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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偽裝舊人,寄宿遺世

一路彎彎曲曲來到一個地方,“這里是誰找的,你若不帶我來,我恐怕真的找不到。”

“都是二哥未雨綢繆,早早就找到了這樣的地方,數年興建,鎮上的都是我白家人,但與世無爭,隔絕外界,我們叫這里遺世鎮,母親他們住在半山腰。”

“你不回去。”

“我不上去了。”

“為什么。”

“我的選擇和他們不一樣,我得回到我的選擇上去。”

看著白錦城的背影,他應該很想念自己的親人。

我一哭走來,所有的人都在看我,也有像我打招呼的,一聲聲的小姐,我帶著司以恩往山上走,一路的把守卻也因為小姐的身份暢通無阻。

“小妹。”白錦祁等在大門口,“真的是你么?”

“……你干什么。”

“你去哪兒了?”

“我……失憶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那你現在想起來了?”

“零零散散,總算記得家的位置。”

“你……回來就好。”

“娘呢?”

“在里面等你。”

在之后的不過是認親大會,果然,伊沙鷗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你該是受了多深的傷才會選擇把性命給了我。

我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也難免有些馬腳,但我極力的圓回。

我答應了帝王要回去的,地震確實沒有那么頻繁了,也許是小澈已經做到了,我在這里再待三個月,便回到他們身邊。

“瑞鑫那,我們給你說了門親事。”伊水云說。

“人我見過,很端莊,配的上我們瑞鑫。”二嫂說。

“娘,我一定要取妻么。”白瑞鑫問。

“男孩子到了年齡自然要娶妻,瑞鑫不想娶妻?”大嫂說。

“我……不想。”全場安靜的可怕,是偶爾的叛逆讓人疑惑么。

“那你想作什么?”我問。

“我想……我想去找三叔,不想窩在這里一輩子。”白瑞鑫說。

伊水云狠狠地摔了自己的碗筷,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生氣,“胡鬧!我白家人絕不再和皇室有任何瓜葛。”

“可三叔……”白瑞鑫說。

“瑞鑫!不要再提你三叔了。”白錦祁說。

這下我怎么辦,我也是要回帝城的人。

“為什么不能有關系。”飯后,我找了個空問二嫂。

“小妹,你還沒完全恢復記憶么?”二嫂說,我搖了搖頭,“老爺生前是先祖帝的大將軍,位高權重,可就是戰爭,要了老爺和大哥的性命,尤其是你……從此我們白家就堅決不和皇室掛鉤。”

“那三哥呢?”

“母親尊重他的選擇,作為代價,他已經被逐出家門了。”

這么嚴重。

“你怎么了?”

“尤其是我,我怎么了?”

“你也不記得了?不好的記憶就不要記得了,這是老天爺給你的恩賜。”二嫂說。

“如果我和皇室有關系,娘也會如此生氣么?”

“小妹?”

“算了算了,二嫂你休息吧,我……出去溜達溜達。”

這遺世鎮倒是自給自足,夜不閉戶,上尊下孝,所有人都把遺世鎮的安定作為最重要的事情,這白錦祁也算是治理有方,如果五洲四海都是這樣,那該多好。

“以恩,這里太好了,可我終究沒有她的福分,走吧,我們再去別處逛逛。”

回到家中,四下里都在忙叨,這是怎么,“小姐,你怎么還在這里。”

“怎么了?”

“都在等您吃晚飯啊。”

“這么早?!”我趕到飯桌,大家都落座了,我和司以恩乖乖的坐在空出的兩個座位。

“禮物在哪里?”伊水云問。

禮物?!什么禮物。

“錦祁說你去準備禮物了所以才沒有過來呀。”二嫂說。

“你不會連母親的生日都忘了吧?”大嫂說。

我看向伊水云期望的眼光,“我……還沒有恢復記憶。”

“沒關系,我家小妹在我身邊就好,來喝酒,吃飯。”伊水云說。

大家吃吃喝喝獨獨大嫂那里氣氛低沉,吃著吃著竟留下了眼淚。

“呀,大嫂,這大好的日子,你怎么哭了。”二嫂說。

伊水云看了一眼白瑞鑫,“你說,怎么回事,怎么引得你娘流淚。”

大嫂瞬間抓著白瑞鑫示意他不早說。

“說!”伊水云啪的一下放下自己的碗筷,氣勢但是讓我也嚇了一跳。

“姥姥,我已經跟三叔說好了,明日便下山……”

