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桃花門
- 霓裳舞殤
- WL三十五
- 2345字
- 2018-12-04 13:10:21
小賊悠悠地醒來,明亮的燭火晃得他眼暈,他被隨意地扔在了地上,手足沒作束縛,慷慨的給以了他充分的自由。
四周是蔡郎中一家人和小廝婢女,有眼尖的發(fā)現(xiàn)他在偷偷睜眼,尖叫了起來。
他只得醒了,身子有點軟大概是穴位被制住,倒沒了中毒的樣子。
他賊溜溜地掃視了一下堂上,發(fā)現(xiàn)除了蔡郎中一眾俗輩,還有一漂亮的道姑模樣的女人坐在太師椅上,旁邊立著一個穿皂衣的小身板,那一頭亂糟糟的白發(fā)尤為刺眼,此貨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舍我其誰,滿滿的嘲弄。
那道姑模樣的女人,大概就是在自己為逃出升天而洋洋得意時暗算自己的人。
他突然懊惱地想拿塊豆腐拍死自己算了,那什么內(nèi)力深厚的小老頭?不過是一個才長到自己咯吱窩的小毛孩罷了!自己愚蠢如斯,今天就是死了,恐怕也只有淪入畜生道,再也沒有資格投胎為人了。
“喂,你是桃花門的?你認識吳顏嗎?”
明珠走向他踹了他一腳,用手中扯下的白胡子玩耍著問他。
“宵小鼠輩,見不得人的狗東西!”他咆哮著大罵:“暗箭傷人算什么好漢,有本事我們堂堂正正的比一場,你來啊!”
他恨得牙根癢癢,打死也不會告訴她。
“呸!”
明珠一口唾沫想淹死他,笑罵著:“跟一只鬼講堂堂正正,我有病啊?我告訴你我是好漢了嗎?誰告訴你我是好漢了?呸!沒腦子的豬!還敢罵我,還敢罵我!”
她拿著那害人的白胡子,挑釁的不斷打著這個倒霉蛋,更笑得得意忘形的,一口白玉一樣的小貝齒與他黑黝黝的皮膚極不相稱。
小賊覺絕得自己確實好倒霉,遇見了一個比無賴還無賴的無賴瘋子,怎么也要堅持這點可憐的面子,咬著牙不語,打死也不語。
漂亮道姑飄飄地來到他身邊,也不語,只伸手在他腰間點了一下,他頓感全身氣血倒流,如萬萬只螞蟻撕咬心尖頭顱,疼得滾倒在地大聲地哀嚎起來。
果然最毒婦人心啊,何況還是一個身穿道服的婦人!話不丟一句,機會都不給一個就動手,可真毒啊!
每一個人都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最狠,可一遇到比自己狠的人,馬上就變了個模樣。
“仙姑饒命,仙姑饒命!”
