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回事,你慢點說清楚。”史秋吃了一驚,望向伍武春。
伍武春有些氣喘,顯然是著急一路跑過來:“山下忽然來了一群……一群自稱是鉤月教的人,說是我們搶了他們的法寶,上門來討,大師兄和二師兄在前面攔著呢。”
法寶?史秋捏了捏手里的銘金杯,看了眼秦宇,按捺下疑問:“我先去看看情況。”
說罷,他便施展開身法,寬大的袖子無風鼓蕩起來,整個人恍若青鳥般騰空飛起,轉眼間便飛到了山門處。
金奎海和任亮智正和一群人遙遙對峙,兩人臉上滿是緊張的神色,看見史秋到來,明顯松了一口氣:“師父!”
史秋落在地上,朝他們微微點頭,接著轉頭望向對面那群人:
只見當頭的是一個身材瘦高的中年男子,史秋運氣感應,不過只是筋骨境巔峰,至于他身后站著的一群嘍啰,感應過去也不過只是筋骨境中后期境界。
看來不過只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混混。
史秋有心震懾,微微運氣,厲聲呵斥道:“爾等宵小,何故來我山門鬧事?”
他的話語如同驚雷般在眾人耳邊炸響,那群嘍啰頓時感覺眼前暈眩、腦海中一片轟鳴。
領著這群混混來找事的自然就是徐勇遠,此刻也只有他情況稍佳,急忙運氣護住心神,從懷里掏出一物,大喊:“我們是來討個說法的!”
史秋眼光一凌:那居然是個干癟焦黑的人頭!
“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奪寶,貴派弟子都是這般人物么?”徐勇遠高高提著陳杰錦的人頭,全然不顧鉤月教綁架乞兒的事實,一派義正言辭神色,“我們自知本領低微,今日上山便已存了死志,可是乾坤朗朗,殺人償命,哪怕是死,我們也一定要個說法!”
史秋皺起了眉頭,他向來為人忠厚,即便此刻被人堵住山門,所想的也是對方一定有所緣由,便溫言勸道:“我并未聽說門下弟子有這般行徑,你好好說來聽聽,我一定還你一個公道。”
“我這位兄弟,從來為人仁善,卻因為一件法寶落得這般下場,沒什么好說的,殺人償命,你們這里是不是有個叫秦宇的?把他交出來!”
徐勇遠話音剛落,就看見一名少年的身影從史秋身后繞了出來。
“能把拐賣幼童、欺凌弱小的人說成是仁善,你們鉤月教還真不是一般的厚臉皮。”秦宇冷冷地看著他,“不必廢話了,要打就打!”
“好!”
徐勇遠心下暗喜,這人居然還是個愣頭青,自己跳了出來,那不是找死嗎?
他上前一步,正要搶先出手,卻看見史秋身形一晃,擋在了兩人之間。
史秋掏出銘金杯,丟給了徐勇遠:“想必這就是你要找的法寶吧?還給你,你就從這兒退下去,如何?”
徐勇遠接住銘金杯,楞了一下,隨即怒道:“你是要包庇罪人么?”
“罪人?”史秋轉過頭,冷冷地看著他,比他高了一個境界的殺氣讓徐勇遠出了一身冷汗,“我不認識你,可是鉤月教是什么貨色,我再清楚不過了。拿上你要的東西滾吧,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罷,他便轉過身,招呼弟子們往山門里走。
就在他轉過身去的一瞬間,徐勇遠身后那群嘍啰里,忽然一道身影如電般激射而出,一掌印在了史秋背上,磅礴雄偉的靈力一瞬間摧毀了史秋的護身真氣,將他整個人打飛出去,重重地撞在山門之上,原本精致規整的山門頓時化作了一道廢墟。
“師父!”
這一下兔起鶻落,誰都沒能想到,遠遠跑過來的祝小妍、山門附近站著的金奎海等人驚呼出聲,急忙向史秋跑去,只有秦宇還站在原地,死死地盯著偷襲的那個人,對方身上讓他感受到了一種絕對無法面對的壓力。
史秋強撐起半個身子,眼里滿是血絲地望向那人:“張海石……唔噗!”
才張開口,一股發黑的血液從嘴里噴了出來,還夾雜著一些碎塊。
他和張海石原本只是伯仲之間,現在又被有心算無心,內臟已經被張海石一掌打為粉碎,眼見著活不成了。
張海石哈哈大笑,手在臉上一抹,便摘去了面具,露出一張文質彬彬的青年人面龐來:“你聽到我們是鉤月教的時候,就該想到這點了啊!居然拿背對著我,這不是找死么!”
徐勇遠和一眾嘍啰齊齊下跪:“教主!”
“混蛋!”金奎海猛然站起,向著張海石沖去,但是沒走兩步,他忽然氣息一窒,整個人晃了晃,倒了下去。
就像是引發了某個開關一般,于勇、馮民、伍武春等人也相繼倒在了地上,只剩下祝小妍和任亮智還跪在史秋身旁。
“大師兄?二師兄?”祝小妍還沒從師父死去這一幕中走出來,就被這接下來的一幕驚呆了,目光有些呆滯地看向身邊的任亮智,“這是怎么……”
一把尖刀從她的背后穿出,打斷了她的詢問——任亮智冷漠地轉動刀柄,看著祝小妍在迷惑之中失去氣息,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秦宇站在原地,渾身僵硬,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卻一動不動。
他已經被張海石的氣機鎖定了,渾身的真氣凝固在經脈之中,卻絲毫調動不起來。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張海石一步步地靠近自己,帶著殘酷的笑容,將手伸進自己的胸膛,掏出自己依然在跳動著的心臟,然后一把捏碎成齏粉,意識墮入了無邊的深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