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了,童年時我們總是在抱怨,時間過得太慢,而長大以后,有希望時光過得慢一些。因為我們在長大的同時,父母正在以相同的速度老去。
成意月考考完了,他破天慌填卷子了,雖然七科加起來不過一百來分,不過卻比他以前每科都零分成績有了進步。
而葉燦燦看了他的試卷,看出了其中的端疑,根據(jù)這段時間對他理解,他有的題目是故意填錯了,這么反著來說,他能考五百分以上,如果再加一把勁應該就可以上QH,BJ大學了。
關鍵的是得他自己愿意去學。
不過有一件事情令她十分的困惑,是什么事情讓他明明有實力卻情愿考零分了。這件事情讓葉燦燦思考整整一個星期。
她曾經(jīng)想問林天驕,和成心了解成意的情況,但是得到只是片面的消息。通過這一個多月的了解,她絕不認為就是因為小的時候,父母離婚以后,母親將他扔給外婆養(yǎng),就讓他如此的放棄自己。
不知不覺,冬天已經(jīng)悄然來報道了,在十一月中旬的時候,BJ下了第一場雪。雖然以前來過BJ,但是葉燦燦還是第一次在這里度過冬天,第一次看到BJ雪,許是這里是首都,覺得這里的一切都是妙不可言的。
不過卻把葉燦燦這個正宗的南方娃都冷壞了。她的家鄉(xiāng)處于祖國大陸的最南端,再往下挪一點,就和非洲同處于一個地帶——熱帶。所以她出身的城市,冬天是不需要裹著棉襖的,稍稍冷的時候,只需短袖外面裹著外套,身下卻只穿著一條短褲,這是葉燦燦以往的冬天。
如今的她洗完澡就必須鉆回床上,蓋了兩三翻棉被都覺冷。
舍友們時常會笑話她:“太夸張了。”
而葉燦燦每次都會回她:“那是你們沒有在我那邊度過冬天,哪里就像四季如夏一般。”
……
在一見階梯教室里,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穿著白色羽絨,梳著三七分留海的教授在見著關于化工與高分子材料之間的關系。坐在倒數(shù)第二排的葉燦燦側著腦袋打盹。
待到教室講課講到一半的時候,卻正好看見了唯一一個在打盹睡覺的同學,能進入QH是多少學子夢寐以求的,能有一點機會都要認真的聽課,不然真的泯然于眾人了。可如今卻出現(xiàn)了一個異類,“葉燦燦同學,你來回答一下,我剛才都說了什么。”
由于昨晚,被那個紈绔子弟纏了講學講了許久,導致她都沒能好好睡覺。今天上課的時候,又覺得老師講的內(nèi)容無聊又沒用,所以她微微的打盹,導致被老師捉到了現(xiàn)行。所以她哪里知道老師講到哪里了。她很希望此時此刻能有一個人來解救他。
可是并沒有。
“葉燦燦同學,我相信你通過高中三年考到QH不是為了來這里睡覺吧!但是你以為到了大學就能輕松了,那你就大錯特錯了,QH是全國教學最好的學府,能來這里的學生都非等嫻之輩,你不努力,我勸你還是回家耕田吧。”
“老師,我錯了。”
鑒于葉燦燦主動承認錯誤的態(tài)度,教授也不在多說什么了,這個時候,恰逢下課鈴聲響起,便喊到:“下課。”
同學們已經(jīng)魚涌般沖出教室。
葉燦燦收拾好東西走出了教室,她沒有回寢室,而是直接去找那個讓她在課上打盹的罪魁禍首去了。
BJ的冬天可真不是蓋的,一出門一股風吹來,一個激靈,頓時什么睡意也沒有了,人也清醒了。
在離公交站還有幾米遠的時候,她就看到了在等車的徐文文,她加快腳步走了過去,拍了她的手臂道:“嘿,你準備去那里呢?”
“工作啊!你這是要去那里?”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去給人家做家教呢?”
