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風(fēng)和日麗。
蘭銅學(xué)院一角,申落天躺在草地上,嘴里叼著一根青草,微微嚼動,任由那淡淡的苦澀在嘴里彌漫開來……
舉起有些瘦弱的手掌,擋在眼前,目光透過手指縫隙,遙望著天空的朵朵飄云。
“唉……”申落天輕嘆一口氣,懶懶的抽回手掌,雙手枕著腦袋,眼神有些恍惚。
“老夫竟然重生了!”低低的呢喃聲,忽然毫無邊際的從少年嘴中輕吐出來。
申落天就是蘭銅學(xué)院雙生魂靈的絕頂天才,他有一個秘密,壓抑了很久:他并不是這個世界人的,或者說,申落天的靈魂,并不屬于這個世界,他來自戰(zhàn)國時代,至于為什么會來到這里,這種離奇的經(jīng)過,他也無法解釋。不過在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后,他還是后知后覺的明白過來:他侵占了別人的身體,就是這名為申落天的少年的軀體,他就是傳說中的惡靈。
在開學(xué)典禮的那天,老師百密一疏,讓他逃過一劫。世上也因此多了一名惡靈……
微微嚼著青草,耳邊好像響起金戈鐵馬的聲音,陷入回憶中。
父親從小的教導(dǎo)歷歷在目,他銘記于心,時刻不敢忘,“要做一名忠義之士,這是家族的榮耀,望你永不相忘。”
在父親的教導(dǎo)下,熟讀兵書,苦練武學(xué),八歲開始就跟著父親上了戰(zhàn)場,經(jīng)過鐵與血的洗禮,成為一名錚錚鐵漢。
帶著手下的弟兄們?yōu)榫醮蛳麓蠛媒剑瑨侇^顱,灑熱血,馬革裹尸,成為一代‘軍神’,令敵人聞風(fēng)喪膽,所向披靡。
記憶回到最令他心疼的那一刻,那種揪心的絕望,好像心臟被握住一般,就算過去兩年都無法平息。
君王指使官吏帶來一瓶毒酒,官吏冷冷的注視著他,嘲諷道:“呦!軍神,這是陛下賜給您的鶴頂紅,還不謝主隆恩。”說完,毒酒遞了過來。
“什——么?末將一心為陛下打下江山,誓無二志,為何陛下要賜下毒酒?末將……”
聲音都在顫抖,心碎了,夢醒了,這就是我的一生。我所效忠的君王……
“將軍難道不知何為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的道理,還要奴才告訴您嗎?”
官吏毫不掩飾著自己眼中的嘲諷和幸災(zāi)樂禍,能看到一代鐵骨錚錚的軍神老淚縱橫,實在是無上的享受……
“嘿嘿……將軍,忘了告訴您,陛下已經(jīng)下令誅殺九族,哪怕貴府的一條狗也不會放過!”
一代軍神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他做夢都未想到,這就是他的結(jié)局。一代傳奇竟以這般方式落下帷幕……
“就因為這般道理?陛下竟要誅我九族?蒼天!蒼天啊!末將的忠義……”
軍神哭喊著,跪拜在地上,抬頭心酸道:“請為我向陛下求情,放過末將的子婿!他們是無辜的,甚至還未學(xué)會走路。”
官吏冷笑起來,淡淡道:“將軍!你莫非要我再重復(fù)一遍?陛下要誅殺你九族,斬草不除根,春風(fēng)吹又生。”
自此,家眷和子婿被押上刑場。天灰蒙蒙的,寒風(fēng)瑟瑟的吹,冰冷的鐵鏈拷在手上……
子婿家眷被按在行刑臺上,他們的聲音傳來,軍神的心都在顫抖,呼吸變得急促。
“父親!我走了,下輩子,我還要做您的兒子!!!”
“夫君!我去了,下輩子,我還要做您的娘子!!!”