“瑞鑫!”大嫂說。

“瑞鑫,你怎么能這么做,傷你娘和你姥姥的心。重要的是,違背了我白家家訓啊。”二嫂說。

“帝王當年為奪位不惜犧牲五洲四海的百姓,你的姥爺,你的父親也都因為皇室紛爭而死,難道你不懂姥姥我用意何為么?”伊水云說。

“姥姥,今時不同往日。”白瑞鑫說,“當今帝王英明神武,值得追隨。”

“值得?!宦官當道,民不聊生...”伊水云說。

“帝王是有些愚孝,但他勤政愛民,對于現在的政況而言,已經是很好的了。”我忍不住的維護帶來了全場的安靜,所有人都看著我,我忘了,我是伊沙鷗,她愛過的是先帝王...“當然,相比較先帝王,肯定是稍遜風騷。”大家還是盯著我,更是滿眼的不可思議。

“今天是母親壽辰,除了家事,所有的事情都不要在這里說了。”白錦祁說。

“你不用跟著我了,”夜半,翻來覆去不能寐,我起身想要去山頂看看日出,“這里很安全,我想自己散散心。”

“...嗯...嗯。”

我一路到山頂,坐在最好的地方上,距離太陽升起好像還有一個多時辰。

我席地而躺,看著皎潔的月光,伊沙鷗啊,伊沙鷗啊,你雖然幸福,但確實也給我增加了很多問題啊。

“木槿泠。”

“誒!”我應著,卻突然出現了白錦祁,我的天!

我猛地坐起來,白錦祁坐在了我的身邊。

“你什么時候發現的。”

“從你來的那天我就知道你不是,不是因為你的馬腳漏的太多,其實你們不僅僅是臉相像。”

“那你怎么發現的。”

“我找了她二十年,只找到了這個。”白錦祁拿著一堆碎片,“這是小妹的納川,它認主的,而它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我一直沒給別人看過……你為什么會和小妹長得一樣。”

“我是天上的神仙,偶爾也會有人間的影子,也許她就是我人間的影子,可現在我卻覺得,我像是她的影子,甚至很羨慕她,她很幸福。”

“小妹本就與眾不同,她出生那天天有異樣,說她前途似錦,有光,父親覺得她未來一定會成為神仙,讓她去石舍修煉,她可粘人了,家里人都很舍不得,其實父親最舍不得,但是又礙于作為父親的顏面,雖然小妹總哭,但在她心中,父親也是最重要的,父親去世的那天,她的天都崩塌了。”

我以為的她生命中只有幸福。

“后來她最愛的人更是傷透了她的心。”

“先帝王。”

“是啊,你比她聰明,你的選擇我很欣賞。”

“欣賞?”

“是啊,我覺得離正開不錯,有勇有謀,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對象。”

“你怎么這個也知道了。”

“你處處維護他,我就猜到了,你是不是想回去找他。”

“是啊,我答應了他,可伊沙鷗的母親……我現在扮演著伊沙鷗的角色,不知道怎么走啊。”

“有我啊。”

“你為什么要幫我?我留在這里替伊沙鷗孝順母親,你不應該更希望我呆在這里么?”

“你早晚會走的,不如我想個好辦法。”

“……如果是這樣,我想把以恩就在這里,他從來都認為木槿泠和伊沙鷗是一個人,可我是神仙,我有自己的使命,他不能一直跟著我,我想他留下來。”

“也好,小妹把他當親人看的。”

“……太陽出來了……”

幾日后,伊水云突然找我到了她的房間,雖然她曾多次與我促膝長談,但以前是憋了好久的話,現在確是不同的氛圍。

“這個送給你。”她把自己的脖子里的護身符拿了下來。

“這個萬萬不可。”

“給你的,就是給你的,這是小妹給我求的,她去石舍的第一年就學會了,親手做給我的。”

“二哥……白錦祁都告訴您了?”伊水云點了點頭,“對不起,我的本意并不是欺騙您的感情。”

“我知道,我很謝謝你這些日子的陪伴,雖然老二說你不是小妹,可我生她養她愛她,在我的感覺里你真的好像她,像到我竟然會認錯。”伊水云看著我的臉,用眼神描繪著我的輪廓,她把護身符放在我的手里,“你拿著,我不是客氣,權當是紀念我們這短暫的母女情分。”

“如果您愿意,我愿意一直做你的女兒。”我說,我是真心的。

“可小妹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吃醋的,我們家只有一個寶貝,這白家上上下幾百口人都知道的。”伊水云說,“你不用替她,我們會等她回來的。”所以,白錦祁并沒有告訴她伊沙鷗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你去過你該有的人生,做你想做的事情,人,要為自己而活。”