“可林天驕不才分你了一筆豐厚獎金么?還需要出來工作。”
“都寄回家,我爸住院需要錢。”
“這樣也挺好的,反正你做家教有那么多的錢。”
最后這句話讓葉燦燦聽起來感覺酸溜溜的,可是她最近不是也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么,聽說是在一家教育機構工作,不過帶的是小孩子。“你在那邊工作好吧?”
徐文文苦笑了一番,道:“哪有什么好不好,只是為了能在BJ養(yǎng)活自己罷了。”
這個時候,一輛公交到達,徐文文道:“我先走了。”
“嗯,拜拜……”葉燦燦雖然是微笑著的,但是心里卻是想到:徐文文一個人孤苦伶仃在BJ拼搏,又沒有資金支援,一切都得靠自己,心里一定很苦吧!
雖然自己在BJ也沒有什么親人。
她的車子也來了,她無暇想太多,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
外面實在是太冷了,她連忙上了公交。
公交車啟動了,入目卻是外面繽彩紛呈得冬夜。BJ的夜晚總是充滿著激情,只是我們這些外地人很難融進去而已。
因為成意的家在別墅區(qū),下了公交還需要走多十幾,二十分鐘的路程。葉燦燦想,當初自己為什么不打的過來呢?如今卻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要搓著手走在這條人跡罕至的路上。
在距離成意家還有幾分鐘路程的時候,旁邊的小樹林里傳出一些異動的聲音。葉燦燦想,不會是遇到了變態(tài)了吧。于是她加快腳步離去。
可是她還是不放心,還是小心翼翼朝著樹林走了過去。
很快,她就看到一個人靠著樹木躺著。她害怕是壞人,于是又拿起一根木棍一步一步地向前走過去。
走進的時候,她才知道是一個男人,身材倒是和成意差不多。男子昏迷了,頭也拉攏著,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孔。不過這一身黑色t恤和褲子倒是讓她覺得挺眼熟的,好像成意也有一條。不過這么冷天他怎么穿的那么的少。
她用木棍碰了碰他的長腿道:“喂,成意是你嗎?”
沒有人回應她,她又走近了一步,看清了他的時候臉龐,此時臉色青一塊紅一塊的人不是成意又是誰呢?她又繼續(xù)道:“你怎么自己一個人在這里呢?”
“冷……”
這道熟悉又虛弱的聲音傳來。讓葉燦燦十分心疼,雖然平時的時候,他總是那么的桀驁,如今卻是十分的虛弱。
她摸了摸他被冷青的臉龐,頓時覺得像是摸了一塊冰塊一樣。“天吶,怎么冷成這樣,你在這里呆了多久。”
許是躺在雪地里的男子感受到一絲的暖意,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放在他的臉上。葉燦燦知道他是冷壞了,于是艱難把他摟進懷里,讓他吸取更多的溫暖。
成意緊緊地抱著她,原本凍僵的身體才稍微暖和了一些。
“你怎么受了傷倒在這里了。”
他虛弱地說道:“打架……他們把我的衣服都搶走了。”
葉燦燦不知道說一些什么好,恨他不珍惜高考,但是卻無能為力。“我?guī)慊丶野桑 ?
成意的腿已經(jīng)受傷了,她又比較瘦小,怎么也扛不動她。最后她只能放棄,打電話給張媽讓她叫人過來接他們。
“不用打了,今天的張媽請假回家了。”
“那我打給你媽媽吧!”
成意沒有說話,只是把頭偏道一邊。葉燦燦心想,他們母子至于有這么大怨恨么?她還是撥打了許燕茹女士的電話,可是沒人接聽。
成意譏諷地笑道:“她估計是在談大生意吧!哪里顧得上我的死活。”
“你媽媽肯定是不知道你受傷了,不然她肯定會飛快地回來的。”相處這一個多月,她是可以看得出許燕茹女士是那么愛他的,甚至多過他的雙胞胎妹妹成心。
“呵,在她的生命里只有錢最重要。”
葉燦燦想說,你的母親是愛你的,可是一切都是顯得那么的蒼白。最后,成意讓她打了隔壁林天驕家司機李叔的電話,經(jīng)過半個小時,終于把這個體重大概是她兩倍的家伙弄回家了。
因為張媽不在,成意又凍僵了,所以照顧人方面的活居然落到她的身上,她今天明明是來討伐他的。
床上人冷的抱著被子裹成了一團,葉燦燦不忍心,便去浴室給他調(diào)熱水洗澡了。不過她家浴室那么的高科技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調(diào),只能一邊問床上的人,一邊調(diào)了。他也還挺識時務的,不跟她反著來了。過了幾分鐘,她終于弄明白了。
她來到床邊說道:“熱水已經(jīng)調(diào)好了,洗個澡去去寒吧!”
