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夜空無比澄澈,沒有半點烏云遮擋,在掛滿星辰的天幕上,偶爾也會有兩三顆轉瞬即逝的流星劃過,給人留下驚鴻一瞥。
凱瑟琳因為睡不著,裹著衣服走出了屋子,立刻感受到了沙漠夜晚的陣陣涼意,不禁打了個寒戰,將身上的衣物裹得更加緊了。
“這種天氣能讓我清醒清醒...”凱瑟琳自言自語道,今天碰見同族,這讓凱瑟琳有些想家了。
不過令凱瑟琳驚訝的是,她發現克洛伊也在屋外,望著天空發呆,那雪白的肌膚在月光的映照下甚至可以用晶瑩剔透來形容。
精靈幾乎是不老的,特別是擁有長老血脈的森精靈,壽命還要更長。
凱瑟琳眼前的克洛伊,不知道已經經歷了幾百年的歲月洗禮,見過了人世的多少悲歡離合。
如此尷尬的相見,讓凱瑟琳不知道如何打招呼,遲疑了一下之后,她默默地站到了克洛伊的身邊。
“孩子,你也睡不著啊?”克洛伊慈祥地問道。
“啊...嗯,我是有些睡不著,大人。”跟克洛伊說話的時候,凱瑟琳依然不是很自在。
“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嗎?我可以幫你排憂解難?!笨寺逡赁D頭望向凱瑟琳,眼中滿是星光。
凱瑟琳聽到克洛伊和藹的問話后,緊張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倒也沒什么,只是覺得自己在做一件可能正在改變世界的大事,經常自我思考我能不能起到作用?!眲P瑟琳和埃里克這些人一起的日子里,已經或多或少的知道了他們的抱負和目的,她不知道在此之后能不能繼續給他們幫上忙的同時提升自己。
“對于未來的困惑嗎?有時候事情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努力嘗試,遇見真正的困難之后,再想想自己該怎么做,而不是開始的時候就害怕自己做不成,這樣你已經輸了一半了。”克洛伊幾乎是立刻就給出了明確的建議。
凱瑟琳聽過后,點點頭,明白了些什么。
“我了解了,您就是這樣的嗎,靠著自己不斷努力,成為了埃爾吉斯受萬人景仰的幾名大學者之一。”
“可以這么說吧,我年輕的時候,在榭寄生學院里是成績最差的學生之一,后來無所事事地經常研究有關于精靈種族和血脈相關的知識,弄巧成拙地就成為了這方面的專家?!笨寺逡磷猿?,“你來這個地方,也是為了研究有關于古文字和歷史的吧?”
“是的,我的大人。”凱瑟琳清晰地答道。
“之前我說我略過我為何失蹤的問題,主要是因為克萊門特那孩子還在身邊,真正的原因不好讓他知道。”說到這里,克洛伊有些無奈,扶了扶自己的額頭。
說到克萊門特,凱瑟琳也有一些關于他的問題要問。
“冒昧地問一下,之前在初升山脈的時候,我們碰見了幾只巨魔抓走了克萊門特,在我同伴將他救出后,我的同伴告訴了我,克萊門特有著精靈的血統。請問,這孩子是怎么了?!?
......
“被巨魔認出來了嗎...?看來我也不好隱瞞我失蹤和克萊門特為何擁有精靈血統的真相了...”克洛伊像是被戳穿一般,只好將數年前就發生的那件事說起...
“在八年前,我在榭寄生學院的大圖書館偶然發現了一本古籍,那本書是紀元前的產物,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古精靈語,我只好找人去翻譯。”
聽到古籍,凱瑟琳立馬就來了興趣,急忙問書上的內容翻譯過來寫的是什么。
“書上的內容十分繁雜,雖然大多都是廢話,記錄的是一些紀元前的日常瑣事,但是我發現了一條足以震驚學界的線索。”說道這,克洛伊特意頓了頓嗓子。
“那就是,曾經在埃瓦茲沙漠這個地方,生活著一個已經滅絕了的精靈的分支種族,書上的名字叫做`火精靈`。“克洛伊繼續說道,“于是我為了獨占這個發現,悄悄來到了埃瓦茲沙漠?!?