伊水云將符掛在我的身上,白家上下所有人都那樣好,我卻要了那寶貝的性命。

“不過,你要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也可以隨時回來,不不不,我說什么呢,不會有的。”

我摸了摸身上的符,我根本不敢說出口,不是懦弱,是怕失去這份溫暖。

同樣的,我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司以恩,我要把他就在這里,獨自離開了,默默地上路。

可剛出了山,司以恩就站在那里等候了,他是早就等在那里么?他怎么知道我今天回走。

我慢慢的走近他,他就盯著我看,看的我越來越愧疚。

“我……”

“不要……丟下我”

我一時語塞,愧疚泛濫,我的眼眶不自覺的濕潤了,我不是伊沙鷗,你不能傻傻的跟著我,而且我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未來,我注定打不過魔王,早晚我也會消失。

“……我……等……你。”

我忍不住突然抱住他,“謝謝你。”

我瞬間移動離開這個地方,停留的越久我越舍不得。

“小姑姑!”我正在酒館大口吃肉,當然沒有喝酒,的時候,白瑞鑫突然冒出來,坐在我的旁邊。

“瑞鑫,你……”我放下肉,“奶奶知道你在這里么。”

“小姑姑,奶奶知道了一定不會同意的,你帶我走吧,我想去帝城,我可沒有辦法一直待在那里男耕女織,我要出去闖蕩。”

“闖蕩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我要走政途,我要有權利。啊!”

“……你最好老實回去……別跟著我!”我一路繼續向帝城的方向走,這白瑞鑫還是一直跟著我,“你為什么一定要跟著我,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去帝城?”

“……我沒出來過……我不認識路……”白瑞鑫說。

“……”算了,“隨便你,你的人生自己負責。”

我走進客棧,掏出錢住店,躺在床上,外面轟隆隆的下起了雨還打雷,這么大,還是把窗戶關上吧。

我走到窗邊,這么大雨,這……白瑞鑫怎么在樓下冒著雨,瑟瑟發抖,不是再賣可憐吧……不管他。

……他還在樓下么?

他怎么還在下面,算了,好歹他是伊沙鷗的親人,我走下樓,這大門都關上了,小二在那里打瞌睡,我推了推小二,“客官……這么晚了……”

“外面的人怎么回事。”

“他啊……穿的挺好,沒錢住店……”

還真是涉世未深,以為自己還是吃穿不愁的大少爺,連錢都不知道帶,怪不得一路上都不買東西吃。

我掏出錢,“給他開一間房。”

“好嘞。”

我走了出去,白瑞鑫看著我,臉凍的都在打顫,這孩子一定又餓又冷,我有法術,可以不沾雨水,站在他的面前他看著我,“都說姑姑是個會法術,很厲害的人,果然……”

他似乎要暈了,“你要是這點兒哭都吃不了我就不管你了。”

白瑞鑫立刻努力瞪大眼睛。

“不會有人一直罩著你,不要等到跌了個大跤才學會長大,我可以帶你去帝城,將來你必須還我這個人情,而且這一路的花銷你必須通自己的努力還給我!答應么?”

白瑞鑫努力的點頭。

“進去吧,洗個熱水澡,別感冒,我可不會照顧病人。”

回到房間,我躺在床上,外面的雷聲讓我頭痛劇烈,噩夢連連……

“這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竟然這么曬。”白瑞鑫遮擋著陽光。

“娘,我要吃糖葫蘆。”一個小姑娘央求著她娘。

“哪有這份錢,快走。”為娘的說。

“誒!孩子要的,給我來一串。”為爹的說。

“你就慣著她把。”為娘的說。

“姑姑你看什么呢?”白瑞鑫說。

“我夢到過,”夢里,有個娘罰我讀書不認真,還有個爹拐著彎的維護我,那個夢做的我好心痛,就像是心被挖一塊,那娘分明是伊水云的模樣,伊沙鷗,你連記憶都給我了么,你的記憶為什么連幸福的都讓我的心跟著痛。

“姑姑?姑姑?”

竟然愣神了……這白瑞鑫口袋里是什么東西……

“姑姑你干嘛呀。”

“我看看!”我生生拽出了他袖子里的東西,這荷包,一個男孩子怎么有個荷包啊。

“還給我。”白瑞鑫搶過荷包寶貝的揣在懷里。

“……小氣……明天就能到帝城了……到時候怎么進去自己想辦法吧。”

“我可以找三叔!”

“你三叔住哪兒你知道么?”

