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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深山僻壤多傳說

  • 遠去的三線
  • 孤雁穆龍
  • 4432字
  • 2019-01-16 11:51:27

地方小,閉塞,人就越迷信,傳說越離奇。

三機廠所在地的椅子坪,其銀石河上游十多里地有一個大水潭,本地人叫棲蛟潭。

那潭深不見底,曾經有人劃木筏到潭中間,放下墜線數十丈,墜砣乃未觸底。

這潭里干干凈凈,潭水終年冰冷刺骨,水中魚蟲不生,岸邊也難見獸蹄鳥跡。

由于進山出山,必須經那潭邊上過,人們經常在潭邊休息,本地人也把棲蛟潭叫歇腳潭。

由于那棲蛟潭可怕的古老傳說,人們也只是在潭邊駐足觀看,打尖歇腳后就趕忙離開,不敢在潭邊附近久留或安營過夜。

先賢說:積水成潭,蛟龍生焉。相傳,曾經有不知名的蛇蝎蟲魚之類以及雀鳥蛾蝶在此修煉,但都沒有成正果。

最了不起的就是潭里曾經有蛟生成,有神鳥助修,幾乎渡劫成仙。

有人說見過潭中蛟怪,那蛟怪有棺材那么粗,有三口棺材那么長。

這東西黑背肚白,長著牛頭蛇尾,眼大如車燈。

偶爾夜間顯現,眼睛放光,如兩道探照燈,直射天空,把天上的云照得通亮。

如果連出三天太陽,那家伙就會出來蹦達撒歡,漂在水面上曬肚皮。

太陽照得那肚皮白晃晃,離幾里地都能看得見。

這怪物是一公一母,只要這倆一折騰,地面就要震動。

本地人不認為那是輕微地震,以為是那倆仙怪公母雙修時折騰出來的動靜。

這妖仙兩者公母雙修的事被天庭巡查吏下界發現,上報天庭。

這事非同尋常,不但仙與人相愛相戀,即使仙與仙相戀這都犯了天條大法,何況這是仙和妖相戀!

自從盤古開天辟地都聞所未聞,這事怎么得了!

差點弄出驚天地泣鬼神,天帝都后悔莫及的事來。

不久這兩“奸夫淫婦”被捉拿,收了道法,蛟怪被貶到畜道輪回,修成仙的鳥被貶人道。

一個故事有好多版本。

還有說法是,有蛇虺和花蝶棲息在此棲蛟潭修煉。

此“兩物”一個妄想修煉成蛟,一個企圖修煉成鸞,伙同一起渡劫。

沒承想天雷滾滾,被劈成齏粉。

后來此山中多產螣紋石,據說就是當年那蛇虺在此天劫未度過,被天雷所滅,其軀體化為劫灰所生之石留有蟠虺之紋,故叫螣紋石。

現代人開采此石,作為生產鈣鎂磷肥的原料。

那修煉的花蝶卻不知去向。

從那時候這里就有了一種叫聲奇怪的鳥兒。

這鳥只聽得見叫聲,看不見那鳥兒的模樣,而且這鳥只在深溝老林里,不到有人居住的地方。

也就是說,看得見男人女人,聽得見小孩子的笑聲,聞得著炒菜做飯味道的地方那鳥絕對不來。

也沒有聽說這種鳥有過害人的事情。

這鳥的叫聲很獨特,仔細聽恰似這樣:

“黑娃到此,黑娃到此!我在等你,我在等你!”

