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進紅霧之后,張新杰突然覺得有點恍惚,但立刻明白過來,自己的視角變得有些奇怪,面前的空氣似乎被透明的屏障隔絕開來,五個同伴各據一方,在他們的面前,似乎有模糊的人影正在形成。淡漠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本次測試,五人將分別單挑,作為治療,你只有一次釋放治療技能的機會,請在戰斗開始兩分鐘內,選擇治療對象,釋放的技能和時機由你自己決定。”
“滴”的一聲,張新杰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透明的面板,上面并列排布著五個同伴的名字,最上方有一個數字:2:00,并且開始跳動:1:59、1:58,倒計時開始了。果然是拷問心靈的測試嗎?張新杰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他當然知道自己這個選擇的分量,對單挑而言,一次回血,就是一次轉折,從情感上說,喻文州和張佳樂和他最熟,可是他不能這樣選,他只能把機會留給最需要的那個人,必須仔細觀察之后再做出判斷。——此時他的心里已再沒有半分波動,把選擇徹底的交給了理性。
此時,五人面前的對手已經徹底成形,所有的人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站在自己對面的選手,乍一看和自己一般無二,簡直如同在照鏡子一般,但細看之下,對方的皮膚光滑得有點不真實,仿佛是蠟制的一般,目光略顯空洞,神色陰冷,嘴角邊帶著嘲弄的笑容,他們的身上沒有半點活氣,與其說是活人,不如說是系統做出的投影。但是這些對手的出現已經很能說明問題,被復制的絕對不只是外表。張新杰沉默的看著眼前的對手,榮耀之神的“操作水平”他們早就見識過了,此時對手的血量和同伴幾乎一致,若是按之前遇到BOSS的操作水準,這次單挑一點難度都沒有,可是,真的會那么輕松嗎?對方挖的坑到底在哪里?
戰矛揚起,孫翔看到對方手上的戰矛黑光涌動,那戰矛的外形和卻邪完全一致,攻擊來得迅捷無比,幾乎可以媲美孫翔自己的操作——龍牙。孫翔側身避開,手中戰矛揮出——霸碎。兩名戰斗法師在場地上展開了激烈的角逐,戰矛舞動,炫紋流轉,一個個炫紋生成又炸開,對方的身手明顯復制了孫翔,一時間誰都沒占到便宜。
“當心!”張新杰喊了出來,他已經預感到了不妙,可是,前方的戰友顯然聽不見他的聲音。只看到那個外形和孫翔幾乎完全一樣的戰法嘴角突然勾起,已經遞出了一半的戰矛突然收回。——此時孫翔已經被逼到了墻邊,看到對方出招,一記豪龍破軍迎了上去,對方使出的技能是連突,若是對上豪龍破軍,一定會被擊退,可是這技能竟剛出手就取消了,似乎就為了誘導他一般,隨后,他只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天而降。——強龍壓,這才是對方的真正目的。
這家伙,會下套——孫翔咬緊了牙關,雖然豪龍破軍使出時附帶的霸體效果讓他沒有立刻倒地,但在高手的對決中,一招被動之后就會步步被動。——好像有點不妙,這是個用頭腦來打比賽的“孫翔”。
“轟轟轟!”另外一邊的場地上,手雷遍地開花,手雷的光影間,獵尋槍口上火光四射,特殊子彈上膛,射擊。攻擊看起來很瘋狂,但張佳樂卻十分冷靜,他很清楚,在觀看者眼中,百花式打法幾乎是瘋狂的代名詞,但若操作者也失去了冷靜,那就真的只是華而不實的煙花,張佳樂也不可能成為大神中的一員。場下的張佳樂也算是性格活躍的人,甚至戰斗尚未開始前,他閑不住時也會有玩手槍之類的小動作,可是戰斗一開始,他的信條就成了“廢話少說”。靠垃圾話來集中精神的方式,是黃少天的專利,鬼都說不清那家伙是不是投胎的時候加錯了技能點才成了這么個奇葩。
