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過度驕傲付出代價
六月考試月,高考、會考、中考一齊上陣。這個月份對高一最為仁慈,由于源池中學作為眾考考場,在排完座位后,學校放假。基于高考、會考、中考日期相近,學校大發慈悲,給高一年級放近半個月假以及三十幾套試卷額加各科零散作業。誰叫學校愛學生愛得深沉呢!
考試的規格是5×6,一組六個,共五組。共需要30張課桌。人數少,湊不齊。恰好隔壁班多出的桌椅無處安置,經過友好而短暫的洽談,兩班人達成共識,把桌椅搬到零班,皆大歡喜。
在種種因素作用下,在其他班學生放學后,偌大的校園只剩下他們幾個人挪桌椅,擺桌椅。就連顧衍這個老師也親自上陣。
“為什么不能讓他們班搬進來?”史泰龍一連搬好幾張桌椅,體力消耗極大,累得只想躺沙發,“這下不止擺自己班,還要擺他們班。”
“你傻啊?拿別人東西還要別人做事,討白眼嗎?”
沒想到自家弟弟拆臺,史泰龍不快:“我發現你們都被林山靈影響了,學壞了。”
林山靈橫了他一眼:“優秀的人總是會在他人的人生觀塑造過程中,產生潛移默化的作用,這是你這種糟粕所做不到的。”
“別瞎往自己臉上貼金。”寧遠從后面推她腦袋,“臉皮厚。”
“你滾。”林山靈沒好氣的打回去。
“年輕就是好。”看著他們打鬧的身影,顧衍再次回想起過去的美好時光,也是在這樣的小打小鬧中度過的,無論多少次想起,都會無比的懷戀。
“老師,你是個90后,不要一天到晚把老掛在嘴邊。”蔣以禾說,“心若能一直保持年輕的狀態,外表再怎么變化,也能一直年輕下去。”
“說得好,有文采。”寧遠鼓掌,賣力捧場。
“林山靈說得沒錯,我現在真想一掃把過去拍飛你。”
寧遠眨眨眼,故作無辜地說:“咦?我說錯什么了嗎?為什么每個小姐姐都想打我呢?奇怪。”
“你個爛人。”
“賤人,你太賤了。”
“沒眼看”
不僅她們,這下連男生也看不下去了,倒是顧衍看戲看得津津有味。
高考過后,高三解放,高二返校。為了保持考場整潔,學校安排將實驗室作為待考教室。零班被排除在外,又一次被遺忘在風中。數學辦公室是他們唯一的去處。
幾人圍坐成一個圈。
顧衍問:“明天考試,你們緊張嗎?”
林山靈:“我不緊張,只是擔心數學能不能過。”
蔣以禾:“還是有點小緊張的。”
史泰龍:“區區一個學考……”
史泰龍:“……能奈我何。”
高曉月:“我可是考試之后,不可能緊張。”
寧遠:“既然班長大人都說不緊張,那我更不能緊張了。”
姜辰佑:“還……好吧!”
“不管怎樣,模擬考試把該做的題都做了。本來這個考試就非常簡單,極其容易過。所以,大家千萬不要有任何心里負擔,照平常就行。”
“是。”
“另外,林山靈和姜辰佑是在深越高中考試,一定要提前到考場,不準遲到。”
“好的。”
“明天的考試,大家加油!”
“加油!”
每個人都神采飛揚,以最好的態度面對明天的考試,這樣就好。
考試如期而至。
對于他們中有的人來說,這個考試不足一提,寫完后不需要仔細檢查,題答完,筆一放,開啟神游模式。寧遠和史家兄弟是代表人物。
另一種人是蔣以禾和高曉月這類。能快速寫完,不僅字跡工整,而且準確率極高。即使非常有把握,也會再三檢查,確保萬無一失。
再一種奇葩就是不會做,偏科。但能為了分數不顧一切,竭力把每個空填滿。林山靈和姜辰佑為此類人的杰出代表。即使不會做,也要把題目已知條件抄上幾遍,徹底貫徹三短一長選最長,三短一長選最長等前人探討出的著名哲學定律。
考完后,林山靈死寂的眼神嚇到全體人員。
“數學難嗎?”
