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祁言的眼睛黯淡了下來，但是腦袋上忽然按下了一只手，這次的撫摸有些暴力，甚至半點不帶安撫的氣息，戰祁言卻輕易地被這手上的力道所安慰，眼眶紅了一圈。

“為什么不告訴我？”

戰星芒的聲音里除了憤怒還有后怕，如果戰祁言出了事情，該怎么辦？

她真的恨不得將戰祁言的屁股打開花不可。

一向乖巧懂事的弟弟，平常不搞事，一搞事情就搞了一個大的。

前幾天還耀武揚威的姜嬤嬤如今成了一個死人，戰星芒當然不會為了一個死人而生氣，她只是生氣戰祁言為什么不跟自己說一聲，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戰祁言顫了顫睫毛，低著頭沒有說話。

“說話?！?

戰星芒的聲音有些冷，她必須要讓弟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小孩子不懂事可以，但是一定要好好教導。

“姐姐……”戰祁言小小聲的開口，“我……想要保護姐姐。”

戰星芒的氣一下子就消了，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戰祁言，最后冒出了一聲冷笑。

“我需要被保護？”戰星芒平常就是冷漠，不是平易近人的樣子，高傲得有些冷酷。

但是戰祁言從來就沒有感受過戰星芒這樣的對待，戰星芒對待任何人都可以冷漠，只是對待戰祁言的時候，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的溫柔。

第一次看到戰星芒這樣一張臉，這樣的口吻，一下子慌了。

“姐姐，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生氣。”戰祁言認錯，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戰星芒，他總是知道該怎么讓戰星芒心軟，“我……我不想看到姜嬤嬤再回來！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她本來就應該死！”

戰祁言捏緊了拳頭。

以前，他什么都做不到。

但是看到了姜嬤嬤的第一眼，戰祁言就控制不住內心的殺意。

像是一頭小怪物一樣，紅著眼睛對著戰星芒。

“她本來就該死！”

“戰祁言?！睉鹦敲⒀凵窭淠皼]有什么人是天生該死的?！?

戰星芒不希望戰祁言的手染上鮮血，他只需要干干凈凈地，幸福地過完一生就好了。

不要像她那樣，那并不好。

殺人，猶如凝視深淵。

除非天生心理變態的人，不然根本就沒有人對殺人這事情，沒一丁點的恐懼。

就算是你殺的是一個罪有應得的人，也是如此。

奪取他人生命這種事情，不應該讓戰祁言這樣的孩子來承擔。

“祁兒。”戰星芒嘆息了一口氣，“把頭抬起來看著我?！?

戰祁言聽話的抬起頭。

“你現在，覺得高興嗎？”

“……”

高興？

怎么不高興？

殺了仇人，為什么不高興？

戰祁言張了張嘴巴，想笑，卻笑不出來，手捏成拳頭，倔強地看著戰星芒。

“你啊?！睉鹦敲o奈，她想要戰祁言活在陽光底下。

“……姐姐……對不起……”

“你沒做錯什么，不需要道歉?！睉鹦敲⑾刃能洠瑺科鹆藨鹌钛缘氖?，“以后，不要再做這種事，除了殺人之外，還有許多方法讓她生不如死?！?

戰星芒淡定的說道。

比如說，叫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