叫聲音質優美,娓娓動聽,猶如未成年的女聲。

當地人把這鳥叫“格格鳥”,也叫格格鳥怪。

之所以叫它格格鳥,這因為這鳥時不時還要發出類似婦人狂笑的“咯咯咯”的叫聲。

身處深山老林,人跡罕至,萬般皆寂的時候,有個婦人在狂笑,那是什么感覺。

叫聲離得遠還能忍受,叫聲就在身邊,非得把人嚇壞不可。

格格鳥奇怪的叫聲,也只是古老的傳說,現在的人誰也沒聽見過這么離奇的鳥叫,也沒人親眼見過這種鳥。

傳說那“小黑龍”魂魄被囚在天神所造的水中活物之里面。

這活物樣子異常丑陋,非魚非獸,形同癩蛤蟆。

可能前世有屈,叫聲像小娃娃哭叫,本地人把它叫娃娃魚。

老街上的人、銅分廠和螣紋礦的人都抓到過這東西,雖然樣子極其丑陋,但肉卻異常鮮美。

當地農民不敢吃那東西,認為那是妖體所變,唯恐吃了傷害身體,生出什么怪病。這些都是后話。

離棲蛟潭幾十里下游,就是老街下面銀石河與玉水河交匯成鴨子江的地方,這里人口比上游密集多了。

小黑龍被貶成河中怪獸之后,每到夏季農歷六月,銀石河洪水經常泛濫。

夏天晴日里,艷陽高照,小孩子愛到河里游泳嬉戲,婦人在河邊浣紗洗衣。

沒有一點預兆,上游的洪水濁浪滔天,裹挾著泥沙石頭傾瀉而下,像一頭巨獸吞噬河邊的小孩和大人。

每年都要有人為此喪命。

都認為有水怪在作祟。

官府支持,老街上由一家大戶牽頭,集資在銀石河上游,棲蛟潭不遠的地方建造了一個小廟。

廟內供釋迦牟尼佛、阿彌陀佛、藥師佛、文殊和普賢菩薩五尊以及水神共工,取名叫“鎮河寺”,由八峰上的寺廟負責管理。

從建廟之后水患很少發生了,加之那廟名鎮河寺和“正合適”諧音,故而都認為那里是吉地。

果不其然,建廟的第二年就在鎮河寺上面的山溝里發現了新銀礦。

那花蝶渡劫成仙不成,徘徊于天界、冥界之外……

距離棲蛟潭八里地的銀石河下游,河邊有一處臺地,這小塊平地上住了十幾戶人家。

叫人稱奇的是,這臺地中間生長了一棵巨大的銀杏樹,當地人把銀杏樹叫白果樹。

這棵白果樹胸圍七八個人環抱不了,樹高幾十米,樹冠蔭庇十來畝地。樹齡起碼上千年了,但仍然枝葉繁茂,未見一點衰老的跡象。

從銀石河與玉石河交叉口上來,遠近十里八鄉,就這棵樹最大。

沿路上來,看見這棵樹就感覺它的別樣不同,此地山水怎么生養出如此茂盛茁壯的巨物,看之尤為壯觀。

好像窮鄉僻壤,本不該生出如此茁壯之物,不免叫人懷疑那物是有神力所為。

當地歲數最大的老人說,他小時候看這棵樹就這么大,這么多年了,這白果樹發芽落葉八十多次,也沒見這樹長大,長高一點點。

這銀杏樹周邊土地肥沃,十多家農戶相對比較富裕。

這銀杏樹本應該有白果老仙之類神奇的樹精、樹仙之類的故事和傳說。

奇怪的是,關于這棵巨樹,卻沒有任何傳說。

到了清朝光緒年間,這大白果樹邊上一家農戶出了一件離奇的事。

一個姓陰的人家的小兒媳婦生了個女孩。這孩生下來就是一頭濃密漂亮的黑發。

別的孩子剛生下來都哭,就她生下來笑。

笑得接生婆大驚失色,銀子也不要拔腿就走人。

天下沒有這樣的怪事,聞所未聞,想都想不到,那位遠近聞名的接生婆還說她這輩子打死再也不干接生婆這活了。

人說笑比哭好,可生下來就笑怎么就不行呢?

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怎么不愛呢,父母也沒當怪物給扔了。

再說這孩子就生下來笑了幾天,后來改過來,逢冷遇熱,口渴肚子餓也要哭鬧。

這女孩生下來不久就自言自語嘀嘀咕咕,好像在夢里和人說著什么,可沒人聽懂她說的是什么。

時而自己咯咯笑,笑得大人好開心。長大了,話說得清楚了,時不時就冒癲話——說誰都沒有她的歲數大,她有五百多歲,都應該叫他婆婆。

奇怪的是這小姑娘不讀書卻能認識字,只要見到有字的紙,就要看上一陣子,然后展平了,疊好,像寶貝一樣收起來,閑了就翻出來看看。

由于她與眾不同,就不受人待見,周邊鄰里都叫自家的孩子不要和她一塊玩耍,叫離她遠點。

這陰姑娘從小就相貌出眾,成年后更美得好似西施現世,昭君復活,貂蟬再生。

連老人都驚嘆,這老山溝溝里面從來沒有人家的姑娘長得這么漂亮。

陰姑娘長大都民國了,也不會被招進皇宮做妃嬪了。

女大當婚,媒人趨之若鶩,十六歲就嫁了人。

可沒承想這陰家姑娘一連嫁了三個男人,都是婚后沒幾天男人就暴病而死。

都說這女人妖性太重給克死的。

本來第一個男人死后,陰姑娘被退回娘家,那些男人都應該避而遠之。

但由于陰姑娘太過于美貌,簡直美貌如仙,加之結了婚,沾了男人,愈發顯得騷氣蓬勃。

陰姑娘名叫陰素花,貌若罌粟花楚楚動人,男人見了心肺具癢。

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能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有些不本分的男人都想嘗嘗“仙人”的味道,上門求婚的仍然絡繹不絕。

