,長江中游城市群內部四大子城市群增長質量水平呈穩步高速增長態勢,初始水平較低的子城市群增長速度略高于初始水平較高的子城市群,產生一定的追趕效應,但是這種追趕效應還不足以強到產生趨同收斂趨勢,城市群間的增長質量差距并未縮小。武漢城市圈經濟基礎條件相對較好,優質生產要素密集,增長質量長期穩居四大子城市群首位,也是唯一一個增長質量水平突破0.1的城市群。宜荊荊襄城市群由于缺乏中心城市引領帶動,經濟基礎相對薄弱,盡管增長速度較高,但增長質量水平仍然偏低。環長株潭城市群和環鄱陽湖城市群資源稟賦條件接近,經濟基礎差距較小,增長質量水平提升速度基本一致,絕對水平大體相當。
第三,長江中游城市群城市間增長質量水平呈明顯的集聚分布趨勢,中心城市與次中心城市逐漸趨同形成若干中高水平城市組團,構成典型中心-外圍格局。武漢、長沙、南昌三大中心城市始終為長江中游城市群增長質量水平核心增長極,以三大核心增長極為中心,向周邊區域性中心城市如黃石、鄂州、株洲、湘潭、九江等城市拓展,逐漸形成高水平增長質量城市組團。多中心網絡化均衡分布并非長江中游城市群增長質量水平空間分布趨勢,而多中心組團集聚發展才是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增長質量水平格局發展的主要方向,這種分布格局趨勢仍是由長江中游城市群所處的工業化中期發展階段所具有的要素集聚特點決定。
5.綠色生活水平評估
由表7可知:第一,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生活水平整體呈平穩較快增長態勢,由2005年的0.030逐步上升至2015年的0.061,增長103.3%,增速次于增長質量水平、綠色發展水平。提升居民綠色生活水平是綠色發展的最終歸宿,而增長質量的提高則是增進居民綠色生活獲得感的物質保障和有效手段,長江中游城市群較好地處理了經濟增長與居民生活水平提升之間的關系。在保證維持擴大再生產所需的積累外,盡量將發展的成果用于提升居民公共服務與社會福利,滿足居民日益增長、不斷升級和個性化的物質文化與生態需求,增加居民綠色生活的幸福感,在居民生活水平較低的早期,綠色生活水平提升速度尤為顯著。
表7 2005—2015年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生活水平

第二,長江中游城市群內四大子城市群也表現出較快的增長態勢,增長速度與綠色生活初始水平呈負相關關系,且增速有變緩跡象,逐漸趨于收斂,使子城市群間的綠色生活水平差距保持相對穩定。武漢城市圈綠色生活水平穩居四大子城市群首位,但增長速度最慢;宜荊荊襄城市群盡管前期增速較高,但由于缺乏中心城市帶動,增速逐漸停滯,綠色發展水平居于四大子城市群末位。與增長質量水平發展趨勢相同,環長株潭城市群和環鄱陽湖城市群綠色生活水平保持大體相當水平,綠色生活水平有趨同趨勢。
第三,長江中游城市群城市間綠色生活水平空間分布有明顯的向中心城市點狀集聚趨勢,未能形成完整的良性高水平城市組團。點狀集聚趨勢表明長江中游城市群城市間綠色生活水平差距呈擴大趨勢,綠色公共資源和公共服務主要集中于少數增長極,特別是武漢、長沙、南昌三大中心城市和黃石、鄂州、宜昌、株洲、湘潭、新余等副中心城市,而其他邊緣落后城市沒有條件推行高水平綠色公共服務,在教育、醫療、文化、綠化等基本公共服務方面與中心城市和副中心城市綠色生活水平差距越來越大,中心城市未能對外圍城市產生良好的協同帶動作用。
三 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的困境
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仍面臨著諸多現實困境和嚴峻挑戰,特別是產業結構重化工化、農村面源污染凸顯、綠色科技創新體系滯后、綠色發展協調機制不健全等難題,成為阻礙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的瓶頸。
(一)重化工比重偏高,工業綠色發展壓力大