他再不敢打小九九心存僥幸,斬釘切鐵地求饒。
痛楚緩慢減弱,才發(fā)現(xiàn)渾身的汗水滿身的狼狽,看著漂亮道姑波瀾不驚寒水般的雙眸,他徹底放棄了全部的抵抗。
抖抖簌簌地,他軟聲哀求道:“小子真的確是第一次作案,不想就犯到了仙姑的手里,仙姑饒命啊。
師父早就接到通知說有要事,他老人家還是在這里耽擱了許久,前兩日又接到了催促的消息,方才匆匆離開。
因小子武功低微,師父走的時候也不帶我,只要我慢慢的尋著消息去。仙姑,那、那件案子,小的……小的真沒本事做作得下來啊。”
他的確是桃花門的弟子,不過入門才兩三年。
桃花門有春夏秋冬四季桃花花主,春季桃花、夏季桃花、秋季桃花、冬季桃花。
其實這就是桃花谷的四個弟子,卻好像又不是谷主親傳的,他輩位太低不很清楚。
而因這門功夫的修煉不為人齒、且更兇殘,所以桃花門門下弟子不多,除了他的師父秋季桃花是兩個徒弟,其他的師叔伯都只有一個弟子,而春季桃花幾年前出了事故,現(xiàn)今大師伯都未再收徒,而他也不過是前兩年師父勉強收下的,除了見過師父、師兄,和冬師叔門下的那個師兄,其他的他連面都沒當過,至于名,他可憐地只知道他的師兄叫宋陽城。
“仙姑,可憐可憐小的還并沒犯下大錯,放過小的,小的必定痛改前非脫離桃花門,再不敢了!”他的頭扣得咚咚響,下了血本的要立地成佛。
漂亮道姑自進門來禮節(jié)性的與蔡郎中打了個招呼,就沒開過口。
對于這小賊,蔡家人是深深恨到了骨子里,可被他這聲情并茂的認罪伏法后又心生了憐憫,特別是女眷小婢們還有陪著他紅了眼的。
蔡郎中想說點什么又不知該怎么說,摸著小小一點山羊胡須,猶豫得很,硬生生地將一聲“心蕊師父”吞進了肚里。
明珠看著師父放在茶案上的食指輕扣著桌面,這是師父在思考。
但她是不以為然的,相信這種孬貨會改邪歸正,不如讓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成為江湖大女俠!
都是浮云,都是比登天還難的幻想。
這小賊能給她的信息量很小,加油添醋的交代了他所知道的所有,也不比她先前知道的多了多少。心蕊有點失望,大費周章的沒有看到結果,心情跌到了冰點。
心蕊只是聽他提過,從他一點閃爍的言語中,她下意識的感覺他與這個桃花門有難言之隱:他似乎有點怕它、躲它、恨它、又厭惡它。
后來他莫名地消失了,除了一個少女甜甜的回憶就只有“吳顏”的名字,剩下那個她猜測出來的這個惡名昭彰的“桃花門”!
這小賊并不是他口中清白的可憐孩子,心蕊本想放他回去傳話,可無疑這又是放虎歸山,怕以后蔡郎中一家恐是沒好日子過的,她微嘆了口氣,提著哀嚎的小賊出去了。
明珠癟癟嘴搖搖頭,對這小賊,她沒有什么好感,但很有成就感,必定是他的愚蠢襯托了她聰慧的無上價值。
明珠走過去悄悄地對很想婦人之仁的蔡郎中說:“老爺派兩人去把他埋了吧,今晚的事切不可泄露出去。”
她止住蔡郎中的嘴,少年老成略帶威脅的說:“師父她可是為了你們好,特別是紫蘇姐姐。”
一句為了“紫蘇”,打消了這對為人父母所有企圖“善良”的心。
忙亂了一晚,明珠還是一大早就跑去向師父請安,心蕊還未開口她就死皮賴臉的黏了上去,拍起了馬屁:“好想漂亮師父啊,師父可又要扔下珠兒走了嗎?”
心蕊敲了敲明珠的前腦瓜子,問:“你這點功夫讓我如何放心走呢?”
明珠不好意思的撒嬌道:“珠兒知錯了,珠兒保證,不但要好好用腦還要好好用功。幸喜師父及時趕了來,要不就讓那小賊跑了。”
“跑了事小,若他但凡再多點江湖經(jīng)驗你可就事大了!”
心蕊愛憐地看了看這個小痞子般的磨人精,說:“我想多呆幾日督促一下你,不可偷懶!”
她可實在是怕了這個懶惰的弟子。
“喔!”
明珠高興地應了下來,昨晚的那一幕的確太鋌而走險的,的確不可再偷奸躲懶的玩小聰明了,嘿嘿,的確該好好練功了。
心蕊把提心吊膽的心放了回去,本以為又會被她百般推脫,找各種不一樣的借口,這般爽快倒是難得。自己要學和趕著去學是兩回事,看來這小妮子這次是真的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