“謝謝……”
葉燦燦有些意外,難得聽到他的謝謝。
成意艱難的起床,走路一拐一拐的,葉燦燦不忍心便去扶他進入了浴室,一邊說道:“你真的不用去醫(yī)院嗎!”
“我討厭醫(yī)院。”
“可是你受傷了?”
“我不去。”他突然暴怒。
葉燦燦被他吼的一陣,這人怎么說發(fā)脾氣就發(fā)脾氣啊。
還是這么沒禮貌。
將人扶到浴室后,她站在浴室門外確定他沒有事情之后,她才出來坐在沙發(fā)上看起書了,耳朵卻時時關注里面的情況,生怕里面的人出點什么意外。
過了二十多分鐘之后,浴室的門打開,成意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好多了。他躺在床上,將自己悶在棉被里。
葉燦燦坐在床上,拉開一點被子讓他落出腦袋看著他皮青臉腫大的俊臉道:“你家藥酒在哪里?”
成意像睡死了一般,不回答她。
她很是無奈,“你不愿去醫(yī)院就算了,藥酒一定要擦的,你看你的臉腫成什么樣了。”
她以為他還要撅著呢,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在電視機下面的柜子里。”
葉燦燦聞言,便起身去哪了藥酒。她不一會兒就回來了,她小心翼翼地擦著藥酒道:“你說你,整天就知道打架斗毆,難道打贏了就有獎么?最后受傷的還不是自己。你跟我說說,為什么打架。”她原本是想找一些話題聊聊,打破這尷尬的氣氛的,并不期望他會回答。
但是他今天實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搶別人女朋友了?”
“滋……”葉燦燦被這句話給氣著了,“你不是已經(jīng)有女朋友何曉薇么?”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我說你對待感情能不能專一一點,不喜歡就別挑逗人家,女孩子很容易當真的。”
葉燦燦接受到了他異樣的眼神,她不自然地說道:“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成意微笑,這是他今天的第一個笑容。“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會很討厭在高中談戀愛,特別是高三沖刺階段。”
“我為什么要反對?”
“你不怕影響到學習么?”
“這不過是弱者的借口,若是真心相愛的人一定會相互扶持的,相互鼓勵考到理想的學校。”
“那你在高中的時候有沒有喜歡的人。”
葉燦燦想了想,才說到:“算有吧!”
葉燦燦給她處理完傷口了,將藥酒返回原處,返回說道:“今天你已經(jīng)傷成這樣了,今天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給你上課。”
她正欲走人,只聽見他幽怨地說道:“我肚子餓了。”
葉燦燦很是頭疼地撓頭,出生這十幾年來,她什么都能攻克得了了,唯獨廚藝。她笑笑道:“我給你叫外賣。”
“等外賣來,我都餓死了。”他又繼續(xù)道:“我不挑,你給我做一個面條就好。”
她能說她連面條都不會做,可是看著他可憐兮兮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絕他,只能說道:“好吧,不過不好吃就別怪我了。”
她艱難地朝著廚房走了過去,手忙腳亂地在廚房倒弄著。不得不說,他家的冰箱真的是應有盡有,地上走的,種的,天上飛,水里游的食材都有了。可是她只是一個廚房小白,并不需要這些食材,能煮熟一個面條就很不錯了。
她煮了一些開水,然后亂放一扎的面條,等面條熟了之后,又覺得水少了,然后加水。等面條好不容易煮熟了之后,她又覺得單調(diào),于是又胡亂地切了幾塊太小不一的番茄加了進去。末了之后,又想起之前母親給她做面條的時候,總會放一兩個雞蛋,于是她又敲了兩個雞蛋進去。
所以等到葉燦燦的第一次做的面條出世時,已經(jīng)坨了。雖然賣相不是很好看,但是想到她加了那么多的輔料,味道一定會不錯的吧!
