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純妃送膏
- 長安花未盡
- 蘇言奚
- 2451字
- 2019-03-23 13:49:57
“那張紙條寫了什么?”她扯了扯陸祁澤衣袖,一個不慎牽扯到左肩。
“嘶——”她疼得臉色發白卻仍是執著地想要知道那張紙條到底寫了什么。
她隱隱覺得不會是對蘇家有利的事。
“安安,你先別動。”他從那幾個少年身上搜出繩子,將幾個人捆在了樹上。
又將她扶到樹下坐好,蹲下身來,“你忍一下,我先把箭尾掰斷。”
他穿著一身黑色衣袍,長安甚少見他著黑色,出乎意料的俊美。她原以為如他這般溫潤如水的人穿不了黑色呢。
陸祁澤溫潤如水?可能也就長安這么覺得了。
“你還沒告訴我那紙條寫了什么呢。”
陸祁澤看她一眼,“往蘇家馬場里運些東西。”卻是沒有再解釋的想法。
他今天本是去線上跟進一樁最近在查的案子,就聽見幾個人在討論有人接了蘇家馬場的任務。
蘇家有人和陸家交好,這在陸家的情報線上幾乎是人盡皆知,線上的人不會這么沒腦子接蘇家的任務,并且,這種任務怎么會往下發呢?
仔細詢問了一番,那些人也只知道是和蘇家有關,具體內容卻是不清楚。他就只好先去了蘇府,本是準備提醒他們注意一下馬場那邊。結果得知長安今日恰巧去了馬場,他就立馬趕來了。
路上遇到一匹疾馳的黑馬,那黑馬一見著他就停了下來,然后掉頭引著他過來了。
“真是一匹好馬。”他由衷夸贊。
“嗬~”小黑甩甩尾巴,在小溪邊自得地喝著水。
陸祁澤折箭的時候故意引著長安說話以分散她的注意力,是以其間疼痛倒可忽略不計。
很快,蘇家的守衛也找了過來,一起來的還有蘇至驍。
“丫頭!”蘇至驍心疼極了,一下馬就將那幾個人踹得翻倒在地。
安丫頭最怕疼了,這箭刺進去得多疼啊。
“先帶安安回去,其他事情之后再說。”
一行人又趕忙回了府,留下了幾個人看著那批武器糧草。
護國公府里各主子們乍一聽到這消息,都慌了起來,就連一向對長安苛刻的老太太也不例外。
“這是怎么一回事兒?不過就出去玩了一遭,回來身上就破了一個大窟窿?!”老太太一拍桌面,嚴聲厲問,眼底分明藏著心疼,面上卻叫人看不出分毫。
陸祁澤上前一步,將事情講了個大致,并隱下了長安馴馬的事。
老太太一聽,忙叫人去請了府上的爺們兒過來。
這事兒涉及到蘇家一族,不是她一個婦道人家可以決斷的。
陸祁澤見狀,便自覺請辭,“老夫人,祁澤手下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這是蘇府的家事,他一個外人不太好繼續聽下去。只是想著,能做的事他都已經做了,希望蘇家有所準備吧。
老太太極是滿意他的自覺,“陸公子慢走。”
她看著他風姿挺拔的背影,滿心覺得,陸家這個小子真是不錯。比起她家這個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一轉頭,看見蘇至驍歪歪扭扭地靠在椅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給我坐好!”
老太太一聲厲喝嚇得蘇至驍手里的果子咕嚕一聲滾了好幾圈。
他訕笑,“祖母,您別氣。”心里卻想著,‘陸祁澤,你小子給我等著’。通常他家老太太這樣沖他發飆都是因為見著了其他府上的公子哥兒。
他摸摸鼻頭,沒覺得其他人有比他好到哪兒去啊。
“懶懶散散的,不成體統!”
蘇至驍不做辯解,他平時這樣,也不見老太太有多生氣。特殊時期,他忍忍就是。
老國公一行人進來的時候就見著平素吊兒郎當的蘇至驍端端正正地坐著,再一看老太太那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就什么都知道了。
整個蘇府,最疼蘇至驍的就是老太太了。他這性子有大半都是老太太慣出來的,但偏偏當府上所有人都接受了蘇至驍這樣子的時候,老太太覺悟了,一見到其他府上的公子,就覺得蘇至驍哪兒哪兒都不好。
一家人互相見了禮,就開始說今天這事兒。
“長安如何?”蘇崇忠如今最關心的就是他家閨女的情況,其他事情,先往后挪挪。
“女醫進去了一趟,拔了箭,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估計得留疤了。”對于留疤這件事,老太太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身上留了疤,大選時被刷下來的幾率也就大大增加,但是對姑娘來說,身上有疤,怎么著都不會是件好事。
大致了解了長安的情況,老國公就問到了蘇家馬場的事,“今天抓到的人呢?”
“孫兒已經審問了一遍,并沒有問出什么,只知道是有人遞了張紙條讓他們往蘇家馬場運些糧食兵器。奇怪的是,那些東西并不多,不過各一箱而已。”一談到正事,蘇至驍立馬嚴肅起來。
“有人在提醒我們,會是誰呢?”
幾個人都沉思起來,半晌無果。
“護國公府也到了該退出廟堂的時候了。”老國公嘆息,他歷任三朝,早就見過朝廷上的風云詭譎,也在一次一次的換血中挺了過去,但這一次,護國公府怕是必退不可。
“我不同意。”國公爺率先表了態,“父親,兒子決不允許國公府的榮光敗在我手里。”
“二弟已經交出了兵符,無兵則無造反之力。皇帝沒有理由再來猜忌護國公府。”
他從小就不及兩位弟弟優秀,不論文治武功,樣樣都不是拔尖的,襲承這護國公之位也不過是因為他為家中長子。他自認平素寬和待人,從不曾猜忌防備兩位兄弟。
但要說心中無一點憤苦,那實在是違心。他能容忍兩位兄弟比他優秀,他也愿意盡可能去幫襯他們。但要他親手毀去護國公府的榮光,他做不到!
蘇崇承甩手離去,無論如何,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走這條路。
“逆子!”老國公氣得在后面直罵。
蘇崇央、蘇崇忠兩兄弟閉口不言,他們大哥這些年在背地里受的議論,他們也不是不知。所以雖覺得他此舉不妥且不智,兩兄弟也沒有出聲說些什么。
另說長安回府第二日,就有人從宮里送來了玉肌膏。
是純妃身邊的大宮女喜歌,“娘娘還讓奴婢給帶句話,說是這玉肌膏就是連娘娘也是初次恩寵那日才得了一份,讓三小姐好好涂抹,千萬別留了疤痕,娘娘的燙傷涂抹之后也是不曾留疤的。”
“長安謝過純妃娘娘。”長安盈盈地拜下去。
“三小姐快請起,要娘娘知道奴婢沒攔著您行禮,還不得好一頓罵。”喜歌連忙就托住了長安,說笑道。
純妃閨名蘇奚嬋,乃是老國公姨娘宋氏所出,喜歌則是在純妃待字閨中時便伺候著的丫鬟,一并隨純妃入宮的還有喜梅。
皇帝登基那年,順應百官,即時進行了一次小選,從各大世家中挑選幾名女子入宮。
護國公府雖一直是保皇黨,但在這次小選中也不得不表個態。
這時,蘇奚嬋自請入宮。她姨娘早逝,府中與她關系親密的人早已沒有。主母雖說不曾苛待她,但也說不上多關心,至于父親,關系也止于一般。
她自覺該為自己謀一份出路,便向老國公提了入宮,這一入宮,便是十三年。索性有護國公府在,她在宮中并沒有吃多少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