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林然在薄云飛面前那個位置坐下。

薄云飛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陰鷙的臉，他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盛林然少爺這是，有問題要問我？”

盛林然似笑非笑地抿唇。

薄云飛知道自己大概猜對了百分之八十，他笑說：“那么盛林然少爺，您請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盛林然揚高語調：“哦？”

他可不信。

他身子向前靠了靠，目光如炬：“那就告訴我，這么久以來，你到底在為誰工作？”

“林城是不是有人在人為地制造獸化。”

“薄云飛，你和我都是經歷過獸化的人，那種感覺有多不好受，你我最有發言權。你真的希望讓別人也有同樣的經歷？”

“醫者仁心，薄醫生，你在我心中一直是這樣的形象。”

“我只是個獸醫——”

哪怕如此，薄云飛仍然被說得兩眼落淚。

他用戴著手銬的手拭了拭淚，再抬起頭：“盛林然少爺，你已經來晚了——”

“早在我開始獸化的時候，它們就已經計劃好。那些動物，明面上是為了賣給皇甫昱，讓他拿去做斗獸的生意，實際上，不過是它們的試驗品而已。”

“我——我早就被當成了它們的一份子，早就——早就把人類出賣了。”

薄云飛越說越絕望。

“獸化的人會被它們控制，只有很少數的個體能夠擺脫。而神獸可以為人類去獸化，所以對它們來說，挑撥神獸和人類的關系至關重要。”

“一方面研究武器，一方面研究藥劑，它們想要的，就是讓人類因為獸化而人人自危，從而發明能夠消滅異獸的武器，讓異獸們為此奮起反抗。”

“只要人類威脅到了異獸的生命，你想，它們還會分裂成兩派嗎？”

盛林然皺起眉：“你等等。誰，你說的是誰？”

房間里響起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

一道厚實的鐵門落下來，覆蓋住了原先的那扇門。

沒有窗戶的房間，這下，連門也沒了。

盛林然警覺地站起來。

“晚了，盛林然少爺，你來晚了。”薄云飛又重復起之前那句話。

盛林然掏出一直帶在身上的那把槍，在鐵門落下之前，朝著原來那扇門的門鎖放了幾槍，想看看還來不來得及將門打開，可以趁最后的機會逃出去。

可惜，已經是來不及了。

他和薄云飛都被關在了這個狹小的空間里。

意識到這個之后，盛林然第一時間是問薄云飛：“這是皇甫昱干的嗎？”

薄云飛搖頭，淚如雨下。

-

同一時間，在皇甫昱的辦公室里，一群人沖進來，在皇甫昱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將他團團圍住。

之后，一根針管扎在了皇甫昱的身上。

藍色的液體被推進了皇甫昱的身體里，下一秒，皇甫昱就產生了獸化的反應。

“把他綁起來，看好了。”辦公室的進門處，一個聲音說。

皇甫昱的視線逐漸模糊。

喉嚨里說不出一句話，意識也開始被剝離出他的身體。很多事已經由不得他做主了。

到最后，皇甫昱對自己說。

原來，這就是獸化的感覺。

這么可怕的東西，他居然曾經妄圖去靠近，去擁有。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