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凡不是自殺。”
回城的路上，俞苒沉默了許久后語氣篤定的說。
羅成詢問俞苒：“有什么發現嗎？”
“三天前，我和孟小凡曾私底下見過一面，她曾說過準備和她的父母一起回老家生活，從她當時的語氣和態度來看，她對未來還有許多憧憬。還有，龍西湖距離濱城市有七十多公里的路程，就算司機將孟小凡送到白陽鎮下車，孟小凡還需走三四公里的山路才能到達自殺地點。一個萬念俱灰急于擺脫痛苦的人，怎么會選擇一個這么不方便的地點來了解自己的生命？除非……龍西湖對孟小凡來說有著某種特殊的意義。”
羅成的神情顯得有些凝重，他沉聲說：“可是俞苒，這只是我們的推測，就像戴可兒的死一樣，我們只是從死者的一些生前狀態來判斷她自殺的可能性，可事實上，我們并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這兩起案件屬于他殺。”
羅成明白俞苒此刻的心情，當初他對戴可兒的死產生的諸多疑惑，可最終因為缺乏有力的證據，戴可兒的案子只能被定性為自殺。
俞苒說：“孟小凡一直懷疑有”東西“跟蹤她。”
“東西？這個詞用的有些意思，是孟小凡的幻覺嗎？”羅成不置可否的笑了一聲。
俞苒輕輕搖頭：“期初我和你是一樣的想法，可現在我覺得，也許孟小凡說的是真的，可能真的有一個隱藏在暗處的人一直暗中窺探著她。”
羅成陷入沉思之中，他在濱城警局已經工作了七年，經手大大小小的案子，什么殺人狂、性取向變態、仇殺、虐殺的案子不計其數，羅成自認為在偵破案件這一塊應該算是一個很有經驗的刑警，他也隱約感覺到，戴可兒和孟小凡的死真的存在著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
“戴可兒跳樓自殺之前，和陳海陽的聊天記錄里提到過自殺的想法。如果將表面的證據串聯起來，這就是一起很典型的”為情自殺“。而孟小凡因為戴可兒的緣故精神方面出現了問題，最終無法掙脫戴可兒自殺的陰影，從而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似乎也合情合理。”
說到這里，羅成沉默了一會兒，深深看了俞苒一眼：“從城區監控來看，事發當天孟小凡的確是孤身一人上的出租車，白陽鎮也有相關的目擊證人能證明這一點，現在最讓人想不明白的是，那個人究竟是通過什么方法將孟小凡引誘到龍西河的？”
“孟小凡之前曾到過龍西河！”
羅成的眼神頓時沉了下去，他將車速放慢，緩緩的停在了路邊的一片空地上。
“和我詳細說一說吧。”
俞苒將她這兩次見到孟小凡的詳細經過告訴了羅成，俞苒覺得，想要找到幕后真兇，必須要通過警局的大力支持，而羅成是目前最合適的合作伙伴。
聽了孟小凡最近的遭遇后，羅成陷入良久的沉思之中。
“孟小凡深夜在家睡覺，第二天卻突然出現在距離家七十多公里的河灘上？這一切聽上去太離奇了，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么她是怎么做到的？”
“是汽車！”
俞苒眸光變得越來越晶亮，腦海中一抹靈光快速的閃過：“一夜之間，想要從濱城市到達龍西河，唯一能辦到的交通工具只有汽車，只要查看事發當天孟小凡是怎么出城的，也許就能找到那個人的蛛絲馬跡。”
羅成贊賞的看向俞苒：“我們現在立刻回局。”
回到警局，羅成下達了一個命令，讓老劉帶兩個人去把陳海陽帶來警局一趟。
很快，老劉揪著一個年輕人的衣領子拎到了警局。
老劉拎著陳海陽的后衣領，將他用力按在了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老實點坐好了！羅隊，這小子滑的像個泥鰍，我們整整追了他幾條街才把他給帶回來。”
羅成拿出一個紙杯子，接了一杯熱水遞給老劉：“辛苦了，你們先去休息會兒吧。”
老劉點頭：“好，有什么事兒再叫我。”
“恩！”
老劉出了審訊室的門，羅成走到陳海陽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為什么要跑？”
陳海陽神色看上去有些緊張，一雙焦慮的眼睛本能的躲避羅成的目光：“他們穿著便服，我怎么會知道他們是警察啊？我說羅大隊長，我又沒犯什么事兒，你干嘛把我抓到警局里來啊。”
對上陳海陽怒氣沖沖的模樣，羅成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本來是派人去請你，誰想到你見到他們就嚇得到處亂跑，老劉他們抓捕罪犯養成了好習慣，只要看到有人當著他們的面跑的就忍不住去抓，你不要太介意。”
“算了算了，說吧，你們找我來究竟要問什么？”陳海陽不耐煩的開口。
“孟小凡死了！”
“……”陳海陽上一秒還是那種不可一世的傲慢，當聽到羅成說孟小凡死了，他整個人怔在了當場。
“她……她怎么死的？”反應過來后，陳海陽震驚的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跳河自殺，自殺地點在白陽鎮附近的龍西河。”羅成仔細觀察陳海陽的表情。
陳海陽不斷搖頭：“不可能的，她……她怎么會跑去自殺？前幾天我見她的時候她明明一切都還好好的。”
陳海陽整個人陷入一種難以自拔的悲痛之中，他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微微垂著頭，雙手用力的抓住頭上的短發：“孟小凡，你怎么會自殺？這到底是為什么啊……”
羅成沉聲詢問：“你最后一次和她聯系是什么時候？”
過了許久，陳海陽平靜了一些，他用衣袖狠狠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痕，抬起頭看向羅成：“你們確定孟小凡是自殺嗎？我不相信她會這么做，就在上個星期天，我和她還見過一面，當時她還說已經和她老家附近的學校聯系了，等回去之后就辦理入學。她學習不錯，夢想是報考醫科大，我怎么也不相信她會去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