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事的男弟子見到越北堯點頭哈腰，躬身行禮，客氣極了。

然而對于奉承，越北堯并沒有放在心上，面帶溫和，淡然一笑。

“過獎了。略懂皮毛而已。好友收徒儀式。獻丑了。”

江陵越氏，宗主越北堯。

性子溫潤，溫文儒雅，待人彬彬有禮，人前從未見他生氣過。

同輩人中，鮮少人知道，越北堯生氣起來完全和其他人不在一個級別上。

所謂沖冠一怒為紅顏。

今日秋楠楓收徒儀式，江鈴越氏的宗主出現(xiàn)。

外加終南雪代理掌門的缺席，一些人將這兩件事情聯(lián)系起來。

有弟子斗膽上前，奉承了起來。

“越宗主過謙了。晚輩早就聽聞越宗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今日的曲笛，晚輩受教了。久聞越宗主和秋楠楓前輩關(guān)系要好，今日參加收徒儀式，也不知越宗處要送上什么大禮？可否讓晚輩們都見識見識，開開眼界？”

“越前輩，晚輩也很想見識見識。”

“還請越宗主不吝賜教。”

“晚輩修行尚淺，一直崇拜越宗主，今日得見，實乃大幸。還望越前輩指點一二。”

一撥弟子團團將越北堯圍在中間，各種阿諛奉承，巴結(jié)討好奉承的話接踵而至。

越北窯從容不迫，視線卻緊緊的盯著臺上的秋楠楓。

也不知過了多久，弟子們，一直隨著越北堯視線看向了臺上的秋楠楓。

八卦的洪荒之力泛濫了。

儀式臺前的秋楠楓，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越北堯。

這個人真是無論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風(fēng)景，總是吸引一波又一波的年輕弟子。被他吸引的確很正常。

秋楠楓微微一笑，算是打個招呼。

為了今天儀式的安全起見，老兔子從一早呆在了楓林峰后山的一個山洞里，山洞里設(shè)的結(jié)界。

此時秋楠楓不禁想，要是老兔子在，也能替她抱抱孩子。

這一直由她抱著，整個儀式過程中，交給別人，她還真有些不放心了。

有時候花錢請的人很靠譜，但也總有大把大把的不靠譜，畢竟誰給的錢多，誰說了算。

臺下是黑壓壓的眾人，秋楠楓心中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今天的收徒儀式，好像有些操、之過急。

仔細想想，有很多事情，好像又合理，又好像不合理。

除夕前夜，秋雙為何偏偏當(dāng)日跑過來，來了他的楓林峰庭院里，非要提出收徒的問題。

一直強調(diào)大師兄要當(dāng)掌門，或者她要當(dāng)掌門的事情。

若是沒有人給她灌輸什么，她的腦子怕是想不到這些問題。

回頭想想，秋楠楓哭笑不得。

她怎么就受了秋雙的刺激，偏偏要收個徒弟。

茫茫人海，普天之大，為何它會落在那個集市上？只因為放眼望去那個集市，燈火通明。

年味十足。

以及那個突然蹦出來的瘋婆子。

破舊宅子里邊是個陌生的待產(chǎn)女人。

再到剛生下孩子就突然沖進來要殺了他們的殺手。

緊接著一場大火，吞噬了所有。

瘋婆子又一心自殺了。

遺孤。

一切偏偏那么湊巧，又那么恰好。

在她不斷尋找奶源的同時，老兔子又出現(xiàn)

緊接著青姨又出現(xiàn)了，一切冥冥之中就好像誰設(shè)好的圈套，一步一步等著她自己跳進去。

當(dāng)然秋楠楓大概已經(jīng)猜到這個人是誰。

只是懶得去計較罷了。

今日收徒儀式，似乎不單單是收徒儀式。

臺下槽端嘈雜聲不斷。

各種稀碎碎的聲音，秋楠楓聽的并不真切。

然而她內(nèi)心清楚，今天到場參加她的收徒儀式的人，真心祝福的，并不多，很多都是湊個熱鬧。

她低頭看了眼懷中，安安靜靜望著她的小奶娃，不禁揚起了唇角。

“吉時已到。收徒儀式，正式開始。”

負(fù)責(zé)主持的宣布儀式開始之后，瞬息之間全場寂靜一片。

眾人紛紛看向了臺上的秋楠楓師徒。

“收徒儀式。第一項，檢測靈根。”

嗯？

有這個？

好吧，這又是誰搞的鬼？她似乎并沒有說過要檢測靈根。

所有的儀式跟她交代的似乎有了差池。

秋楠楓瞥了眼主持的大弟子，大弟子面色微顫，匆匆閃躲避開。

儀式臺上的紅布之下，陳列的是終南雪檢驗弟子靈根的靈泉池水。

所謂靈池，即是一個玉器打造的器皿。

傳聞為終南雪開拍始祖的靈器。

靈池里，裝的是終南雪后山靈池泉水。

監(jiān)測的人，只要將自己一根手指，放入靈池泉水里。

泉水便會沸騰。

在靈池之上會噴涌形成各種色澤的水波。

每種顏色所代表的靈根屬性截然不同。

依照色彩，來判斷靈根。

“楓師叔，還請小師弟上前一試。”

有弟子上前，從秋楠楓手中試圖抱走自己的徒弟，秋楠楓眉頭微皺。

心中不爽。

這些小弟子們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

“我來。”

她的徒弟看起來弱爆了，今日收徒，無數(shù)人坐等著看笑話。

別人想看笑話，就給他們看吧。

靈池泉水前，秋楠楓懷抱著小嬰兒，小家伙肉嘟嘟的小手從被子里露了出來。

眾人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靈池泉水。

“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小的小奶娃來測靈根的，也不知道這么小能不能做得出來？”

“誰知道！本來以為，楓仙收徒，隨口一說便就是徒弟了，還用測什么靈根？

沒想到楓仙自己倒是一點也不低調(diào)。非要測下靈頓，看來對她這個徒弟很有把握。”

“好吧，這算是又顯擺嗎？要是她真如愿，是個雙靈根，或者單靈根。再或者火靈根，或者天靈根也是了不得的很了。看來楓仙又要替自己的徒弟揚名一把了。”

“楓仙的徒弟必然是厲害角色，要是一般的資質(zhì)，她又怎么會看得上。這天底下有多少人想當(dāng)她的徒弟，擠破腦袋也不夠資格，想必這個徒弟一定厲害了得。若是一個平庸之輩，楓仙是絕不可能大費周章的辦一個收徒儀式，然后讓大家來笑話。”

“這種事誰說得清，萬一？萬一，有什么隱情呢？”

無解的事情之所以這么吸引人，是因為有太多個解。

而真真假假，最終都是本人心里清楚。

旁人永遠都是站在看戲模式下，猜疑尋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