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美,盡在安洛,安洛之美,離不開夜晚洛河之上的錯落畫舫。在那寬敞的河流上,一艘艘燈火通明的畫舫小舟流連不止。
五光十色,歌樂長伴,盛世大唐,可見一斑。
小暖看到哪里都覺得新奇,她從未見到過如此熱鬧的夜晚,洛河邊上人聲鼎沸,琳瑯滿目。楊塵卻是有了一抹惆悵,他想到了自己的故鄉(xiāng),那里多的是不夜之城。
香噴噴的烤肉入口,小暖吃的是滿嘴流油,小和尚凈禪吞了口唾沫,眼巴巴地望著,卻是恪守戒律,任由小暖不斷地挑逗他,小和尚都忍住了肚中的饞蟲。
宋中樞則是提著一壇子美酒,他愛酒,更想嘗嘗大唐美酒的滋味。
一行人有說有笑,隨著朱玉貞踏上了一艘畫舫,高有三層,聲樂響徹,美人婀娜,長袖翩翩。
這下楊塵總算是明白了朱玉貞刻意打扮了一番的目地,由著一位貌美女子的帶領,幾人上了三層。
偌大的三層只屬于他們,為了此次的飯局,朱大人可是破費了很多。
不多時,各式精致的菜肴被端上了桌子,那來自于五湖四海的美味匯聚,讓人的食指大動。
等到他們依次坐好后,朱玉貞拍了拍手,兩側的白紙黑框門廊拉開,各有幾位美人撫琴吹簫。
美妙的音樂伴隨著洛河嘩嘩的流水聲繚繞不止。
只可惜席間的人都不懂音律,他們只是聽得順耳,小暖與凈禪的注意力在滿桌子的菜肴上,宋中樞就像個酒葫蘆。
徐不凡卻是在吃了幾口后,閉目養(yǎng)神。
唯有楊塵與朱玉貞有說有笑,不過這位朱大人的眼神卻不在楊塵這里,他時而瞟向一旁,嘿嘿傻笑著。
楊塵自討沒趣,也不愿意耽擱朱大人的賞美,吃飽喝足后,他獨自走出了三樓,來到了畫舫的盡頭。
那微風一吹,酒勁上頭,讓他有些暈乎乎的。
醉生夢死,流連于百花群中,正是此時此刻,生在這大唐盛世之下百姓們的真實寫照。
楊塵不禁想到了那位安山王,也不知道大唐中人有沒有發(fā)覺到安山王的萬丈雄心。同時他記起了有些模糊的張子山,算算日子快有兩年,還有那離開了衍生宗成為云頂天宮弟子的薛婉兒祖孫兩人。
其實對于三人,楊塵的心中已經沒有了敵意。
他經歷過宗門被毀,看到過那一具具倒在血泊中的同門尸體。三人于楊塵而言,與衍生宗依舊是有著切不斷的聯(lián)系。
他珍惜著每一位衍生宗的故人。
月夜下,腦中思緒萬千,目光徘徊于一艘艘畫舫之間,在這一刻,楊塵卻是突然感覺到了一陣的神清氣爽。
長久以來沒有絲毫進展的修為竟然有了突破的跡象,楊塵連忙靜氣凝神,斜趴在畫舫的圍欄上,閉起了雙眼。
他的丹田中,元氣緩緩地流動,宛若這洛河的水,天地自然的規(guī)律盡在一葉一塵一滴之中。
那丹田之中的元氣時而猶若水流,時而散作云霧,無聲無息間,凝聚成了一顆圓潤猶若珍珠般的珠子。
“氣動元胎,一元境界。”
楊塵的心中一動,長久以來的桎梏終于在此時松懈突破。
他達到了氣動境界的最高層,氣動元胎。
隨著丹田中的那顆小珠子不斷地轉動,他整個人都在發(fā)生著潛移默化的轉變,四肢百骸變得更加的堅固,白骨如玉質般,體內經絡堅韌無比。
元胎之軀,異于常人,脫胎換骨。
在這個境界分為十元,小珠子的旁邊會伴隨著十道淡淡的光暈。
此時,楊塵達到了一元一暈。
他緩緩吸氣后,睜開了雙眼,再次吐出口中的氣息砸在了水面上,激起了陣陣漣漪。
楊塵卻是不知道,他的這次突破被對面一艘畫舫中的女子察覺到,相貌極美一位女子,在她的對面是一位黑衣束發(fā)的男子。
那男子也察覺到了楊塵的突破,眉頭一挑,好奇地打開了窗戶,向著前方看去。
這一眼他看到了楊塵,驚訝道:“如此年輕的一位少年?”
女子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嬌軀猛地一顫,在這一刻女子想到了很多,她那無比美麗的面孔上笑意不見,漸漸地化為了冰霜。
“楊塵。”幾乎是咬著銀牙說出的話。
她面前的男子臉色微變,皺眉道:“他就是師妹你說過的楊塵?”
女子冷笑道:“沒錯,正是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他。”
“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這楊塵當年在那衍生宗煉藥,差點就讓云中子看重,若非是你的爺爺身懷神丹之法,我云頂天空就要錯過了這樁天大的造化。”男子的神情漸冷。
楊塵如果在這里,他一定能夠認出來女子的身份,竟然是那薛婉兒,將近兩年未見,薛婉兒變得更加的魅惑。
她本就是生的極美,身體長開后,讓男人舍不得移開目光。
薛婉兒面前的這位男子正是一位大有來頭的人物,他的身份若是暴露了出去,恐怕大唐的王公貴族們都得乖乖行禮。
薛婉兒穩(wěn)下了心神,向著男子嫵媚一笑。
這一笑千嬌百媚,男子的眼睛都看得筆直。
“師兄,你還不幫我去教訓教訓那楊塵,當年若是他被云中子選中,你我兩人可就沒有了見面的緣分。”說出口的話帶著一抹慶幸,仿佛是勾起了男子的心神。
年近三十,卻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心有所屬的男子立刻便站起了身來。
他拉起了薛婉兒的纖纖玉手,與她一齊走出了畫舫,遙望著楊塵的方向,男子神情不屑道:“他還不配我出手。”
話音剛落,兩人的身后出現了兩個黑衣蒙面的身影。
男子輕聲道:“你們去教訓教訓那小子。”
“不要殺他,廢了他。”薛婉兒適時開口。
黑衣人卻是沒有動作,薛婉兒的秀眉微微蹙起。男子用力抓了抓她的玉手,略帶著慍怒道:“沒有聽到師妹的話嗎?去給我廢了他。”
至此,兩位黑衣人才悄悄地退去。
他們好似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但那緩緩流淌的洛河之水上,卻是多了兩抹猶若鬼魅般的身影。
踏水而行,直逼楊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