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自己的姓,樂祥輝也是郁悶不已。
他的護照信息上明明標注了讀音,警局的人在查看了他的入境信息后不可能會出現(xiàn)讀音上的錯誤才對。
可從他進了這卡努市警局之后,這里的工作人員左一個“勒”先生,右一個“勒”先生地稱呼他,他幾次欲糾正,都因語言問題溝通不順利。
久而久之,他也就放棄了糾正的想法,估摸著大概是有人故意要別人這么叫他的吧。
此時,因去桑格鎮(zhèn)協(xié)助溝通調(diào)查而惹得一身屎味的特派警員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啊嘁……”
“‘樂’這個字共有6種讀音,現(xiàn)今常用的有4種,作為姓氏,也有‘勒’與‘月’這兩種發(fā)音。但從H國的民族歷史角度來說,基本都發(fā)‘月’音,而發(fā)‘勒’音的主要是H國一些少數(shù)民族改姓之后的讀音?!?
樂祥輝依舊用著H國說道,比起他用Y國語時的紳士風范有所不同,他用H國語時語氣充滿了溫情與懇切,諄諄教誨,像個……大家長?
聽完樂祥輝的解釋,林邀一臉的尷尬。
她是跟著麥卡龍警長這么叫的,沒想到還出了這種烏龍。
她作為一名民俗文化記錄者,竟然連自家本國的一個姓氏都能念錯,頓時覺得好丟臉……
雖然林邀掩飾的很好,但樂祥輝還是從她的神色里讀出了羞窘。
他輕咳了一下,清了清嗓音:“沒事,H國文化博大精深,姓氏被念錯是常有的事。”他頓了頓,把話題轉(zhuǎn)到了林邀身上,“不知林小姐如何稱呼?”
“我叫林邀,樹林的林,邀請的邀?!彼龑W著樂祥輝之前自我介紹時的模式,也用H國語回答道。
聽見林邀用H國語,樂祥輝的雙眼頓時充盈了濕潤。
躺在醫(yī)院時,他最想的一件事便是再聽林邀說一次H國語,這個愿望支撐著他,在身處異鄉(xiāng)語言不通時也還有那么一絲可以企盼的陽光。
看著眼前的男人在聽到她的名字時紅了眼眶,林邀呆了有兩三秒。
她的名字雖然有些奇怪,但也不至于讓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聽了之后就落淚的地步吧?
“‘月’先生?”林邀加重了樂字的讀音,以確保自己沒有念錯。
“我沒事,”樂祥輝擺了擺手,“只是太久沒有聽到H國語,有些激動罷了。不過,你的名字與其說是‘邀請’的‘邀’,不如說是‘邀約’的‘邀’?!?
“邀約?”
“就是約定的意思?!睒废檩x勾起嘴角,笑了。
這是林邀第一次見這個男人笑起來的樣子。
雖然那張臉因為疏于打理而顯得頹喪,但這完全無法掩蓋他五官眉眼上的清雋與儒雅。
這個男人的好看并不只浮于表面,那種雅人深致、穆如清風的氣質(zhì)是深深刻入了骨髓中的。
林邀不以為意地一笑,“說不定是‘邀脅’的‘邀’呢?”
她一手握拳,做了個提物的手勢,氣勢不亞于她之前拽著樂祥輝領子時的霸氣。
樂祥輝皺著眉,“哪有人這么解釋自己名字的?”
林邀卻不甚在意,她都不知道是誰給她起的這個名字,自然也不明白那人在給她起名字時包含了什么樣的寓意,所以她想怎么解釋就怎么解釋。
一個名字而已,有再多的寓意也不過是一個代號。
“那你叫樂祥輝,也沒見你有多吉祥,多光輝啊。”林邀毫不吝嗇的翻了個大白眼。
樂祥輝一哽,無話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