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悠然回到學室,桌上不知被誰,寫上亂糟糟的字句,立刻想到了龍亦正,思慮片刻后,深嘆一口氣,起身打來一壺水,用力清洗干凈。
話說,這字寫得可真丑!
臨近散學時間,文悠然獨自走著,突然跑過來三個不認識的人,其中二人不由分說,左右兩邊抓住她的胳膊,另外一個高個子拿筆,沾上厚厚的墨汁,在她衣裳上寫了個大大的“庶”字。
文悠然生氣地大聲質問:“我與你們無結無怨,你們這是為何?”
三人哄笑不停,放開她快步跑開。
人已然是追不上了,文悠然越想越氣,能做出這種事的還能有誰?
太傅不在,明成殿依舊喧鬧,見文悠然進來,龍亦正有些意外,一想到上次的事,怒不可遏。
“這叫以牙還牙,你也記好?!蔽挠迫徽f完,徑直將硯臺中的墨,從龍亦正頭頂傾倒下來。
龍亦正睜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真敢這么做。
劉旭急忙沖過來伸手阻擋,可惜那墨流得太快,還是倒到了龍亦正頭上。
黑乎乎的墨汁,帶著淡淡的芳香,從發間快速流下來,龍亦正一雙眼眸,燃燒著的極度的怒火,憤怒道:“文悠然,你死定了!”
文悠然雙唇珉緊,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字,“除了你,還有誰這么無聊,專程派人羞辱?”
風沐林急忙上前,仔細看了看文悠然,輕輕說:“你冤枉二殿下了,我們下午一直在讀書,這事與他毫無干系?!?
聞言,文悠然退了一步,底氣不足地說:“不是他,也是他那幫曲意逢迎的朋友,反正也沒多少區別!”說完,大步跑出明成殿。
待龍亦正查清才知,真如文悠然所說,正是幾個學長想出這討好的法子。
龍亦正沒有過分懲罰他們,讓劉旭在他們胸前和后背,寫上大大的“蠢”字,做完這些還不能解氣,因為更氣的是文悠然,想到心中莫名憋悶,怒氣難消!
文悠然回想方才的行為,開始糾結,是不是太沖動?
龍亦正找了過來,冷傲的眸子緊盯著她,雖無語,但那表情不怒自威。
文悠然急忙坐好,一陣緊張過后,突然想到:皇后特別注重皇子公主們的教育,且一直公正,不可能包庇,國子監有暗中“照拂”皇子公主的內侍,今日之事定會傳到那些人耳中,道理在自己這邊,二殿下得不了好處。
文悠然白了他一眼,底氣十足道:“是你欺負飛云哥哥在先,后又欺負我,即便到了皇后娘娘哪兒說理,你也占不著便宜?!?
這話讓龍亦正更來氣,一把拉起她的手腕,大步朝外走去。
興許是近些年大家都大了,少有交集,他的力道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個子也這么高,文悠然手腕被他拽得生疼,一個趔趄差點跌到地上。
他的步子太大,要用跑的才能跟上,文悠然用力甩開他的手,“不用你拉,我自己走!”
龍亦正冷冷看了她一眼,這才松開,文悠然雙唇珉緊,摸摸疼痛的手臂,這才感嘆:時光如梭,他早已不是那個沒她高,偶爾追在身后一起玩的小孩了。
到了浣衣間,文悠然疑惑地看著他,心想:不是要告狀么,帶著“罪證”豈不是更好?
龍亦正挺直身板,冷冷看著她,似笑非笑地揚了揚嘴角。
文悠然眉梢微蹙,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盡管在過來的路上,早已想了各種對策,可是現在,突然覺得他似乎不是那么好打發。
毫不避諱,龍亦正伸手去解領口處的盤扣。
文悠然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臉色刷地煞白,一顆心突突亂跳,不安地問:“你……你這是做什么?”
龍亦正緊盯著她,那雙眸仿佛能侵入人心,嘴角一揚,垂目將腰間最后一根衣帶解開,一把將上衣脫了下來,他長期習武身板壯實,肌膚熠熠發亮,讓人感到一股充沛的生命力量。
“啊——”文悠然尖叫一聲,臉瞬間通紅,心跳得好亂,急忙伸手捂住眼睛,“龍亦正,你滾遠點!”
原來她也有怕的時候!龍亦正壞壞一笑,一把將衣裳扔到她身上,“我的要求是潔凈如初,不然你死定了!”
文悠然這才明白他的意思,臉燙得不行,尷尬地放開捂著眼睛的手,將衣裳抱住,瞇眼尷尬一笑,妥協道:“盡量……盡量……”
“文悠然,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龍亦正皺眉,憤怒地看著她。
“怎么可能潔凈如初嘛!”文悠然立刻換了副認真面孔,仔細地看了看那衣裳,抗議道,“像你這種人,一定不知道浣洗的艱辛,墨一般是洗不干凈的?!?
“我不管!你趕緊洗!”
文悠然這才看見,他脖子上佩戴著一枚白玉,極不自在,緊張地建議道:“那……你先出去?”
龍亦正緊盯著她,冷冷道:“讓本殿下就這么出去,虧你想得出來!少廢話,我就在這里看著你,你快點!”
文悠然珉緊雙唇,轉身將那衣裳放入水池中,這才突然想到,這家伙怎么這么喜歡穿白色???但凡是個別的顏色浣洗也容易些。
幸運的是,這輕薄的衣料,因墨跡沾染不算太久,居然洗干凈了。
文悠然將衣裳擰干,轉身準備出去晾曬,卻被他一把拿了過去。
龍亦正將濕衣抖了抖,直接穿回到身上,那衣裳緊貼在他胸膛鼓鼓的肌肉,光澤隱隱流動。
尷尬地急忙轉過身,她的心好亂,臉紅得可怕,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龍亦正看著因臉紅而背對的她,胸口一股悸動,如蜻蜓點水,瞬息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