女大不中留,加之也是寡婦人家,留著臉上無光。

爹娘收了人家錢財哪有不嫁女的。可過門沒幾天,嫁的那男人就死。

人們背后都叫她“索命女妖”,或叫“女無常”,都盡量避而遠之。

雖然嫁過三任夫君,但陰姑娘沒生下一男半女。

夫家不留,又不好意思回娘家,只好在那香火冷清,八峰山和尚也不愿管的鎮河寺住下。

雖然陰素花人霉得起冬瓜灰,不受待見,可畢竟是娘身上掉下的肉。

初一十五她娘也要給送些油鹽柴米,過路客也捐些“隨喜公德”,生活用度不成問題。

陰素花住進鎮河寺,怪事就接連不斷。

據說,有人看見陰姑娘蹲在樹枝上,像鳥兒一樣輕巧,樹枝都不會壓彎的,嬉笑著和樹下路過的人打招呼。

進山打獵,采藥,挖礦的人還流傳出這樣的說法:

聽到后面有人叫你的名字,如果是女人的聲音在叫你,雖然那聲音很甜美勾人,千萬不要回頭,也不要答應,裝作沒聽見,走你自己的路。

如果你回頭,就會看見一個異常美貌的女子,這就是陰姑娘或者是陰姑娘的化身,你就會被她吸引。

她不但相貌美,她還用半露不露的*子勾引你。

那時你如果被她控制了,忍不住就要和她親熱。

親熱的時候,她就從口里,先是把你的舌頭給嚼吃了。

嚼吃你舌頭的時候沒有一點疼痛,反而感覺無限舒服。

這時你的舌頭已經沒有了,必然叫不出聲,說不出話了。

接下來他就從你的嘴里,把你的心肝肺、腸子肚子都給吸掉吃了,最終后把血、骨頭、肉都吸掉吃光,只留下一張皮。

這張皮還會被掛在樹上,日曬雨淋,之后像一件破衣服一樣被蟲子蛀爛掉

有說這就是當地有十幾個進山采藥,打獵和尋寶采礦的男人一去不回的原因。

都估計發現的那些掛在樹上的人皮,就是從那些人身上而來的。

陰姑娘奇怪,從來不害女人,有進山采野菜,撿蘑菇,采藥的女人見到過她,還告訴哪里的蘑菇野菜多,哪里有藥可采。

按她指的地方去,一定大有收獲。

陰姑娘雖然有些妖法,但必定沒落仙道,也食五谷雜糧,難免生病染恙,更不可能和天地共存。

陰姑娘死后,陰姑娘的家人請好了下力氣的人,準備那天到鎮河寺去給陰姑娘下葬。

沒想到一幫男人拿著抬杠鋤頭,幾個女人背筐里放著香蠟錢紙,正走在到老銀礦的舊公路上,那幾個挖坑抬杠的漢子就被抓了丁,弄到擦耳巖守山口。

那年代軍閥混戰,匪患殃民,百姓沒有安生日子。

后來雖然混戰平熄,但都認為陰姑娘晦氣,誰沾誰倒霉,陰姑娘和她睡的那棺材,就放在鎮河寺正堂當中的兩個條凳上沒人過問了。

關于陰姑娘的傳說卻經久不衰,有傳陰姑娘是雞腳神轉世,并不是什么仙鳥投生。

說法五花八門,陰姑娘過世多年,居然人有說在老街上見到過陰姑娘,還沖他笑,回來就大病一場,這樣說的人還不止一兩個。

當地老人說,自從陰姑娘來到人世,就聽不到八峰山的那仙鳥的叫聲了,可陰姑娘死了不久,山里又可以聽見那鳥兒奇怪的叫聲。

民國時期,陰姑娘的事鬧得厲害的時候,有人將此事告到官府。

再說,官府只能對付那些匪啊,盜啊有實形實體的人,不外乎就是用兵,動槍動炮給其滅了,這也不是什么太難的事情。可妖啊怪的,來無影去無蹤,官府倒沒有了辦法。辦那些妖啊怪的,也只能是僧人和道士的事了。

一紙公文,把這事推給了八峰山的和尚,令其施法辟邪鎮煞,或設壇超度,或請來雷神天將,除卻邪精妖怪,祈福消災,確保一方平安,不得怠慢!

八峰山的和尚攤上大活了,攤上大事了!不敢輕舉妄動,怕鎮妖不成惹下大禍,還毀了寺廟的名聲。

廟里派人步行去回小半年,請來貢嘎高僧做法超度,選了椅子坪這吉地,做了紅漆大棺材重新入殮。

打開放在鎮河寺里條凳上的棺蓋,看見陰姑娘的臉色紅潤,猶如剛剛睡著一樣。

這么多年了,沒有一點腐爛的跡象,臉上還帶著對這個世界蔑視的微笑。

有人當年親自給她穿上的新做的千層底布鞋,開棺的時候那千層底已經磨得毛邊了,也就是說她出來走過,還走得時間不短!

當年入殮的時候,她大侄女親自給她剪的指甲,現在指甲有一寸長了。

做法事九九八十一天,貢嘎高僧叫來當地管事的說,按漢人的習俗這陰字不吉,應該改姓。

當地姓陰的也沒幾家人,都想和陰姑娘撇清關系,很快都改了姓。

不想改姓的迫于佛方和官方的壓力,也為避開陰姑娘的邪性,都搬離此地,從那以后這里沒有姓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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