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下山？”

童心和封塵對視了一眼，假裝天真道：“滾下山，也不一定是死了呀，說不定他那時候沒死，然后被人救了呢？”

“不，不會的！我親眼看過他的尸體！”

老婆婆雙手抱著頭，不停重復道，“小杰死了，真的，他死了！是小柔，小柔不放心留他一個人在世上，所以把他帶走了！”

“你看過小杰的尸體？”

“是啊，摔死的，好可憐！等我們找到他尸體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野狗咬得血肉模糊了！”

說到這里，老婆婆的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快崩潰了。

她開始變得迷信，疑神疑鬼，用力捂著自己的耳朵，道：“冤有頭，債有主！我沒有害你們，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啊……”

說著，她就好像發(fā)瘋一樣，想要沖出屋子。

封塵連忙攔下她，把人打暈了。

“她……”

童心看著老婆婆的樣子，不解地詢問封塵，“為什么會這樣？”

“應該是林小柔和林小杰的死，讓她留下了心理陰影。”

封塵把老婆婆抱回房間，從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銀制小盒里取出一只一次性針劑，給老婆婆打了一針。

“這是什么？”

“安神類藥物，讓她可能睡得安穩(wěn)一點。”

封塵丟掉了針管，道：“從她的反應看，她對林小柔和林小杰的死，是有愧疚感的，否則不會因為你提到他們，就變得這么激動，幾近癲狂的狀態(tài)。”

“她剛才說，林小杰也死了，而且是摔死的！你覺得，有幾分可信性？”童心的表情嚴肅，蹙眉審視著床上已經(jīng)昏睡過去的老婆婆。

封塵暗暗嘆了口氣，道，“應該是她真實看到的，否則不可能這么害怕。”

“所以，林小杰真的死了？”

童心沉著臉，翻看著文經(jīng)發(fā)剛才發(fā)給自己的資料，道：“可是，這份資料上，并沒有說他死了。”

封塵接過手機，看了一下，道：“但是，也沒有10歲之后的記錄。如果十年前是10歲，現(xiàn)在應該有20歲了，總歸要有上學，領(lǐng)成年身份證的記錄吧。”

“你的意思是，他真的摔下山死了，但是梅田村的人，沒有報警！而是私下把尸體處理了？”

“這應該就是老婆婆恐懼的原因吧。”

封塵指著周圍的布置，道：“老婆婆是開棺材鋪的，這樣的人是非常迷信的，她應該是相信‘因果循環(huán)，報應不爽’這種思想的。”

“如果是這樣，我們必須先找到他們安葬林小杰的地方，才能確定林小杰是不是真的死了。”

童心擰著眉，走出臥室，表情看起來略顯凝重。

封塵為老婆婆關(guān)上門，跟著童心回到客廳。

看著她臉色冷沉，不發(fā)一言的樣子，便走到她身旁坐下：“怎么了？覺得案子太棘手了，有心理負擔了？”

童心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案子再棘手，我也一定會偵破。只是，想到林小柔和林小杰的死，心里挺難受的。梅田村的村民，怎么可以擅作主張，把摔死的林小杰安葬了？”

“這種事情，在很多落后的村子，時有發(fā)生。尤其，死的只是個十歲的孩子，在村民眼中，孩子未成年，算是夭折，可以自行處理。”

封塵雖然離開W市十年，可是十年前，他便已經(jīng)是警方委派的犯罪心理學專家了。

只是，當時他合作的搭檔是童心的父親童國棟。

“無知。”

童心冷嗤一聲，道，“照你的說法，我就算把村長帶回警局盤問，他也不會告訴我‘林小杰’的安葬地。”

她其實，已經(jīng)收到了劉麗和鄒學凱給她發(fā)的信息，就是說梅田村的村長和村民嘴巴都很緊，根本不配合他們的調(diào)查工作。

“誰讓你問他了？”

“那問誰？”童心挑眉看著他，眼神略帶疑惑。

封塵指了指臥室的方向，說，“不是有老婆婆嘛。”

“她怕成那樣，還能帶我們找到埋葬林小杰的地方？你少在這里信口開河了。”

“這是什么話？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封塵含笑看著她，表情十分自信。

“你有辦法？”

童心蹙眉，半瞇著眼睛審視著他，頗為好奇，道，“說來聽聽。”

“天機不可泄露，”他抿著唇，故作高深的看著她。

下一秒，卻帶著壞笑，拖長了尾音：“除非……”

除非？

童心瞇了瞇眼，瞪著他，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