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老師是高三時期的快樂來源

無疑，高三是整個高中生涯最難熬的一個學期。音樂課、美術課——沒有，各種晚會——沒有，假期——沒有。學習，只有學習。

相比其他班來說，零班顯得孤獨又凄冷。全部學生只相當于老師數量，自然少了幾分樂趣，卻又多了幾分自由。

好在他們和隔壁班學委建立了深厚的友誼關系，有時候可以聽到其他班的趣聞軼事。

比如說：有幾個調皮搗蛋的學生閑著沒事，去捉弄某女歷史老師，特意把題目的錯誤答案C寫上，騙老師說那是正確的答案，結果老師一本正經的給他們講解：“A我們可以看出題目中并沒有體現出皇帝的仁政，B并沒有直接體現出實行這些措施的意義，D不合題意。”在學生告訴老師答案弄錯后，老師面不改色，繼續講解：“剛剛我思考了一下，覺得這題有點問題，B雖然沒有直接體現，但是是對這段文字的高度概括。所以應該選B。但這道題目缺乏嚴謹性，高考不會出現這種模棱兩可的題目。”

“你們班的人真有才。”他們笑得直不起腰。

20班學委語氣中滿是無奈：“沒辦法，總得找點樂子才行，不然高三真會無聊死。”

“是嗎？”

學委憤懣跺腳：“就連運動會都只讓我們參加一個五十米接力。簡直不能忍。好在保留了節體育課，不然我真要學瘋了。”

真特班也瘋狂。

再比如說：17班班主任趙老師和18班的班主任蔡老師打賭，誰帶領的班在第一次月考中勝出，就請對方吃飯。

這件事上升到班級層次，賭上各自的榮譽，兩班主任鼓舞班上學生的方式各不同。

趙老師：“同學們，我和隔壁班蔡老師打了個賭，哪個班在月考中考得好，就請吃飯。”

有人問：“是請我們吃飯嗎？”

“那肯定不是，請我吃。”

全班失望：“那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或許我吃過飯后心情好，給你們看一節課的歷史紀錄片。”

“趙老師萬歲。”

趙老師摸著短短的胡茬，嘴角微揚，像只陰謀得逞的老狐貍。

蔡老師：“我們班是不是除特班外的最強班級，是不是外人口中的小特班。”

眾學生亢奮：“是。”

“所以同學們有沒有信心打敗17班，捍衛我們班的霸主地位。”

“有。”響亮的聲音充滿干勁兒。

有人從隔壁班得知消息：“老班，你是不是和隔壁班趙老師打賭了，誰輸誰請吃飯？”

“你聽隔壁班趙老師說的嗎？真是個管不住嘴的老倌子。”蔡老師承認，“是打了賭，不過我要是能吃到飯的話，我會考慮把上次占的體育課還給你們。”

“老班，這你放心，妥妥的，絕對沒問題。完爆他們。”連班上最不喜歡學習的同學都充滿斗志。

“那最后誰贏了。”林山靈尋根問底。

“18班贏了，以零點五分的差距險勝。”20班學委說，“其實我們班主任也想參與這個賭局，不過被含蓄的拒絕了。”

“怎么個含蓄法？”

“這么說吧！他們打賭時，我們老班在場，他也想加入。不過那兩位說‘你們特班每次都是第一名，也沒見你請我們吃過飯。’所以我們班主任灰溜溜地回到班上，對著我們猛灌了一滿壺膩到想吐的心靈雞湯。”

“那你們考贏了嗎？”

學委驕傲地翹起鼻頭：“那還用說，特班考不贏普班那就是天大的笑話，我進這特班有何用。”

在零班這個消息閉塞的班級，所有的信息來源來自史家兄弟和愛八卦的20班學委。

有時他們會羨慕其他班上有那么多的樂趣，也羨慕平時板著臉，只知道督促人學習的冷血班主任在某些時候變得有人情味。雖然顧老師、寧老師和宋老師人很好，但那些事是他們所體會不到的。

好想親自體會這種樂趣。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沒想到真有這么一天。

那天，夜已深，同學們正在上晚自習，寫著寫不完的作業，背著背不完的書。

突然間，有人撞開教室門闖了進來，這聲驚響，驚得所有人抬起頭。

沖進來的人腋下夾著本書，滿臉通紅，耳朵根都是肉紅色，很顯然，此人不久前剛喝過酒。

這位老師，貌似沒有人認識。

一陣風吹過，帶著濃濃的白酒味，飄溢在每個人鼻間，這老師喝醉了來上什么課？幾人充滿疑問看著他接下來的舉動。

“教室怎么就這么幾個人？一個二個上課就跑廁所，什么臭毛病。”他打了個酒嗝，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酸臭味，他們皺著眉捂住口鼻，不想讓這污濁、充滿腐爛氣味的空氣進入自己肺部。

“同學們，把書翻到練習冊58頁，我們講題。嗝～”又是一個有味道的酒嗝。

“老師，你誰呀？”

“我是誰？我是你老師。傻吧你們。”他嘿嘿嘿地傻笑起來，“簡單的題我們就不講了，選難的講。看到實驗題，給出了一個方程式，第一個空，送分題，填什么？填蒸餾器……”

這人是老師嗎？怎么活像個瘋子。

“然后有1摩爾……”他忽然左右搖晃，手中握住的粉筆掉落在地，身體倒在講臺上，一動也不動，不一會兒，響起了雷鳴般的鼾聲。幾人走上講臺，他砸吧砸吧嘴，嘴里說著夢話‘這道題我講了多少遍，還要我講，看見我腦袋沒？我頭發都給你們愁沒了。’

‘呼……呼呼……’，鼾聲從雷鳴陣陣變為狂風肆虐的聲音。

“這怎么辦？”

“去叫朱主任？”

“誰去？”

“我不去。”

“那就讓他睡這兒吧！”

“還是去叫朱主任吧！”

“要把他抬走，抬到教務處？”

“好主意！”

四個男生各自抬一只手或腳，把這位來路不明的老師抬到教務處。

“朱主任，這有個人。簽收一下。”

“誰？”朱主任被這團龐然大物嚇得不輕，翻過來看后，“這不是方老師嗎？他女兒今天結婚他怎么跑學校來了，你們回去上晚自習，我打個電話問問。”

幾個人怎么能放棄這絕好的機會，皆耳朵貼著窗戶，靜靜地聽里面人說話。

“喂！你好，是方老師的愛人嗎？……方老師現在在家嗎？”

“……你再好好看看。”

“我也奇怪怎么突然就跑到學校了……”

“……女兒結婚高興是應該的，酒還是要少喝點……”

“要不你們家里人現在來接一下……”

…………

在他們斷斷續續的通話中，組成這么一個故事：由于女兒結婚，老父親一時高興，多喝了幾杯。喝醉后回去睡覺的時候，想起今天有晚自習，卻忘記今天自己請了假，出于責任心，他踩著老式單車急急忙忙趕到學校，準備上晚自習，結果不小心走錯教室，講題過程中，因為白酒的后勁太大，昏睡在講臺上。

第二天，這個故事就傳遍整個高三班級，一時成為眾人笑談，而那位方老師，也成為了學校的風云人物，成為全體師生茶余飯后談論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