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的推移,林夕顏的傷恢復的比葉陽預想的要快。才一個月的時間,林夕顏的手臂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院子里,林夕顏提著木偶,扯動著一根根銀線,木偶的肢體隨之擺動著。葉陽沒見過這種玩意兒,不禁感到新奇,問:“這是什么?”
“提線木偶。”余晨離輕靠在墻邊,淡淡地看著林夕顏。“很喜歡這種把別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快感么?”
林夕顏笑笑:“總比自己被玩弄得要好些,你的棋下得這樣厲害,應該比我更懂這些。”
林夕顏呆在家里養傷的這段時間里,偶然發現余晨離會下圍棋,便切磋了幾盤。結果盤盤皆輸,輸得還異常慘烈。
余晨離聳聳肩,無辜地躺在躺椅上,格外悠閑。
林夕顏暼了一眼余晨離,道:“你最近倒是不怎么出去了。”
“因為我要找的人已經不在這里了。”余晨離打開個人終端,翻看林夕顏發給他的翻譯資料。
“這么斷定?”
“斷定。我查過了格林鎮的人口戶籍和各所高校的學生冊,沒有她注冊的痕跡。”
林夕顏笑笑:“還找嗎?”
余晨離沒有說話。找肯定還是要找的,但是,去哪找,怎么找,找到后又能怎樣。
現在想想,他似乎還沒有做好再次相遇的準備。
林夕顏笑笑:“其實我覺得你沒有找到她是一件好事,這樣就不會死心。重逢了,回憶就沒了。”
不怕日新月異,怕的是我們站在彼此身邊,已經不再是我們。
余晨離頓了頓,忽而有些動心。
林夕顏暼了一眼余晨離,笑了笑,扯開了話題:“其實,你若是實在需要,我可以把這種文字教給你,你也就不用每次都找我翻譯了。”
余晨離挑眉:“這么好心?”
“一節課一萬。”
葉陽笑了笑,竟還是個財迷。
“倒還劃算。”余晨離回:“但不需要。”
“這種語言體系是在特定環境下形成的。象形文字的復雜程度本來就高,沒有一定的文化背景和語言環境,就算看懂了也無法理解里面的意思,還不如你直接給我翻譯來的直接。”
葉陽忽然看向余晨離。
幌子。
他這是在找理由留在林夕顏身邊。
“你隨意。”林夕顏把玩著手上的絲線。木偶小人站在地上,掛著笑臉,一步一步在院子里走著。葉陽玩性大發,也跟著木偶一塊走著。
陽光穿透云層,直直地射入大院,一大一小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木偶小人抬頭望了望葉陽,朝他揮了揮手。葉陽被逗笑了,也朝它揮了揮手。
余晨離盯著木偶,它的動作十分流暢,牽動著四肢的絲線也被隱藏的很好,一點兒也不像被操控的樣子。
林夕顏坐在陰涼處,手上看不出有什么大的動作,卻能輕易地控制著木偶的一舉一動。手指靈活程度如此,怪不得暗器能使用的那么得心應手。
天上的云緩緩地飄著,太陽隨著墻上的指針慢慢移動。林夕顏抬手,接了一大捧陽光。
小木偶蹦噠蹦噠地回到林夕顏身邊,跳到她的懷里。
余晨離饒有興致地問:“你的臉,是怎么仿的?”
“嗯?”林夕顏摸了摸自己的臉,忽然反應過來:“噢,這個呀。”
“挺簡單的,用化妝品化的。”
“化妝品?”葉陽聽的一頭霧水。林夕顏的面容和校長給他的一模一樣,完全沒有妝后的痕跡。
“我認識一個小朋友,很喜歡瞎搗鼓。這個化妝品就是她做的,涂在臉上防水透氣還不傷皮膚,關鍵是,要用配套的卸妝水才能卸掉。平時看不出來,但在強光下可能會露出瑕疵。”林夕顏指了指自己的臉,拿出了一塊白色的卸妝棉,輕輕在手背上一擦,就卸下一大塊棕色的粉底,露出了白皙的皮膚。
葉陽瞪大了雙眼:“也就是說,你真實的面容不是這樣?”
林夕顏無辜地聳了聳肩:“我沒說是啊。”
“可是校長給我的圖片……”葉陽突然反應過來,林海殷給他的照片十有八九是從報名單上截取下來的。直接一點說,他手上的照片是林夕顏自己拍的,所以,真實性由林夕顏決定。
葉陽郁悶的問:“女孩子用化妝品都是想讓自己更加好看,你怎么反向輸出……”
林夕顏抬眸,指了指葉陽,又指了指余晨離。說:“你知道你們倆頂著這兩張臉走在大街上會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么?過于的脫穎,有時候會為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葉陽看了看余晨離,這確實是他從來沒考慮過的。在他的圈子里,一副好看的皮囊反而是獲利的工具。
像這樣三個人閑聊的時間也沒有持續多久。兩個月后,林夕顏結束了期末畢業考,以優異的成績拿到了畢業證書。按照約定,她即刻啟程隨葉陽回新星學校,結束他這次的任務。
交通車站處,三人準備檢票上車。人群中,不知名的幾雙眼睛盯住了他們的去向。
“是她吧……”
“是她。”
“沒想到,還能碰見額外的獵物。”一名男子戴著黑色鴨舌帽混在人群中,盯著林夕顏,比對著個人終端上的個人信息,露出了一抹貪婪的笑容。
“把她帶回去,殺了也行,我們得不到的東西,他們也別想得到。”一記聲音落下。
車站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微微頷了頷首,混在人群中涌入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