老百姓們哭天搶地的揮舞著手,卻無法阻止行刑。儈子手手起刀落,一顆顆人頭滾落至這位軍神的腳下,人頭瞪著滾圓的眼睛,望著他,最后都未闔上。
“哈哈哈哈……賊老天!若有下輩子,去他媽的忠義!老夫?qū)帪閰柟恚粸橹页迹。。 ?
劊子手朝這位軍神施了一個禮,默念一聲,“將軍!一路走好!”說完,抬起刀,狠狠的砍了下去。一顆頭顱如皮球一般滾落在地上,致死都未瞑目,令敵人聞風(fēng)喪膽,夜不能寐的軍神,就此隕落!
醒來的時候就來到這個神奇的世界,對這塊大陸,申落天也有了些模糊的了解。
像他這般奪舍重生之人,并不只有他一個,被這里人稱呼為‘惡靈’。正因為各個時代的惡靈來此奪舍成功,導(dǎo)致這片大陸文化水平和科技差異頗大,能重生來的惡靈,皆是人杰鬼才之輩,他們以一個群體的方式出現(xiàn)在這片大陸上。為此,這里必將歇起血雨腥風(fēng)……
惡靈比惡鬼和惡魂戰(zhàn)士更加恐怖,他們才是時代的寵兒,他們生來含著金鑰匙,哪里會甘于平凡。
人類的本性中有領(lǐng)地意識,也許惡靈中大部分人是善良之輩,但是惡靈多了,終究在其中出現(xiàn)一些野心勃勃的大能!他們會為這個時代帶來什么?
“寧為厲鬼,不為忠臣!老夫這一世絕不能重蹈覆轍,由老夫來做那君王,把這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血雨腥風(fēng)。”申落天吐出嘴里的草根,忽然站起身來,臉龐猙獰,對著朗朗天空失態(tài)的咆哮著。
申落天的天賦出乎意料的強,文韜武略更是樣樣精通,他不甘于淪為平凡庸碌之人,若是沒有意外的話,申落天會越來越強大,未來如何,卻不得而知。
“待老夫成長為三階·完全體,要去尋找惡靈一族,若他們里面有老夫生前的將領(lǐng)或者親人就好了。”
申落天在這里兩年時間,已經(jīng)摸清了門路,甚至知曉隱藏在暗處的強大組織,惡靈一族。這惡靈一族毋庸置疑,人才濟(jì)濟(jì),全是雄才偉略之輩,若能把爾等收服,天下唾手可得。
咆哮了幾嗓子后,申落天情緒漸漸地平復(fù)下來,臉龐再次回復(fù)往日的冷漠。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申落天忽然回轉(zhuǎn)頭,對著正走來的中年男子,淡然道:“盧老師,您來了?”
申落天的感知敏銳,在先前咆哮的時候,他便察覺到有人靠近。
“申落天,你又偷懶!你若有那蔣小兔一半勤懇就好了。”青草隨風(fēng)搖擺,盧文強緩緩地走來,臉龐帶著一絲抱怨,凝視著站在日光下的申落天。
盧文強穿著白色衣裳,龍行虎步間頗有幾分威嚴(yán),臉上一對粗眉更是為其添了幾分豪氣。
“呵……我自然不會與廢物攀比,那蔣小兔若有我十分一天賦,也不用這般拼命。”申落天不以為意的說道,調(diào)整了下語氣,令自己聽起來更像個少年。他知道有種人天生駑鈍,那蔣小兔應(yīng)該是這般可憐可嘆的平常人,僅僅茍延殘喘就已經(jīng)竭盡全力了。
“還真敢說,他的氣無比精純渾厚,比你強數(shù)倍不止,只是命不好而已,不然蘭銅學(xué)院的天才榜自然會被刷新。”盧文強嘆了一口氣,然后一指操場,說道:“給我去訓(xùn)練。”
“是是是!盧老師真是嚴(yán)格。”申落天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轉(zhuǎn)身跑向操場,進(jìn)行日常訓(xùn)練去了。
盧文強看到這里才緩緩舒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這申落天太過驕傲,好像從未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若再勤懇謙虛一些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