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啊？”女人問。

“我是你當家的。”男人回答。

“嘻嘻，你叫啥？”女人問。

“我叫張重九，你叫啥？”

“我叫田晶晶。”

“真好聽，你給我當媳婦唄。”

“好啊，那你明天就娶我。”

“不，我等不了，我現在就要娶你。”

“你真是個牲口，這都等不及。”

“我就是牲口，咋。”

“啊，慢點，啊，又大了。”

這是一個游戲，兩個人卻是樂此不疲。

烏拉城里一片新氣象，新政府，新規矩，新思想，一切都是新的，就連每個人的毛孔都是新的，人們對這個新城似乎也不是很排斥，人們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店鋪還是那些店鋪，青樓還是那個青樓。

唯一變化的就是土匪當了大王。

張重九今天要巡街，雙喜大云黃果樹他們早早等在老楚的院門口。

“重九，吃了飯再走吧。”火鳳凰在后面喊他。

“不了，把城巡完得一小天，在外邊整口就行了。”張重九邊說，邊快速的領著大伙走。

“嫂子，你回吧，我們能照顧好九哥。”雙喜喊道。

黃果樹慢下來，一巴掌拍在雙喜的后腦勺上笑罵道：“癟犢子，你還來搶頭功了，咋地，我們就都是廢物了，團長還用你來照顧。”

雙喜本來就有些懼怕黃果樹，他笑嘻嘻的說道：“樹哥的功勞我可不敢搶，我只敢搶那幫犢子的。”

黃果樹掏出一根煙點上說道：“行，不說那些，來嘗嘗這個，真他媽是好東西，抽一口，一天都精神。”

雙喜連忙擺手道：“我消受不了這個，太他媽燒錢了。”

“嗤，德行，都知道這玩意貴，給你，你還不要，別怪哥哥沒照顧你。”黃果樹急趕兩步，走到頭里。

“老黃，這東西還是少碰吧，上癮了，不好戒，也費錢。”張重九被黃果樹噴出來的煙霧嗆到了，勸他。

“沒事，團長，我這都是過堂煙，不進肚子，不像楚叔一口煙當一口飯吃。”黃果樹不以為然。

張重九可知道，老楚那個煙和黃果樹這個煙完全是兩碼事，老楚那是真煙，黃果樹這個里面摻著大麻呢，好幾回看到黃果樹煙癮犯了，哈欠連天，一點精神都沒有。

張重九勸他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他也不聽，張重九拿她也沒辦法。

“過了晌午，你們就回吧，和手底下的弟兄一起出去熱鬧熱鬧，下午我自己出去就行了。”張重九說道。

一陣風吹來，刮起一團灰塵，鉆了張重九一嘴一眼，張重九瞇起眼睛“噗噗”吐出兩口吐沫，罵道“飯還沒吃，就吃土了。”

走出不遠，張重九說道：“老黃，我想給鳳凰辦個婚禮，你說咋樣？”

黃果樹把煙丟掉，說道：“應該的，人家不能總這樣不明不白的跟著你，咋說都得有個名分。”

“我也這么想的。”張重九說。

雙喜聽見，高興地大叫：“呀，這是好事，這得讓全城的人都知道，咱們把如意樓包下來，熱鬧幾天，哈哈哈。”

大伙進入泰來街，街上的店鋪全都開張營業，自從有了治安團，就沒有了收保護費的人，因為收保護費的人都變成了治安團。

商家伙計見大伙來了，都出來打招呼。張重九也擺手示意。

走到一半的時候，街對面過來兩個人，一老頭，一青年。

張重九仔細一看，是黃山和吳應山。

“這么早，他們出來干什么？”張重九心想，緊趕兩步，迎上去打招呼。

“吳專員，黃秘書，這么早啊。”

吳應山笑呵呵地道：“張團長，這新城初建，百業待興，民心也需要安穩，我不出來看看，這心里就放不下，唉，想要當個好官，難啊。”

雙喜他們上前打招呼，沒有了以前的躬身失禮，只有點頭示意，但是埋藏在雙喜他們心地的怯懦，就像一座山壓在頭頂，讓他們一見到吳應山還是有些打怵。

“專員辛苦了，黃秘書，我一直想找你喝點酒，你太忙了，啥時候賞臉，我可是等著你啊。”張重九拉住黃山的手說。

黃山還是那樣瘦弱，眼鏡明亮，頭發梳洗得油光，他搖著張重九的手的說道：“張團長，你可是高抬我了，只要你一聲命令，我還不是乖乖的就去了，還用我找你。””

“哈哈哈，專員，你看，黃秘書凈拿話懟我，我還敢命令他，他現在可是專員眼前的大紅人呢。”

“呵呵，張團長就不要再笑話我吧，我都要時刻躬身自省，不斷學習，黃山說是政府的秘書，還不如說是我的老師。”吳應山說道。

張重九問黃山：“咱們都不在衙門里，就不要說些隔心的話。”

“錯了，張團長，現在已經不說衙門，是政府，政府。”黃山強調道。

張重九打著哈哈哈道：“是是是，一時改不過來了還，不在政府，就說些家里的話，老弟，我想和鳳凰結婚，就說田晶晶，有沒有什么新鮮的結法，讓她滿心歡喜的。””

黃山道：“那可要恭喜張團長了，這結婚方式可太多了，不知張團長準備什么時間舉辦？喜歡西方的還是東方的？喜歡傳統的還是宗教的？”

張重九也不知道哪個好，一時不知道怎么答應，吳應山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說道：“哎呀，恭喜你啊，老弟，這可是大喜事，是咱們烏拉城的大喜事，要辦，辦成新式的，咱們一切都講究新，咱烏拉城革新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辦婚禮，咱們得讓人知道，結婚的方式也要革新。”

“張團長，這件事就交給我辦好了，一定給你一個盛大的經驗的婚禮。”黃山說道。

張重九說：‘我先謝謝老弟了，走，今個我做東，如意樓雅間，咱們高興高興。’

吳應山道：“哎呀，這可不行，讓百姓看見咱們黨領導的，聚到一起吃吃喝喝喝，影響不好，咱們啊，就把這慶賀的酒留在那天。”

吳應山和黃山并肩走遠。

太陽升起來，化開的雪，把黃土弄得有些泥濘，鞋子踩上去，噗嗤噗嗤直響，張重九的心情好極了，這聲音似乎也變得歡唱。

“最近有什么好日子嗎？”張重九問黃果樹。

“今天是二月二，再等二十天，二月二十二，日子不錯。”

“好，就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