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的核心是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形成節約能源資源和保護環境的產業結構和增長方式,構建資源節約型與環境友好型社會。2015年,長江中游城市群三次產業產值之比為9.63 ∶ 50.52 ∶ 39.85,經濟增長主要依靠第二產業帶動。從產業內部結構來看,鋼鐵、裝備制造、電力、石化等傳統的重型產業比重較高,石油加工、煉焦及核燃料加工業,化學原料及化學制品制造業,非金屬礦物制品業,黑色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有色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電力、熱力的生產和供應業這六大高能耗的工業行業在工業總產值中占比較大,而科技含量高、產品附加值較高的行業發展相對不足。長江中游城市群的產業結構特征決定了長江中游城市群工業對投資的依賴程度較高,資源與能源消耗較大,“高污染、高耗能、高排放”的產業不利于可持續發展。
武漢城市圈、環長株潭城市群、環鄱陽湖城市群均以重工業為支柱,作為重工業基地,環境污染日益突出,已成為長江中游城市群發展的瓶頸,節能減排的形勢十分嚴峻。在經濟新常態下,長江中游城市群亟須轉變經濟發展方式,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促進經濟轉型升級,推動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然而,長江中游城市群產業重型化趨勢改變難度較大,工業綠色發展壓力較大。如何在保持工業化高速發展的同時抑制二氧化碳排放的增速,實現綠色增長是長江中游城市群發展所面臨的巨大挑戰。
(二)農村面源污染形勢嚴峻,農業綠色發展任務重
目前,長江中游城市群農村生態環境系統退化問題日益凸顯,農業面源污染物排放總量和增長速度均維持在高位區間。突出表現為農業面源污染形勢嚴峻,畜禽養殖污染物排放量巨大,農村工礦污染凸顯,農村生活污染局部增加。農村生活垃圾一般被直接丟棄,而農村又難以進行垃圾回收清理,造成垃圾日益包圍農村。垃圾的隨意丟棄不僅嚴重影響村容村貌,更加劇農村空氣、地表水和地下水的污染程度,成為農村環境最大的污染源之一。長江中游城市群在耕地減少的同時,化肥、農藥和塑料使用量急劇上升,面源污染具有分散化、難以集中控制的特點,由于農村長期缺乏技術和培訓指導,農民因怕減產而盲目依賴化肥,過量施用普遍,結果造成土壤肥力下降,環境惡化,陷入惡性循環。農藥與化肥一樣,均為農業生產的重要生產資料,也是一把雙刃劍,殺死害蟲的同時也給人類生產的環境帶來較大的影響,污染大氣、水環境,破壞生態景觀。
長江中游城市群農業以傳統農業為主,農業投入不足,基礎設施建設滯后;農產品質量不高,加工值率偏低;市場信息不靈,銷售渠道不暢;農業組織化程度低,生產經營規模小。長江中游城市群種植產量高,但經濟效益偏低,需由“量”向“質”轉變,建設國家糧棉油基地。引導農民改變慣用的耕作習慣、推廣新型的農業生產模式,需要大量的人力、財力和物力的投入。
(三)綠色科技創新體系亟待完善,綠色發展的科技推動力不足
推進綠色發展必須具有完善的科技創新體系支撐,但當前長江中游城市群在原始創新和創新應用轉化過程中均存在諸多問題。長江中游城市群以企業為主體、市場為導向、產學研結合的科技創新體系尚未完善。
長江中游城市群市場化程度偏低,導致科研供給與市場需求的聯動機制弱化,強大的科技實力和科研潛力難以有效地轉化為生產力。長江中游城市群高技術產業的發展與其科教資源優勢不匹配,豐富的科教資源和人力資本沒有充分得到利用,科技創新的潛力尚待進一步發掘。科技成果轉化能力不足,造成大量的研發投入和人力投入浪費,成為制約長江中游城市群高技術產業發展的突出因素。創新需要靈活的機制,對市場和技術變化做出快速反應,中小企業在創新中起著重要的作用,長江中游城市群的高技術產業中,中小企業和民營企業總量相對不足,成長性差,沒能充分發揮中小企業應有的優勢。
長江中游城市群技術創新投入不足,基礎研究相對薄弱,不利于技術創新的長期積累。科技創新往往是以無形知識形態出現的,而無形知識容易被模仿,以致創新主體的創新成果得不到充分的保護,創新主體缺少創新的動力。技術創新的知識產權體系不夠完善,影響了企業創新的積極性。
