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燈妖還可以說人話，變成半人形。

可以自己點亮自己，也可以自己懸在半空。

一時引的眾人新奇。

圍觀叫好的數不甚數。

“上元節賞花燈，看到燈妖，在你這地界里對妖怪不反感？”

越北堯溫笑點頭，“妖分善惡，這燈妖是人的祈愿之靈匯聚而成。大多代表著喜慶團員，并無危險。這燈妖也是依附這養燈人存活。

形如家人，每年上元節，他們都會出來表演。”

秋楠楓會意，點頭欣慰笑笑，腦海里不禁想起了老兔子。

形如家人么？

想起自己的徒弟小時候喝過兔子奶，如不是老兔子，他也養不活。

一路只顧著逛花燈，秋楠楓這才想起徒弟，回頭在人群里找了找，卻沒看到人影。

秋楠楓一時有些不安。

“怎么了？”越北堯順著秋楠楓的視線看去，身后的弟子都在，只是少了秋墨晟。

不過他這一回頭就看到站在他很近很近的越蕭。

低垂著眉頭的越蕭看起來性子有些別扭和不安。

這孩子很少有這樣的情緒和樣子。

越北堯回頭輕拍越蕭的肩膀，“蕭兒，怎么了？”

“師尊...您可以過來下嗎？”越蕭聲音有些微顫，是十歲孩子為難時的窘迫樣子。

不禁看到這樣的越蕭，越北堯有些心疼。

與旁邊的秋楠楓說道：“你先逛，我去去就來。”

“嗯，好的。”

秋楠楓也是這意思，她得去找找那個熊孩子。

兩人分道揚鑣，秋楠楓回頭看著茫茫人海，要找徒弟.....

上元節的人可真不是一般多。

秋楠楓從人群里擠了擠，沒走幾步，看到一攤販前秋墨晟正在老板身側忙著搗鼓什么。

看背影是他。

她繞到攤販前，看到秋墨晟竟然拿著老板的材料，自己在做花燈。

有模有樣的，看起來還是技術工。

引來不少小美人的駐足圍觀。

小老板見狀，到了秋墨晟面前提醒了一句，【小兄弟，你這手藝可以啊。這樣吧，我也不收你銀子了。

你只管站在我這攤販前，引些客人過來，只要引夠十人買我這花燈，我便送你花燈。

】

說著，小老板把收到的碎銀又塞到了秋墨晟手中。

被旁人看，秋墨晟是厭煩的。

可想到能被師父看到，那也挺好。

于是，他將銀子揣進了兜里，站在攤販前做花燈。

手藝熟稔，技術一流，速度飛快。

引的不少女子來捧場。

【天吶，這位公子好厲害，他做的花燈好漂亮。好想要啊。】

【嘻嘻，我偏是覺得這公子生的英俊。】

【英俊？他臉上綁著綁帶....是打架了吧.....或者得罪了什么人？】

【你懂什么，男人嘛，有點傷沒什么。你沒覺得有傷疤的男人更帥氣更英俊？】

這些落在秋墨晟耳中，他微微凝眉，打量著湊近來的女子。

“你不怕？”

女子笑的落落大方，也不生畏，【不怕呀，這有什么怕的。男人有傷疤就有故事，有故事才有意思。你這傷疤興許是為了你心愛的女子留的吧？

她可真幸福啊。你是親手為她做的花燈？】

心愛的女子.......

秋墨晟垂首默然，只管著做花燈。

胡說，什么心愛的女子。

他是為師父做花燈。

為師父.....

女子算什么，他眼中只有師父。

哼，這些庸脂俗粉，不及師父萬分之一。

【唉，公子，你怎么不應我啊？難不成害羞了？】

旁邊同游的女子，匆忙攔住了，忙道，【姐姐，好了，你別問了。我們去別的地方逛吧。】

“嗯，不急，我要買花燈。公子為我取兩個。要那兩個。”

秋墨晟不搭理，繼續做花燈。

老板忙取了燈籠遞上，笑送客人。

這女子帶了頭，有不少女子跟著一起買花燈，指著秋墨晟的那只討要。

老板一時窘迫，【姑娘，那只不行吶。這小哥親手做給自己心上人的。姑娘，這幾只買的好，不如拿了。】

【好吧，那就這樣吧。】

不多會，來了二十多個，花燈賣的很快，老板樂呵極了。

在一旁靜靜看戲的秋楠楓自是把那些人的話都聽了進去。

恍然大悟。

心里頭琢磨了起來。

已過束發之年，她竟然是忽略了，作為正常的青少年，秋墨晟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了。

難不成她這徒弟喜歡上那家的小師妹了？

回頭細細想，在終南雪時，秋墨晟時不時會應招參加門派內的一些活動，雖然出席的次數很少。

可他在門派里，那些師弟師妹都喜歡粘著他。

包括一些年長的師姐們也秋墨晟格外的好。

興許這些女弟子里，有秋墨晟中意的。

越氏門下都是男弟子，幾乎沒女弟子。

越北堯不收女徒。

那這孩子八成是喜歡上終南雪的那個女弟子。

思、春的年紀到了啊.....

那她是不是耽誤人家事了。

早知道，就帶他回終南雪。

正琢磨時，秋楠楓想著徒弟給別人做花燈，她還是不打擾的好。

于是正好看見不遠處的越蕭帶著越北堯到了一個花燈攤位上。

不知道在做什么。

秋楠楓想著師徒親如父子，她也不打擾了。

干脆自己逛，于是她看海邊風景獨好，一個人去了海邊散步。

涼風習習，吹來舒爽。

然，走了沒幾步，秋楠楓發現，自己來錯地方了。

南方的海邊，堪比情人圣地。

成雙入對的小年輕簇擁在一起，卿卿我我，好不膩歪。

上元節是團員的節日.....

她這百年老妖婆是不是該......

【夫君....今日這月亮為什么不圓呢？】

【傻瓜，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明日夜里，我也陪娘子來賞月，可好？】

【嗯，夫君待我真好。】

額......

她還是換個方向，秋楠楓折了一個方向，走了沒幾步，恰好看到海邊有姑娘獨自在放河燈。

荷花燈做的精致漂亮，姑娘家點了燈芯，將河燈放進海邊，剛放進去，燈芯滅了。

姑娘拿出來，又點燃，再放進去，還是滅了。

反復幾次，姑娘還是沒放棄。

旁邊有隊小年輕也在放河燈，見她河燈一直滅，便同情道：【河燈滅，心愿恐怕實現不了。你還是別放了。】

【你怎么能這么說呢，興許是這河邊風大.....】

【什么風大，你看，這邊是避風方向，我們的河燈已經走了很遠了。還不是照樣燃著。】

【興許....老板給她賣的是壞的。】

【若是壞的，不可能點的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