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吧。”

又生全當他在說笑，這種兒女情長的事情他可從來沒想過。

“近日多去去悅天下，說不定有緣人就在那里。”

“......好”

看著又生一臉的不相信，月老氣呼呼的重新躺回搖椅上，一下又一下的搖著蒲扇，也思酌著:怎么在凡間，就沒人信我老頭子的話呢，都當是玩笑，唉，真是太失敗了。

“老先生，不知又生該如何稱呼您?”

月老拉過他的手，在他手心寫著，“我啊，何樂，但我還是喜歡別人叫我爺爺。”

“......”

兩人又聊了會兒，眼看著時間差不多，再過一會兒就要值勤了，又生站起身，準備告辭，月老卻把那大包小包的禮物推向了他。

“何老先生，您這是?”

又生不明白，問道，“可是不喜歡這些禮物?”

“喜歡喜歡，但我想讓你幫我辦一件事情。”

月老神秘的朝他招招手，又生把耳朵湊了過去。

“何老先生，她真的需要我嗎?”

“需要的，又生特別重要。”

房門被輕輕推開，芍藥端著洗漱用品進了屋。

“混蛋，還想跑?”

榻上的少女飛起一腳，軟被就被踢下了床，接著，她矯健的打了幾個滾。

“嘭——”

“小姐——”

美好的清晨從摔斷腰開始。

長樂可憐巴巴的揉著自己的小腰，又酸又疼，應該不紫也青了，都怪夢里的那個混蛋，跑什么跑嘛。

一想到那個神奇的夢，臉就紅了起來，牡丹竟然不是女子。

她注意到梳妝臺上放著的一個大布包。

“這是什么啊？”

芍藥正在給她梳頭，回答道，“老爺昨晚差人從杭州送來的，芍藥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哦，爹爹送來的啊......”

她打開了布包，里面全是精致昂貴的珠釵飾品。

“哇——”

長樂倒沒她那么的歡喜，拿起一把玉簪看了看，送這勞什子干嘛，臭老爹，人又不回來。

“小姐，不好看么？”

“好看，你挑幾個你喜歡的吧。”

“多謝小姐。”

她看著挺喜歡，那也不錯。

芍藥看到長樂老是若有若無的瞄著一旁的胭脂，問道，“小姐，你今日想要描妝嗎?”

真是太奇怪了，小姐怎么會對這個感興趣......

“沒，沒，沒。”

長樂慌張的否認，然后把芍藥推出了屋子。

“我想安靜的看會兒書，你先去忙吧。”

“哦......好。”

今日小姐是怎么了，居然還想看書?

芍藥邊往自己的屋走，邊擺弄著手里的珠釵。

可真好看啊。

路上碰到了新招進來的掃地的春芽，平常話多的不行，對誰都特別熱情。

“芍藥姐姐。”

“春芽妹妹。”

春芽注意到她手里的東西，羨慕道，“大小姐對你可真是好，什么寶貝都少不了你的。”

畢竟她和萬大小姐有著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平常的穿戴都與別的丫頭不同之外，還有自己單獨的屋子。

“那當然了。”

就因為大小姐這獨有的一分好，府里面的人都對她都十分客氣，連萬老爺也是愛屋及烏。

可是，她對我這么好，而我都做了什么......

春芽察言觀色的能力很強，看出來她表情古怪，似是不高興，聽阿蟬說過，這芍藥就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兒，總是一副二小姐的樣子，便輕聲說道，“聽別人說啊，咱們大小姐是老爺從外面撿來的，不是親生的，嘖嘖，咱們怎么就沒有這么好的命啊......”

“放肆，私下議論大小姐，你不想活了。”

春芽連忙抽自己的嘴巴兩下。

“哎呦芍藥姐姐，我一時嘴快，你可別生氣，我就是覺得啊，芍藥姐姐看起來就和我這種丫鬟一點兒也不一樣，就該是個主子......”

芍藥打斷了她的奉承，道，“好了你，別廢話了，干活吧。”

“是是是。”

芍藥腦子很亂，步履匆匆。

說起來，萬長樂哪里有大小姐該有的溫柔嫻靜的樣子，就像是個村夫生出來的孩子一樣蠻橫，只是幸好被萬貫撿到，路軒云也是因為她是萬府的大小姐才百般示好。

芍藥看著手里的東西，突然很煩躁，隨手就丟進了一旁的水井之中。

她給我這些東西，只是為了享受施舍的快樂，因為她是什么都有的萬府大小姐，而我，只是她身邊的一個丫鬟。

我芍藥只是命不好罷了，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拿回原本就該有的，我根本不欠萬長樂的。

春芽前一秒還畢恭畢敬的，后一秒見她走遠了，就原形畢露了，忍不住道，“真以為自己是誰啊，不過和我一樣是個命賤的丫頭，哼，小姐心丫頭命。”

萬長樂在屋外左看看，右看看，見沒什么人，考慮再三，還是把門關上了。

這些個玩意兒要怎么用啊，若是用了，應該會漂亮點吧......

半個時辰過去了，長樂盯著銅鏡里的女子，陷入了沉思。

怎么覺得怪怪的啊?

第一次瞄妝應該都是這樣的吧，看習慣就好了。

對，一定是這樣的。

萬長樂貓著腰溜進了牡丹的小院子，沒有看到她的人影。

卻有一個不認識的男人正在石桌前喝茶，像是在等著誰。

男人玉膚玉骨，修眉下狹長的瑞鳳眼帶著七分清冷，二分出塵，竟還有一分極為不搭的落拓。

“請問，你可知牡丹去哪兒了?”

“你是?”

眼前的女孩臉蛋紅紅，眼皮紅紅，就像是被人揍了一頓。

“我是，長樂啊。”

“噗。”

男人被她這個蠢樣子逗樂了，無奈的起身，把她推進了屋子。

“我幫你瞄妝。”

長樂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他，他，他是牡丹！天啊，我怎么忘了，牡丹不是女子！

牡丹那嫌棄的表情也讓她赧然的用袖遮面。

今早我肯定是摔壞腦子了！

牡丹耐心的先把她的臉擦干凈，他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了她。

“很丑是吧。”

長樂扁著嘴巴，瞥著鏡子里的自己。

“不丑。”

“你騙人。”

最后，牡丹用干凈的手巾把她濕乎乎的小臉擦干。

“嗯，我是騙你了，你把臉畫的像一只被揍了的小花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