(四)綠色發展內生機制尚不健全,綠色發展體制機制滯后
推進“新型工業化、城鎮化、信息化、農業現代化、綠色化”協同發展是我國生態文明建設的基本要求,也是實施綠色發展理念和戰略的必然要求和基本路徑。然而,長江中游城市群經濟增長方式粗放,資源環境領域產權制度不健全,價格機制未能充分發揮作用。政府、企業、組織與個人均為綠色發展的主體,每個主體都是系統的有機組成部分,多元主體共同推進公共事務的協同治理進程。只有充分保證各主體參與行為的有效性和參與質量,才能實現協同治理的效果。一旦各綠色發展參與主體在地位上不平等,職責任務不明確,合作與協調不力,利益分配不均衡,就會影響綠色協同治理的效果。
推動良性的綠色發展必須形成科學有效的監督制約機制,作為支撐綠色發展的社會環境基礎。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監督制約機制弱化,主要表現為政府監督制約機制弱化和新聞媒體監督弱化。一方面,上級政府對下級政府、本級政府對相關部門或企業高耗能、高排放、高污染的粗放型經濟增長方式缺乏有效的監督和制約,使得一些地區攤大餅、拼資源的低效率行為廣泛存在。另一方面,新聞報紙媒體對經濟粗放發展所取得的“成績”頻頻宣揚,而對經濟粗放型增長所造成的能源資源浪費和環境污染破壞鮮有披露,未能發揮應有的輿論監督作用。政府與媒體的綠色監督功能弱化,不利于長江中游城市群走綠色發展道路。
四 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績效提升路徑
結合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演進規律和現實困境,必須從綠色城市、綠色開發區、綠色產業、污染聯控、綠色生態政治等方面著手全面提升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績效。
(一)大力推進綠色城市建設
一是推進城市建設綠色化。嚴格控制城市建設用地規模無序擴張,加強對城市“三區四線”規劃管理,保證充裕的城市生態用地,平穩擴大城市生態空間,修復城市河湖水系,努力維護城市生態系統的原真性,保護長江中游城市群城市山水特色。統籌規劃推進城市地上地下空間綜合立體開發,加強城市地下綜合管廊建設,建立健全包括消防、人防、防洪、防震和防地質災害等功能在內的城市綜合防災體系。強化新型城鎮化過程中的綠色、協調、高效、低碳、安全開發理念,穩步推廣低沖擊城市開發模式,加快建設海綿城市、森林城市和綠色低碳生態城區。大力發展綠色清潔能源,推廣使用綠色建筑和綠色建材,構建綠色綜合交通運輸體系。
二是提高資源利用效率。以節能、節水和節地為重點,強化重點開發區域的城市重要資源總量利用控制,不斷優化城市資源利用結構和加強增速控制,提高單位土地投資強度和產出效益。加快推動資源循環利用,嚴格控制高耗能、高排放行業低水平盲目擴張和重復建設,發展壯大建設城市靜脈產業基地,提升城市資源總體利用水平和效率。加強關鍵、共性和前沿節能降耗減排新技術、新工藝的研發與應用合作,聯合組織實施重點節能技術改造攻關項目,全面推進交通、建筑等重點工程建設領域節能改造。
(二)促進開發區綠色轉型發展
一是加強生態工業示范園區建設。基于園區所在區域條件稟賦,特別是產業、資源、政策、環境等獨特優勢,重點發展具有區域特色的高技術產業、戰略新興產業、先進制造業和現代服務業,促進產業間物質、能力、信息、技術、人力資本等要素的集成共享。培育多行業協同發展的產業集群,建立良好的綠色產業生態網絡系統,有效緩解長江中游城市群發展面臨的生態環境退化和綠色創新動能不足壓力。
二是推進工業園區循環化改造工程建設。按照“減量化、再利用、資源化”循環經濟發展原則,轉變能源資源開發利用方式,推動節水型、節能型、節地型、節材型產業發展。打通循環經濟發展的關鍵產業鏈條,合理延展產業鏈條并實現循環鏈接,最大限度地降低園區能耗、水耗強度和總量,逐步實現園區資源高效、持續、循環利用和廢棄物“零排放”。切實轉變產業結構和經濟發展方式,促進經濟發展方式由粗放型規模擴張向質量型效益提升轉變,增強長江中游城市群低碳、循環、綠色發展能力。