于是她樂滋滋地端著菜朝著成意的房間走去了。
成意看著她用大碗端來的面條,不禁眉頭一皺,她當他是豬嗎,煮那么一大碗。等她將面條放在他床前的床頭柜上的時候,他是十分的確定,這家伙,果然是把他當成豬了。
哦,不。這一坨坨的東西怕是連豬都不會吃。
可是對方卻是十分期待地說道:“你嘗一下,雖然賣相是不好,味道應該是不錯的。”
看著她希翼的眼神,成意不想負了她的心意。畢竟是他自己讓她做的。
于是他拿起筷子,在一道灼熱的目光下艱難的吃下了第一口。他抬起眼眸說道:“葉老師,我家是沒有鹽了嗎?”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記放鹽了。”
“去廚房給我拿點醬油和香油過來。”
嘿,她什么時候成為跑腿的了。但是為了自己第一次做的面條不被人嫌棄,只能乖乖去做了。
當她拿完調(diào)料回來,看他倒在碗里,然后拌勻,便大口大口地吃起來了,一點渣都不剩,這讓葉燦燦很有成就感,至少自己的廚藝還是不錯的。反正她不會認為他是因為太餓了,才吃的一干二凈的。
成意見她這般得意,也不忍打擊他,只是淡然道:“把碗收了吧!”
這下她倒是很樂意聽他置換了。她拿碗回廚房的時候,門外的車燈亮起,她想應該是許燕茹女士看到她發(fā)的短信匆匆趕回來。
果然,如她所料。許燕茹慌慌推開門,正好看見拿著碗的葉燦燦,于是說道:“小意怎樣了。”
葉燦燦微微點頭道:“他在房間里休息,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多了。”
聽完,許燕茹連高跟鞋都沒來的及換下,就噔噔地跑上樓去了。葉燦燦將碗洗好,放回原處,便也上樓去和成意道別了。還未來得及進入成意的房間,便聽見了里面的爭吵。
“我不會去醫(yī)院的。”
“你受傷了,一定的讓醫(yī)生處理才行。”
“呵,你是想把我扔到醫(yī)院就不管了吧!然后高枕無憂地去淡大生意吧!”
“你還是記恨那年的事情嗎?”
“我忘記不了,外婆在垂死之濟,想看你一眼,而你就是為了你所謂的生意,都放棄了和外婆見上最后面一面的機會。。”
葉燦燦想,這就是成意和他母親的心結所在吧!
“小意,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的。”許燕茹哭泣到。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那年我守在外婆床前,和外婆一樣眼巴巴等著你的到來,可是等來卻是你秘書,你的秘書說你出差了,為了一單幾百億的生意。我說的可有錯。”
“小意,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這樣的。”
“那你說,事情到底是怎樣的……”
“我……”
“呵呵,這下無法解釋了吧!”
許燕茹收拾眼淚,傷心欲絕走了出去,正好和站在門外的葉燦燦擦肩而過。
葉燦燦走進房間,只聽見里面的人繼續(xù)吼道:“滾,你給我滾。”
“成意,是我。”
聽到她的聲音,成意這才平息下來。
葉燦燦繼續(xù)道:“或許你的母親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呵,什么的苦衷能讓她無視自己母親的生死啊。那可是她的母親。”
她無法接他的話語,因為她也不知道許燕茹女士為何會這樣,在她看來,許女士是挺看重家庭,對成意的愛也是毫不吝嗇。只是事情過去了那么多年,真相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葉燦燦不作多留,背起書包道:“今天你多多休息吧!我們明天再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