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廣王不在一殿中,鸝歌正指揮著一些小侍女打掃大殿,見到女孩突然出現,鸝歌嚇了一跳,得知女孩的來意后,鸝歌微笑著說:“一殿下在寢殿了,我帶你過去吧。”
兩人穿過花園,又走了一段時間,才來到寢殿,走到門口,鸝歌轉過頭微笑著說:“陶姑娘,一殿下就在里面,我就不送你進去了,因為大殿里還有很多事要做,我先過去忙,記得你要得到允許才能進去。”說完,轉身離開了。
阿初一個人站在寢殿門口,環顧四周,這里比正殿小很多,彼岸花隨處可見,輕輕搖曳著花瓣,仿佛有微風拂過。
女孩敲敲門,沒有人應,她又喊了兩聲,依舊無人回答,沒辦法,她只好推門而入。
房間內陳設古樸,韻味十足,木雕鑲嵌金箔的裝飾隨處可見,一進來仍然是正廳,繞過兩側可以通往后面的房間。女孩沒說話,繼續往里走著,轉過了好幾個房間,最后來到寢室,雕花金床擺放在房間的一側,但黑色紗幔為它籠罩上一層朦朧。
可是房間內也沒有人,正疑惑之際,阿初發現另一側的墻上還有一個小門,虛掩著,她好奇的走過去,推開后,發現是門后是一個通道,兩側墻壁上鑿出精美的凹洞放置了很多彼岸花和小燈籠,淡淡光芒點亮甬道,異常柔美。
女孩覺得很新奇,慢慢走了進去。
走廊盡頭,是一個空曠的房間,地上鋪滿了彼岸花,再往里還有房間,一個古香古色的書房,巨大的書桌上擺滿了文房四寶,墻上很多畫像,都是一名女子,穿著淡粉色縷金挑線紗裙,上繡著盈盈桃花,畫像朦朧,似乎在霧中,女子在笑,卻看不到眉眼,她長發及腰,頭頂的發髻上,插著和女孩一樣的桃花發簪,手中,還拿著一朵彼岸花。
阿初很奇怪,這名女子是誰,正疑惑間,聽到一側墻面上虛掩的門里傳來聲音,“卿,本王是否過分縱于她,只因她能觸碰曼珠,那絲毫的像你。”
女孩很奇怪,聲音是秦廣王的,他在和誰說話,觸碰曼珠,這應該說的是自己吧,秦廣王縱容自己,是因為自己和誰很像嗎?女孩拔下發簪拿在手里,又看了看墻上的畫像,和畫像手中的彼岸花。
這時,房間內又有聲音傳來,“她似你,卻終不是你,卿何時能現身于本王面前?”
看來,秦廣王很喜歡畫像里的人,因為自己和她有一些相似之處,所以才對自己有求必應,女孩思索著,從房間里退了出去。
她慢慢走出寢殿,不知道為什么胸口悶悶的,好像被什么堵住一樣,心里還有一種酸澀的感覺,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阿初漫無目的的在花園中走著,不遠處,鸝歌抱著一個嵌金花瓶走過,女孩快步走過去,輕聲問道:“鸝歌,一殿寢室里墻上的畫像是誰啊?”
“什么畫像?”鸝歌不明白。
“就是在墻上掛著的那個呀。”
鸝歌笑笑,“一殿下的寢室里墻上并沒有掛著什么東西啊。”
“也不是算寢室,在側面的小門里,經過一個甬道那個房間。”
忽然,鸝歌瞪大眼睛,轉頭看看周圍,看四下無人,便一手摟著花瓶一手把女孩拉到角落里,低聲說道:“那是一殿下的密室,沒有允許是不能進去的,你怎么進去啦。”
阿初有些尷尬,“我看屋里沒人,想找他,不知道那是密室啊。”
“你可千萬不要對別人說你去過啊,若被殿下知道,直接就會讓你灰飛煙滅的,之前我們這一個小侍女,好奇走了進去,被一殿下發現后,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直接被燒的連灰都不剩。”
“他看起來不像是那么狠的人啊。”阿初十分不解。
鸝歌卻嘟著嘴說:“那是因為你不一樣,大家都知道一殿下對你格外開恩。”
阿初忽然覺得胸口一陣憋悶,她定了定神,輕聲問道:“我在里面聽到他說話,好像是因為我和誰很像,他才對我不一樣。”
聽到這里,鸝歌再次向四周看看,確認無人后,壓低聲音說道:“我之前聽十殿下的大侍女說過,一殿下曾經深愛一名女子,那名女子也能觸碰彼岸花,就和你一樣,后來不知怎么的,那名女子就死了,一殿下傷心欲絕,便封印了自己的所有記憶,變得兇殘冷血。雖然記憶被封印,但大殿下還經常能夢見她,只是看不清眉眼,他自己也不記得,所以畫了她的畫像,因為不想讓別人知道,特意放在密室里。之前他讓我去打掃過一次,但我只是做好本分之事就出來了,不敢多看一眼。”
女孩聽完,腦中恍然大悟,但心里卻似被無盡的線緊緊包裹,卻勒越緊,見她沒有說話,鸝歌再次叮囑道:“我說的這些和你進過密室的事,千萬不要再對別人講啊,不然咱倆都完了,我還要去干活,先走了。”說完,抱著花瓶轉身離開。
阿初呆呆的站在原地,感覺有些頭疼。
她沿著花園走回正殿,把手中緊攥的發簪放到了寶座旁邊的地上,然后召出鏡門,轉身離開了。
人界,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女孩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小枝很晚才醒來,其他人都等不及聽她的結果,女孩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告訴大家昨晚在一旁聽到羽默講述的一切。
大家都沉默了。
當晚,景元去找了安凌雪。
“我知道事情真相了。”景元心情復雜,卻還是開門見山的說道。
“什么?”安凌雪眼噙著淚,能看出她明顯憔悴很多。
“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包括羽默,包括你的繼父。”
瞬間,安凌雪像被雷擊中一般矗立在原地,她覺得腦中一片空白。
“我也知道了你假裝懷孕的事,很抱歉我不能娶你,和其他一切都沒有關系,我想,只是因為我不夠喜歡你。”景元很誠懇,也很坦然。
安凌雪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