“我在帝城門口堵他,他總要上朝吧?”

“他會帶你進去么?”

“……”

“回答我呀!會么?”

“……不會。”

“你也知道啊,就算你二叔違背伊水云的意思,他也心里絕對向著伊水云,而你呢,你又不認識別人,你還是要求我!”

“姑姑……不對啊,姑姑,你怎么直呼奶奶名字呢!”

“……我……你管呢……你求不求,你不求就只能原!路!返!回!”

“姑姑……”

“給你個機會,給我解釋一下,這荷包怎么回事,說不定,我就帶你進去了。”

“……姑姑,其實也沒有必要瞞你,沒有你,哪里有我呢……這荷包里是我母親的一部分骨灰。”

“大嫂?”

“當然不是,是我生母……”什么跟什么,他不是大嫂的孩子?“她生前偷偷來看過我好多次,我偷偷的留下了她的一部分骨灰……”他看著荷包,“……我知道我娘對我很好,我只是想留下一個關于我生母的念想,她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她不是我生母的事情……姑姑,你也不會告訴她的,對么?”

“……關我什么事……”

“其實,我能活下來多虧有姑姑,我聽我的生母說過,若不是有姑姑,我一定會天庭的壓力下,被迫胎死腹中。”

伊沙鷗,你做了什么?我倒是聽說過一些關于帝妃的故事,侍候兩代帝王,與先帝王情深緣淺,雙雙赴死……人都死了,她是什么樣的人,與我何干……

來到京都,我直接去找了白錦城,用法術化妝了白瑞鑫的樣子,一起住在了他的府上。

白錦城將消息帶給了帝王,來接我的確是帝后,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

她看出了我的驚訝,其實我還有欽佩,無論她愛不愛他,終究,他已經是她的丈夫,“我來接你,才是堂堂正正,我很喜歡你,你來了,我也有一個伴兒。”

“其實我很自私,我遠不如你,我只想和他在一起……”面對帝后,我很愧疚。

“我知道你看過預言圖了,你一點兒也不自私……預言圖我也看過,它告訴我了他的犧牲,它也告訴我了我會成為帝后,我相信你也相信它的預言,你會為了整個五洲四海而犧牲,我又怎么會吝嗇一個男人。”

“……那是預言圖所說,我不一定會這樣選擇。”我說。

“我相信你也相信它的預言,不是么?”

“準確的說,是不得不信。”我說,“很明顯,要么,是我與五洲四海一起死,要么,是我一個人死,我沒有選擇,所以,我只能期盼,那樣的日子晚一些到。”

“...你終究是善良的。”

“我說了,是沒有選擇,誰不想活下去,更何況,我還是個法力無邊的神仙呢!”我說。

“走吧,我真心希望在那之前,你會一直幸福。”

“你真的是我見過最好的女人,比小澈還要好。”

“小澈?”

“對啊,她很好,只不過,她只對我好,對了,我能帶個人么。”

“當然可以。”

“你都不問我是誰?”

“誰都可以。”帝后說著帶我坐上了她的馬車。

白瑞鑫跟著馬車,騎著馬。

我剛剛走進我許久未回來的寢宮,一個大大的擁抱就過來了,是他,“他們不讓我去接你,我也不能去接你,會給你樹敵太多。”

“我知道,”個屁啊,你們的麻煩事情,本仙不想懂太多。

“木槿泠,你果然說話算數。”帝王松開我,看著我說,他向后看去,緊隨我身后而來的白瑞鑫已經恢復了他的模樣,“他是誰?司以恩呢?”

“怎么,你想他了?”

“...”

“他叫……白瑞鑫,他想留在帝城,為五洲四海的和平效力。”

“你怎么會認識白瑞鑫。”

“他以為我是他姑姑。”

“你不是我姑姑?”白瑞鑫突然上前。

“你還真的什么都不懂,不知道給帝王三跪九叩么?”我說,“我不是你姑姑,本仙是天上的神仙。”

“……”白瑞鑫楞楞的看著我。

“我知道了,帝后,你給他安排一下先。”帝王說。

“是,跟我來吧。”帝后帶著白瑞鑫離開后,門也關上了。

屋內只有我們兩個人。

“你沒什么想說的么,干嘛一直盯著我看。”我說。

“本來有好多想說的,看我現在覺得擁有你就已經很幸福了……除了帝后,所有不該存在的女人都已經處理掉了。”

“處理掉了?”

“放心,我沒有那么殘暴,都活著呢。”

“她們都是小角色,我從未放在眼里……倒是有一個人,我動不得。”

“誰?”

“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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