“這么說,克萊門特就是...”凱瑟琳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不不不,克萊門特雖然被巨魔們說是有精靈血統,但他卻是一個真正的人類,畢竟記載是真的,火精靈已經絕跡了?!笨寺逡脸C正了凱瑟琳認為克萊門特就是火精靈的錯誤想法。
“那么他到底是誰呢?”凱瑟琳繼續追問。
克洛伊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看著遠方黑夜中的沙丘。
“時間不早了,我大概猜出你們來這兒的目的了,你得靠自己去找出掩埋于黃沙中的真相,回去睡覺吧。”過了一會后,克洛伊才慢慢說道。
“可是...”凱瑟琳叫住往回走的克洛伊。
“我這兒資料多的很,正好鍛煉你的研究能力?!笨寺逡烈贿呑咭贿呎f。
“靠我自己找出真相嗎?!?
看著克洛伊的背影,凱瑟琳自言自語道...
......
清早,埃里克在太陽剛剛爬起地平線的時候就起來了,叫醒了正在酣睡的格雷和緹娜。
“現在就出發?”格雷朝他抱怨。
“我得防著那小子耍什么花樣,越早去越好,順便早上的氣溫還沒那么高,現在去舒服一些?!卑@锟顺窭捉忉?。
沒有辦法的格雷,只好叫上緹娜準備好,和埃里克朝鎮子西邊走去。
片刻時間后,他們就來到了格里菲斯所住的屋子。
“格里菲斯!出發了!”格雷粗暴地敲著破爛的木門,在門外咆哮道。
“格里菲斯!快開門!”
沒有回應。
“格里菲斯!”
門內還是沒有回應。
觀察仔細的緹娜,突然感覺有什么不對勁,她發現了屋子周圍有好幾排不明的腳印。
“別敲了!趕緊把門撞開!”緹娜朝格雷說道。
嘭!
格雷用盡了全身力氣朝門撞去,破爛的木門很快就被撞開了,木屑撒了一地。
“格里菲斯?!”埃里克驚呼。
在幾人面前的,只是一具沒有了氣息的尸體,他再也沒有辦法回話了。
“該死!”格雷咒罵道,“我還沒讓他死呢他就死了?!?
此時的緹娜,毫不忌諱眼前擺著一具尸體,立刻上前翻找觀察起來,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
她按了一下格里菲斯的皮膚,緹娜發現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僵硬,推斷出是昨天晚上發生的兇殺。
接著,緹娜開始從整體觀察已經死掉的格里菲斯。
早已死亡的他,腳上還裹著緹娜從披風上撕下的布,蜷縮在他的稻草床上,全身都是青紫色的淤血。
緹娜又翻了翻他的身子,將他平放到地上,發現他的四肢早就被打斷,歪七扭八根本擺不直。
在用力掰開了捂著臉的手之后,眼前的情形差點沒讓一邊的格雷吐出來,一旁的埃里克倒是淡定得很。
他的雙眼的眼皮都已被割掉,之前沒受過傷的左耳也已經被割掉了,兇手就連鼻子也不放過,鼻梁也被尖刀剜下。
“難怪死前還要如此痛苦地捂著臉。”緹娜望著滿墻的血跡,感嘆道。
行兇者毫無疑問是殘忍地將他折磨至死,似乎是在嚴刑逼供,在毫不留情的將他殺害之后,將門給反鎖,然后從殘缺的屋頂爬了出去。
“這些人為什么要把已經死掉的格里菲斯鎖在里面?難道還怕誰會報復嗎?”埃里克想不明白他們這樣做是有什么目的。
“也許萬能的酒館老板知道些什么?!备窭紫蛩麄兲嵋庖?。
最后,在仔細翻找了格里菲斯的衣服后,除了幾顆銅幣,緹娜就再也找不到有用的線索了,她將格里菲斯的裹腳布拆了下來,蓋在了他的眼睛上。
“都已經是個死透的死人了,干嘛還做的這么儀式感?”邊上的格雷嘲笑著她的行為。
“或許是內心突然萌生的一點同情吧?!本熌然卮鸬?,轉身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