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當然是越多越好，大家都看到她被燙紅的皮膚，發(fā)落起來也更順理成章。

“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求求小姐饒過奴婢這一次吧，奴婢真的是無心之失啊小姐！”寧兒也是個機靈的，收拾完了浴桶撲通就跪在地上，不住地掉著眼淚。

洛云兮本就要借著這個由頭發(fā)出火來，余光瞥了瞥還沒來得及退出去幾個小丫頭，倏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想搪塞過去，以后丫頭也不需要用心做事，都說不是故意的就好了？”

寧兒被嚇得一顫，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洛云兮，畢竟印象里大小姐總是溫溫和和的，沒見因為什么有過火氣，是以這次她也覺著只要自己誠懇的認錯，洛云兮就不會計較。

幾個丫鬟摸不著頭腦，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垂著腦袋期望自己千萬不要引起別人注意。

“大小姐恕罪，大小姐恕罪，奴婢深知自己做了錯事，傷到了大小姐，只求大小姐莫要趕奴婢出去，奴婢愿意接受懲罰，只求繼續(xù)留在大小姐身邊啊！”寧兒回過神來，退而求其次，一番話說得情深意切。

事實上，倒也的確是真心。

她本就是被人放在攬月閣的，底子已經(jīng)不干凈了，若是現(xiàn)在被趕出去，那真是一點用都沒有了，沒有用的人，會被如何去對待。

寧兒想都不敢想，是以現(xiàn)在拼命求著。

謝嬤嬤似是明白了，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姐，眼觀鼻鼻觀心站在一旁。

洛云兮看著寧兒滿臉眼淚，心底到底有幾分不自在，只是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她唯有繼續(xù)把戲做下去。

狠了狠心，猛的一巴掌甩在寧兒臉上，高聲道:“這次我不趕你出去，免的讓人覺得我刻薄，從此以后你在外面就做下等的活，別讓我再瞧見你一眼！”

洛云兮一個瘦瘦弱弱的小丫頭，力氣能有多大，但打出來還是很響亮，寧兒下意識捂住臉，惡毒地看向洛云兮，只是下一秒，就將所有情緒埋進心底，勉強笑道:“奴婢謝大小姐！”

丫鬟們見沒有被波及都松了一口氣，趁著大小姐轉(zhuǎn)過頭畢恭畢敬地退出去。

房門帶上的剎那，洛云兮脫力一般，倒在軟榻上，眸光落在地面出神。

謝嬤嬤看著她的樣子，就是一陣心疼，不由得上前幫她順了順頭發(fā):“老奴知道，大小姐做這些有理由的，寧兒若是個機靈的，也一定會明白大小姐一番苦心！”

“嬤嬤不必說的，我沒事?！甭逶瀑鈸u搖頭，闔眸道:“出去吧，我自己沐浴?！?

謝嬤嬤本想留下來照顧她，只是在看到那緊蹙的眉時，終究是什么都說不出來，應了去門外候著。

轉(zhuǎn)眼，一個冬天要過去了，就臨近新年，府內(nèi)也充滿了節(jié)日的喜慶氣息。

這些日子丫頭婆子都會多得些賞錢，所以做起事來格外勤快。就連攬月閣內(nèi)，都早早的掛好了紅綢福字，擺好了各樣干果。

洛云兮感受著空氣中久違的年味，心中難免感慨。

在家廟她的年是什么過的呢。自己寫了福字貼上，子衿去買一條鯉魚燉了，寧嬤嬤給包一鍋餃子，再有菜里多放幾塊肉。到了晚上，站在山頭上看城中的人放的煙花許愿。年就這樣過去。

三十那天清晨所有人都去老夫人的松壽堂，直到守完夜第二天才回。

謝嬤嬤頭一天晚上就讓洛云兮早早的睡了，好養(yǎng)足精神。

即使如此，第二日早起時也不得不在眼下?lián)湫┲邸?

松壽堂內(nèi)，老夫人坐在首位笑得比平日更加開心。洛云兮在外頭把一個紅包塞給紫玉:“紫玉姐姐，只是一番心意，祝姐姐過個好年?！?

“大小姐這怎么使得……”

“紫玉姐姐收著吧！”

“多謝大小姐了，大小姐快請進，您是第一個來的，老夫人等著呢。”

老夫人坐在首位，旁邊是洛懋正。

洛云兮緩步走進。上前給祖母父親請安拜年。

“好好好，好孩子，快給紅包。”因著過年的原因，老夫人看著洛云兮比往日還要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