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河之戰

覃異之 姚國俊

一九三七年十月中旬，日軍沿平漢鐵路南犯，豫北告急。十三日，第二十軍團（軍團長湯恩伯）第五十二軍（軍長關麟征）奉命開往林縣古城、涉縣一帶集結待命。十七日，部隊在行進途中兩次接到改變行進路線的命令，于十八日晚到達安陽以西的觀臺、水冶，與安陽以東的商震第二十集團軍（轄第三十二軍一個軍）共同守衛漳河防線。部隊到達指定位置后，關麟征當即進行部署：以第二十五師主力占領西保障以西漳河南岸的高地，一個團占領河北岸高地；第二師騎兵連在漳河南岸之東、西保障至東、西清流之間擔任警戒，主力控制于水冶。

十九日，日軍猛烈炮擊漳河南岸，特別是平漢鐵路漳河鐵橋附近，其便衣混入我友軍南撤部隊和難民中陸續到達南岸，騎兵也不斷進行強渡。至二十日上午，東、西保障附近的高地陷入敵手。關麟征令第二十五師派一個步兵團協助第二師騎兵連攻擊該敵。由于日軍占據有利地形，后續部隊源源不斷南渡，我軍雖反復攻擊，但未能收復高地。

二十一日拂曉，關麟征親赴前線督戰，指揮兩個師的主力同時對漳河南岸之敵發起攻擊。我軍雖一度攻占東、西保障附近的高地，將日軍驅逐至漳河南岸的河灘上，但該敵在后續渡河部隊的策應下反將我軍包圍。敵我雙方遂展開反復激烈的爭奪戰和白刃戰，戰況至為慘烈。激戰至深夜，雙方在倫掌以北至漳河南岸之間形成對峙。一天的戰斗中，第二十五師第一五〇團團長曾謙陣亡，全軍共傷亡校官十八員、尉官近百員、士兵三千余名。當夜，湯恩伯令第五十二軍停止攻擊。二十二日，第一戰區司令長官程潛下令調整部署，第五十二軍奉命守衛水冶及其以南地區。此后，日軍因傷亡嚴重，后方空虛，退回漳河北岸。

十月底，晉東重鎮娘子關告急，第二十軍團奉命馳援。第五十二軍的任務是由林縣繞至涉縣附近，以涉縣為根據地，進出彭城、武安等處，向邯鄲、磁縣附近之敵不斷進行晝夜襲擊。我軍在當地農民掩護下，行動機密主動。敵人死守邯鄲、磁縣城內，完全陷于被動。城外飛機場有敵機十余架和汽油庫等，周圍設鐵絲網工事，日軍一個步兵中隊守衛。關麟征由第二十五師選出一位機智勇敢的營長梁智偉，先帶少數便衣官兵到機場附近農村偵察，組織農民配合行動，將附近農村所有的狗都管制起來，以便夜間秘密行動；然后將全營官兵分為突擊隊、放火隊，乘夜暗潛伏。十一月中旬的一個夜晚，該營乘敵不備，突擊隊突破了敵人飛機場周圍的障礙設置，包圍攻擊敵守兵營房；放火隊乘機沖入機場內，放火焚燒敵飛機、油庫等。敵守兵被我突擊隊包圍攻擊，無法救火，一時間火光沖天，爆炸聲音雷鳴，邯鄲城內的敵人僅以槍炮盲目射擊，不敢出城。我梁智偉營燒毀敵人飛機后，安全撤退。第一戰區司令長官程潛立即傳令嘉獎，提升梁智偉為第二十五師的團長，并給全營官兵發了獎金。

十二月初，第二十軍團歸還第一戰區建制。關麟征奉令率第五十二軍先開鄭州附近休息一周，又開漯河附近整理補充。第五十二軍在休整三個月當中，總結了古北口抗戰以來的經驗教訓，加強了部隊的戰斗訓練以及愛國主義教育，樹立抗戰必勝的堅強信念和決心。各級指揮官也加強作戰指揮的學習。關麟征本人在督促部隊教育訓練期間也抽時間閱讀陸軍大學課本戰史、戰斗綱要、戰術作業以及古代兵法等。經過短短三個月的教育訓練、整頓補充，大大提高了部隊的政治素質和戰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