(三)創新驅動產業綠色化發展
一是健全產業準入負面清單制度。加快建立與落實沿江地區產業準入負面清單制度,沿長江干線與主要支流(漢江、沅江、湘江、贛江、清江、信江等)沿線區縣應根據當地河湖污染的產業來源及綠色發展需求,劃定限制類和禁止類產業門類,特別是在沿江沿河近岸地區嚴格禁止批準重化工、造紙、建材、有色金屬等高耗能高污染型工業企業項目,對存量污染企業限期整改或直接關停,嚴格保證江湖生態安全與生態穩定。加快建立并全面推進重點生態功能區產業準入負面清單,根據本地具體生態功能區定位、資源稟賦條件、產業基礎和生態保護需求,確定限制、禁止的產業類型和管制空間,制定具有針對性、指導性和可操作性的產業準入負面清單。對存量限制類工業企業關停并轉或限期進行技術改造升級,對禁止類工業企業則即刻關停,最大限度地維護長江中游城市群整體生態穩定,恢復鞏固提升生態功能,加快推進綠色發展進程。
二是強力推進綠色工業、綠色服務業和綠色農業發展。大力發展綠色工業,充分發揮長江中游城市的科教資源和制造業發展優勢。發展壯大高端裝備制造、新一代信息技術、節能環保、現代生物、新材料、新能源、新能源汽車等科技含量高、環境污染小、經濟效益好的戰略性新興產業,培育綠色發展新動力。深度挖掘傳統制造業綠色發展潛力,對長江中游城市群鋼鐵、有色金屬、石化、紡織等傳統高耗能高排放產業進行綠色化、低碳化、高端化技術改造,提高傳統產業的綠色競爭力。優先發展綠色服務業,增強綠色發展服務功能。以中心城市和區域性中心城市為重點,優先發展綠色金融、現代物流、節能環保、大數據、云計算、生態旅游、創新文化等高技術、高附加值、零污染生產性服務業和生活性服務業,支撐實體綠色工業加速發展,滿足居民多元化的綠色消費需求。加快發展綠色農業,促進農業現代化。大力發展生態友好型農業,逐步降低控制農藥、化肥施用強度和總量,減少農業面源污染,提高農產品產量和質量;延伸傳統農業產業鏈條,推進農村三次產業深度融合發展,提高農業綜合生產效率,提升農民收入水平。
(四)加強跨區域環境污染聯防聯控
一是加快建構環境突發事件預警監測響應機制。當出現重大跨行政區域大氣、水體與土壤污染環境事件時,湘鄂贛三省應立即采取行動聯合處置環境安全突發事件,依托大數據互聯網技術保持暢通的環境信息交流傳遞渠道,緊密配合當地水利、河道、環保部門,爭取在最短時間內高效處理好環境污染事件,控制環境風險擴散。
二是加快設立長江中游城市群生態環境保護治理基金。生態文明建設特別是環境污染治理是一項耗資巨大的系統工程,但其長遠發展意義重大,國家應鼓勵和支持湘鄂贛三省聯合設立專項資金用于開展長江中游城市群污染預防、控制與治理行動。加快建設長江中游城市群環境排污權交易中心,全面推動推進用水權、碳排放權、排污權交易,支持湖北碳排放權交易中心全面建設,鼓勵新余等城市建設區域性碳排放權交易市場,逐步內化環境污染的負外部性,控制壓縮排污總量。
(五)積極踐行綠色生態政治
一是加快建立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評價指標體系。參照國家綠色發展指標體系,考慮長江中游城市群綠色發展實際與需求,制定符合長江中游城市群主體功能定位與差異化發展導向的官方綠色發展評價體系,覆蓋資源利用、環境治理、生態保護、增長質量、綠色生活和公眾滿意程度等綠色發展核心內容。實行每年測評一次,將測評結果向社會公布,并賦予適當權重納入年終政績綜合考評體系。
二是健全落實領導干部環境損害責任追究制度。加快編制自然資源資產負債表,厘清長江中游城市群生態資源存量,為全面推進綠色發展與生態文明建設、有效保護與有序利用自然資源提供信息支撐、預警監測和決策依據。以自然資源資產負債表為依據,建立領導干部自然資源資產離任審計制度,深入開展領導干部自然資源資產離任審計,推動領導干部切實履行自然資源資產管理和生態環境保護責任。全面落實領導干部生態環境損害責任追究制度,特別是對長江中游城市群面臨的突出水、大氣和土壤污染等環境問題,切實規范約束領導干部在生態環境領域依法正確履職用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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