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姝幾乎是瞬間便反映了過來,快速擋在半開的門前,努力平復著神情:“傅隊長,你隊里應該很忙吧,我就不請你進去坐了。”
她站在那里,身形單薄,說不出的固執和堅守。
還帶著,顯而易見的顫抖。
可卻忘記了,面前的男人高出她許多。
傅時凜幾乎是和她同時看見了沙發里坐著的身影,他低垂著眼凝了她幾秒,情緒比之前更淡了幾分。
最終,只是把手里的袋子遞給她:“每隔一個小時冷敷一次。”
“謝謝?!?
簡姝說完后,抬腳跨進門,迅速將門關上。
沒有絲毫猶豫。
傅時凜看著緊閉的房門,單手插在褲兜里,轉身靠在墻上。
隔了很久,才自嘲似得扯起唇角。
……
簡姝一進門,顧昭冷厲的聲音便傳來:“你這段時間,就和他糾纏在一起?”
她同樣不甘示弱:“我說過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小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顧昭加重了聲音,眼里的怒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重,“你什么時候才能清醒一點,什么時候才能從那段過去里走出來?你到底是在折磨我,還是折磨你自己?”
簡姝捏緊了拳頭,雙眼泛紅,死死盯著他:“你調查他了?誰讓你去查他的!”
“我不調查怎么知道為什么最近我說的話,你一句都不聽進去?小姝,他在你的生命中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存在,并不能代表什么?!?
“你對他的感情不是喜歡,只是依賴,你試圖在他身上尋找安全感,尋找你的患得患失??伤蔷欤饶愠鰜硎撬麘M的義務,并不能成為你把所有情感傾注在他身上的理由,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簡姝輕笑,往后退了兩步,“顧昭,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應該必須去做什么事的,傅時凜把我救了出來,十年后再次遇見就被我纏上了,甩都甩不掉。”
“那你說他當初他后悔救了我嗎?他應盡的義務里,有必須把我這個所有人都以為死了的受害者,活著從兇手手上帶出去嗎?”
顧昭神色復雜的看著她,半晌才開口:“小姝,你應該去看心理醫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簡姝笑容更甚,更是孤注一擲的絕望:“你覺得我有病嗎,是啊,我的確有病,你可能忘了,五年前的我是什么樣子,過了這么久,包括我都有些忘了。顧昭,我很累,很多時間,我都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了?!?
這五年里,她不再用酒精麻痹自己,也不再用打架鬧事來渾渾噩噩度日。
每個日夜,都過的清晰明朗。
可她依舊無法從過去抽出身來,她努力的想要遺忘的那些東西,只要她一閉上眼,便會卷土重來。
她吃過安眠藥,可依舊無濟于事。
一天比一天焦躁。
直到重新遇到了傅時凜,劇烈不安惶恐難熬的心,終于逐漸平復了下來。
他是她的光芒,是她黑夜里唯一溫暖的存在。
更是一切信念崩塌之下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