“簡單到懷疑人生。”寧遠不管不顧她的神色,“你不會覺得難吧?”
“你給我把嘴閉上,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林山靈把目光轉向其他人。
“還好。”
“完了完了。”林山靈氣餒地把頭擱在桌上,悶悶地說,“連姜辰佑都說還好,我要死了,沒有補考的機會,畢不了業,沒戲了。”
“別擔心,閱卷老師看卷很松,肯定能過。”
“我也這么覺得。要是他給我59.5分,我非得罵死那個給我看卷的人。”林山靈騰的坐起,“現在,去玩。”元氣少女正式回歸。
最令人可氣的是,學校通知,補課,高二暑假縮減至一個月。無奈,氣憤,所有高二的趴在窗臺上看拖著箱子,背著書包,臉上滿是愉悅笑容的高一學生,眼中噴射出羨慕嫉妒恨的火焰。
“學姐學長們,努力學習吧!我們會替你們好好休息的。”有人對著艷羨的他們說。
有人回喊:“祝你們天天在家寫作業,累死你們。”
“沒關系,我們會在作業之余好好享受這美好的暑假時光。空調、WiFi還有那大西瓜。拜拜咯!”
“等著,你們也會有這么一天的。”
這番對話,一字不落地落入他們耳中。
“這屆的高一太囂張了。”林山靈拍案而起。
“不,我們以前也是一樣。”史泰龍道出真相。
史泰祥補充:“不,歷屆都這樣。”
蔣以禾嘆氣:“現世報,從被嘲笑的對象變為嘲笑對象,只有一步之遙。”
就像當初的他們一樣,看著高二步入高三的學長學姐們,放肆地嘲笑。當時不知他人苦,再看已是高三人。
高一、高三離開后,整個校園空蕩蕩的,少了平日的喧囂,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也因為補課,得知會考成績時全員在學校。
“你們查成績了嗎?”
“查了。”
“過了嗎?”
“過了。”
林山靈心里一咯噔,不會吧!就我一個人沒查?都過了,不會就我一個人沒過吧?
“班長大人,你呢?”寧遠說,“不會沒過吧?”
林山靈狠狠剜她一眼:“烏鴉嘴,等會兒要真沒過,我滅了你。”
“要滅誰?”低沉的聲音從教室門口傳來,“全部坐好。”顧衍一手拿數學書,一手拿著幾張紙。
“你可以滅他了?”
“什么?”林山靈不理解他話中隱藏的含義,“什么意思?”
顧衍高舉手中的成績單:“會考,數學,沒及格。”
“真的嗎?”林山靈不愿相信,她一個箭步奔上講臺,奪過他手中的紙,喃喃道,“數學,我的天哪!59分。”
“林山靈啊林山靈,你要我說你什么好?”顧衍恨鐵不成鋼,活脫一個老父親正在教訓不爭氣的女兒,“要是選擇題再多對一個,步驟分再多得一分,不就及格了嗎?”
林山靈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只感覺天塌下來了,再矮也沒用,別人早逃走了,只有她一人壯烈犧牲。
一整天,林山靈渾渾噩噩,失魂落魄。
“沒事吧?”
“我沒事,好的很,非常好。誰都別理我,我想靜靜。”林山靈眼皮不抬地說。
所有人知趣地退開,視線卻不敢離開她一步,怕她做出過激的行為。
怎么就沒過呢?怎么就來個59分呢?比預想的還差0.5分,讓我怎么罵呢?讀兩年高中,連畢業證都拿不到,做人太失敗了,失敗,干脆找塊豆腐撞上去好了。
隱隱約約中,林山靈感覺到有人貼近,姜辰佑蹲下,兩人四目相對。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會考可以補考,朱主任唬我們的。”
“真的?”
“千真萬確,我問了顧老師。”
“我就說,怎么不能補考?”林山靈瞬間‘原地復活’,“哈哈哈……我們去玩吧!”
“不悲傷了嗎?”眾人驚嘆,變臉比翻書快。
“不了,感謝你帶來的好消息。”林山靈握手致謝,不掩飾臉上的喜悅,“我堅信,下次一定會過的。”
只不過一個小小的考試,怎能擊敗內心強大的人呢?更何況她天生沒心沒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