而此時,無論是張佳樂也好,觀望中的張新杰也好,都感覺到這里的比賽有點微妙,對方的身手異常靈活,但總體來說比張佳樂要差上一些,可是兩人一交手,難受的人卻是張佳樂。對方一個手雷擲來,明明避開了,哪想到手雷炸開時掀起的氣浪卻炸毀了場地上的石柱,倒下的石塊恰恰擋住了張佳樂的退路,若不是他反應敏捷,及時改變方向向前撲出,就會成為對方的靶子,再比如冰彈觸發冰凍效果是有一定概率的,可是張佳樂明明避開了大部分攻擊,只是最后一枚冰彈擊中了自己腿部,腿頓時就被凍結了。——這概率,換成自己的話,無論如何不能指望吧。——他很快就明白了這種違和感的來源,不禁苦笑了一下,——對方只比他多了一樣東西,運氣,——那是個有運氣的“張佳樂”。
劍光亮起,黃少天身姿靈活,劍鋒犀利,和這冷酷的劍光極不相稱的,是他那滿嘴沒正經的垃圾話。平時面對BOSS他都忍不住要吐槽一番,這次面對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對手,他又怎么可能保持沉默?“喂,你這家伙有兩下子啊,我不信‘榮耀之神’有這樣的操作水平,不然放BOSS身上我們早死了,說說吧,你是怎么來的?直接從我腦子里讀取想法復制黏貼?那就算了,你絕對別想贏我,山寨的怎么可能比得過正版?”說話間,一道冰藍的劍光贏面擊來。——逆風刺。冰雨橫過,竟慢了半拍,黃少天后退半步,肩頭上血花飛濺。對方的嘴角微微勾起,空洞的目光顯得冷酷猙獰,如果說黃少天本質上是個刺客,那么此時眼前的對手就是個真正冷酷的刺客,不但有著把握機會的能力,還有著刺客應有的沉默。張新杰眉頭皺起,耳邊仿佛響起了一句吐槽:有這時間打垃圾話,還不如多做幾個操作。此時黃少天的對手做到了這一點,那是個沉默的“黃少天”。
旁邊的場地上,交手的兩個人影形如鬼魅,場地本就不甚空曠,充斥著各種掩體,再加上交戰者出人意表的思路,同時關注著幾個場地的張新杰一時之間都無法準確捕捉兩人的身影。——魔術師,真正的魔術師,還是兩個。這是場地上實力最接近的較量,兩人的思路、行動幾乎如出一轍,打了個難解難分,簡直就像純粹的復制黏貼一樣。張新杰不得不投入更多的精力去分析這兩個王杰希的差異到底在哪里。——他只有一次選擇的權利,不得不慎重考慮,有時候看起來最沒有問題的同伴,很可能潛伏著最大的隱患。
這時,他聽見到了一陣接近瘋狂的笑聲,是復制品“王杰希”口中發出的,他本以為王杰希的魔術師打法無論在走位上還是攻擊模式上都已經是最瘋狂的存在,可是次此時,他發現了還有更瘋狂的,就是那個復制品。假魔術師的攻擊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無所顧忌”,仔細一對比,張新杰終于看出了區別,復制品幾乎就是剛出道時無所顧忌的那個魔術師,而他熟悉的王杰希,身上似乎總背負著名為“責任”的包袱,即使恢復了魔術師打法,為了整個團隊,習慣了自我壓制的他似乎已經很難做到真正的隨心所欲。
張新杰皺了皺眉頭,把目光轉向了喻文州的場地,實際上,從看到孫翔的對手開始,不需要確認,他也知道喻文州的對手到底補充了什么屬性,此時轉眼望去,果然看到,對面的那個術士在風格上和喻文州十分接近,只是手速上明顯要快得多。——又要靠透支自己來應對了嗎?張新杰幾乎是有點痛苦的想,可是他立刻就看到,他的好友沒有這樣做,此時喻文州的動作完全就是他平時操作索克薩爾的手速,于是整個人陷入了被動之中,雖然他掉血不多,但要打掉對方的血根本就不可能,但由于手速上的差異,此時的喻文州看上去根本就是毫無還手之力,只是在不停的走位閃避。——憑借著對“自己”的熟悉避開了大部分攻擊嗎?可是又該怎么破局呢?張新杰抬起了手,略微猶豫了一下,他幾乎要做出決定了,可是,就在手指要觸到“喻文州”這三個字的一瞬間,他停住了,為什么要以原來的手速應對?只是為了不透支?但穿插著透支他明明有十分鐘以上的安全界限,在一對一的單挑中,有必要猶豫嗎?不這么做只有一個理由,就是沒有必要。倒計時只剩下了十秒,張新杰留心觀察了一下喻文州,雖然在對方的攻擊下他十分被動,但是眼神卻顯得很從容,他了解自己的這個朋友,當從他雙眸中讀到這種眼神時,他就明白不需要擔心什么了。于是,他迅速的在五個人中判斷出了最需要幫助的那一個,手指敲擊在屏幕上,他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