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走得極慢，提著軟劍，仿佛過了很久，才來到顧言面前。

他望著神色淡然的女子，染血的臉上緩緩綻開一抹極為艷麗的笑意，仿若世間最魅的妖。

“洛輕柔死了，那些名門正派的老東西也死了，這樣，就沒人能再阻止我們在一起了，是不是？”

他的聲音像是來自天際，飄忽不定。

他像是在問顧言，又像是在問自己。

顧言看進少年無神的眼眸，又越過他的肩頭，看了一眼步入火海的黑白無常兄弟，聲音清淡地應了一聲，“是。”

確實沒人能阻止了，因為……

少年空洞的眸中似掠過一縷若有似無的光亮，雙唇微動，嘴角卻驀然溢出絲絲血跡。

在他胸口，一柄銀光似雪的軟劍，刺穿了他的心臟。

劍的另一端，是一只柔若無骨的纖纖素手。

閉上雙眼之際，少年聽到了女子毫無起伏的聲音。

“下輩子見吧。”

……

“主人！！！”感受到夜白曦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體征，系統尖叫出聲，“你怎么就這么把他殺了，我們還可以再搶救一下啊！”

系統要崩潰了，宿主這特么是什么騷操作啊！

一言不合就殺男主嗎？

那還是她隊友，不帶你這么喪心病狂的啊喂！

顧言抽出碎雪劍，表情依然是沒有表情，“任務不是已經失敗了，還有什么可搶救的？走吧，下個世界。”

系統繼續勸說，“主人，其實你還是可以去完成女主一統江湖的主線補救一下的！”

“下個世界，別讓我說第三次。”

任務目標的人生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轉，除非倒帶，否則根本沒有搶救的機會。

而且男主黑化，那些江湖正派就不可能心甘情愿向魔教投降，只能被全滅。

世界線崩塌已經是不可挽回的局面了。

本來嘛，她的首要任務就是喚醒隊友，其次才是修復世界線，既然如此，大不了換個世界繼續執行任務，沒必要再在這個注定崩壞的世界浪費時間。

反正多修復一條世界線三生石又不會額外給錢，現在這種局面，反而在無形中加大了三生石的工作量，也不算一無所獲了。

何況，她還確定了殺死拖油瓶并不能喚醒他的事呢。

系統自然也能明白自家宿主的邏輯，可是作為一個從被分離出來就自帶正能量的系統，它不能讓自己這么頹廢，“主人，你真的不再考慮……”

顧言舉起碎雪劍，直接抹了脖子。

“……”聽它把話說完啊艸！

小姐姐你這么秀你家里知道嗎！

這可是第一個任務啊，連個開門紅都不要的嗎！

就在系統瀕臨崩潰的時候，顧言的靈魂已經從原主葉靈的體內脫離出來，聲音冷然，“下個世界。”

“……”它直接報廢了算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系統的聲音重新恢復冰冷。

它是個高大上的系統，不能表現得跟那些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系統一樣。

“第一個任務，由于男主人格逆轉，男女主相繼出于不可控條件死亡，劇情徹底走向崩壞，系統判定，修復世界線任務失敗。”

“喚醒886號彼岸花葉靈任務，失敗，任務自動延續至葉靈下一世。”

“開啟尋找886號葉靈模式，正在定位葉靈位置。”

“定位成功，開始傳送。”

隨著系統一系列電子音落下，顧言只覺得眼前一花，整個人的意識便徹底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